夜
又是原博雅与水绘的相会之夜。
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简直要将空中的一轮皎皎满月也消融了去。
牛车内,水绘沉静地聆听着,“今夜……再次听起来还是觉得非常美妙呢……”
“水绘,我”停下了笛声,原博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摩梭着后颈项,“和你一起真的很开心,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母亲大人了,期望,她可以为我向久远大人提亲。”
出忽意料的是,水绘却没有高兴起来。她垂手放下了垂帘,车内随即传来低低的呜咽声。那是心中仿佛有千般委屈、万种幽怨的抽泣声,听了令人心碎。
“水绘姐,你怎么了?”原博雅担心的问道。
水绘没有回答。博雅不会知道,这将是一段不能如愿的恋情。她的身上,此时仿佛笼罩了一层忧郁悲伤的薄纱。
“博雅大人,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可以永远的和您一起……”水绘泣不成声,颤抖的手将十二单衣紧紧的拽住,“可是……”她没有再下去,轻轻的敲了一下车壁。
一旁的侍从急忙跑了过来,牛车便辚辚起动了。
“水绘”望着远去的牛车,原博雅不解的神情吞没夜色中。
深冬的早晨,连吹过的风,都透着一丝寒意。
贺贸保宪正一个人品着酒,式神白桃坐一旁伺候着。她是贺茂保宪除了猫又外唯一的惯用式神。安倍晴明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每一个式神哪怕是临时式神起名,并一再强调名字是唯一的咒是极其重要的存。与安倍晴明的的习惯相反,贺茂保宪对此恰是个懒的快要凝固的人。其表现方式之一于,他给式神白桃起名为白桃,猫又起名叫猫又。
“晴明,你来了。”忽然,贺贸保宪手中的清酒泛起了涟漪,淡淡一笑。
白桃殷勤的添置了一个酒杯。
“上次拜托师兄的事怎么样了?”安倍晴明步入内室,优雅的坐下后习惯性地挥开折扇
欧赔。
“我亲自去查过,柳川真君背后的确有神秘力量支持。”贺贸保宪放下酒杯,微微一顿,“正是狐族,它们开始行动了。”
安倍晴明微微垂下眼睑,随即正视着贺贸保宪,淡淡的道,“逼我破除体内封印就是他们的交易。”
“不错。”贺贸保宪点点头,“只要你体内封印破除,狐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执行祭奠。”完,不安的看来一眼安倍晴明,“你老实告诉我,柳川真君一站之后,你体内的封印怎么样了?”
安倍晴明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扬起了完美的嘴角,“如果估计没错的话,白狐之力开始外泄,封印维持不了多久了。”语气仿若谈论天气般轻松自如。
“偌雅知道多少?”好像是垂首沉思了瞬间,贺贸保宪定定的问道。
“除了见过母亲,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安倍晴明挑挑眉,淡淡的答道,其实,这才是问题的主心。
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天狐之血向来是八方鬼魅、乃至天界众生觊觎的目标,你打算怎么做。”贺贸保宪抿了一口清酒,不过尝不出什么味道。
安倍晴明摇扇不语,然而却下意识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心。那么,近府邸周围的“站岗”“守卫”的一下子多了不少,应该就是因为自己体内白狐之力外泄的原因了。只是碍于安倍晴明的实力,一时间还不敢妄动。
“你有什么打算。”这话的时候,贺贸保宪的表情淡淡的。
“啊,师兄,有劳了。”然而,没有继续话题,安倍晴明便起身告辞了。
贺贸保宪也不再多问,这是他们师兄弟间多年的习惯。
安倍晴明走后,贺贸保宪不由自主的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对着懒洋洋的趴台阶上的猫又道:“猫又,从现起,你每天都紧紧跟偌雅身边——当然,不能太近,免得被她发现。虽然以她的力量,不足以发现你,但还是心为妙。”
“还有,如果要是有什么‘生成’之类的来找晴明的麻烦的话,你要竭力帮他。万一要是抵挡不了,一定要来通知我!还有——”
然而,当猫又发现主人对自己布置的任务又是林偌雅那个丫头时,便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精神不集中的证据!那个丫头,一不心就可能被绑树上啊……
知道猫又想些什么,贺贸保宪无奈的提高了嗓门:“猫又!你有没有听我!”
“听了!听了!”猫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不就是保护那个丫头吗,我现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安倍晴明家去!你就放心吧!”
“真的?”半信半疑的语调。
猫又连给贺贸保宪下跪的心都有了。老大,你要是关心过度,心安倍晴明怀疑你暗恋那丫头,心找你单挑。
晴明府邸
原博雅盘坐窄廊的柱子前,一反常态地,他没有喝酒,而且神情好像有些恍惚,“偌雅,晴明什么回来啊?”
矮案旁正替安倍晴明收拾曲尺、矩尺等测算天象工具的林偌雅侧头望着他,脸上浮现出略带狡黠的笑容,“他去保宪大人那了,你服王妃不用相亲啦?”
听到林偌雅的问题,“唉!”原博雅却垂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博雅大人,您怎么了?”正一旁帮助林偌雅收拾的蜜虫抱着罗盘也关切地问道。
“偌雅,你我的笛声好听吗?”然而,原博雅却答非所问。
“是啊。”林偌雅点点头,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问。
“博雅大人的笛声非常美妙。”蜜虫笑盈盈的重复道。
“你们这么我很高兴,但那并不重要……一支笛子什么用处也没有,什么忙也帮不上……”然而,原博雅却沮丧。
“呃”林偌雅纳闷。
接下来,原博雅便不再话了,只是闷闷不乐的开始喝酒。
林偌雅也不再追问,顾自的一边收拾一边等安倍晴明回来。
许久之后
“博雅”林偌雅回过头来,双眸溢满无聊的神色,“好闷哦,吹首笛子来听吧。”
“哦,好啊.”原博雅点了点头,放下酒杯,从怀中取出一把短笛,他犹豫了一下,吹什么好呢……对了,吹唐曲吧,这曲谱还是水绘姐送他的呢,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才露出一丝温情的笑,将笛子架嘴边吹了起来……
原博雅的笛声很动听,风拂过,却停了;蝴蝶停止了漫舞,似乎也想静下来好好欣赏;连摇曳的花枝也不忍摇摆……
谁也不想发出一丁点声音来破坏着唯美的笛声,那种和谐的章曲,令万物为之动容,聆闭目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林偌雅忍不住也开始认真的倾听着,好似封闭了视觉和嗅觉去捕捉空气中那串动人的音符……
不知不觉中,林偌雅似乎加用心地听着,陶醉地听着,仿佛整个人都要消融那美妙的乐章中……
而此时,正急着赶回家的安倍晴明远远便听到了由府中发出的美丽的笛声,他微微一笑,博雅这家伙来了,快步走入府中,步行来到外堂,笛声却此刻戛然而止.
原博雅正惊讶地望着眼前挥动衣袖翩翩起舞的林偌雅,她跳舞……而且竟然闭着双目跳……
“继续,博雅!”安倍晴明果断地道.
“哦!”原博雅一愣,这才发现回来的安倍晴明,好友有些肃然的神情下,只得继续吹.
林偌雅依旧随乐起舞,而云雾般空灵的舞姿却不由令安倍晴明皱起眉……
这种舞很熟悉,但却不是人类可以或是应该跳的……
看到这,安倍晴明脸色微微一变,走上前去,一边念咒,一边用食指点住林偌雅的天中穴。
瞬间,林偌雅倒他怀中.
“晴明,偌雅怎么了……”原博雅急忙走了过来.
安倍晴明不语,难以觉察的忧虑之色从眼中闪过,转瞬即逝。
而只过了片刻,林偌雅便再次睁开了眼.
“晴明……你回来啦……”她好似刚起床似的,揉了揉双眼.
“偌雅,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会跳舞啊?”原博雅不解道.
“跳舞?”林偌雅一愣,博雅,你这个家伙不是做梦吧,“没有啊,我刚才一直听你吹笛子啊……”……她……不记得了……
安倍晴明微微皱眉,原博雅似乎是因为吃惊微微张开了嘴。
“我……我……”见安倍晴明的不语,原博雅惊慌,林偌雅不禁心生疑窦,她觉得似乎刚刚发生了什么,试图想问什么,但又问不出口.
“没事,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好吗?”安倍晴明微微笑了笑,竟然会有妖物可以穿破府外的结界,幸好即使回来,否则……
“哦”见到安倍晴明的笑容,林偌雅不觉放下了隐忧,好像真的有些累了。
目送林偌雅消失走廊的拐角,原博雅奇怪的问道,“晴明,偌雅真的没事吗?”
“啊”安倍晴明淡淡的笑笑,“没事。你呢,找我喝酒吗?”
“嗯”原博雅点点头,和安倍晴明对坐外廊上从不会变的位置上,然而,表情却是明显的沮丧。
“怎么了,该不会是去相亲被人家踢出去吧。”看到一脸不开心的原博雅,安倍晴明挑挑眉戏虐的道。
“呃”原博雅一愣,不满的抓起了酒杯。
和平常一样,想找晴明来诉苦,却又是被取笑到耳根脖子红成一片,然而又找不到地缝钻,现只能一脸严肃地呵斥道:“晴明!”却又被大的笑声盖过。
想到这里,安倍晴明微低下头,不禁笑起来。每次博雅是生气,他就笑得开心,其中固然有天**调侃的缘故,可多的还是因为喜欢看这家夥生气的样子吧,尤其是那句故装凶恶却又毫无杀伤力的“晴明!”。不过原博雅大该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否则也不会明知道会被捉弄,每次还乐滋滋提著香鱼美酒送上门来了。
然而,想到体内的封印,安倍晴明不着痕迹的心中叹了口气,抿了一口酒,抬头望向澄蓝的天空。
“晴明,母亲不会再逼我去相亲了。”过了一会儿,原博雅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告诉母亲我爱上了水绘姐后,她什么也没就让我下去了。”
“哦”安倍晴明手中的清酒微微范有涟漪,看来,事情已经被决定下来了。
“晴明,你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水绘姐啊?”原博雅不安的道,想想又立即自我否决,“不会,不会,母亲没见过水绘,怎么会不喜欢呢?”
看着不断喃喃自语的好友,安倍晴明一贯带着笑容的脸不禁也带上了深深的无奈。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阴阳师,无所不能的晴明的咒,你可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想到这儿,他又笑了起来。
打开折扇,遮住了半边脸孔。能看见的部分只有修长优雅的眉,狭长的双目中泛起之波光让人念起冬雪下的月色。
半晌之后,原博雅仍自言自语,安倍晴明手中的折扇缓缓收拢,双目也渐渐合起,如夜晚才开放的悬崖峭壁的孤独之花。
而这时,原晴朗的天却渐渐阴沉了下来,安倍晴明不语地望着灰黑的天,晦涩的风拂动了他的衣袖。
好似暴风雨前的征兆,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寒意,风一般缭绕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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