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学校的安排,我们校读两年,实习一年。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94年,这将是我们学校的后一个学期,我们都分外期盼,恨不得马上离开学校,直奔工作岗位。这种急切绝对不是急于为四化建设做贡献,仅仅是对再也没有点名、考试之类问题困扰的美好生活的强烈期盼。但是现,如果让我再选,我情愿学校呆一辈子!因为学校里,你只会被这两个问题困扰,而出了学校才知道,除了这两样,其余的都会成为你的困扰!可悲的是,这一点你只能离开学校后才会明白。现想想,从读书到现,我真的觉得那两年是我人生到目前为止快乐的两年。所以我现经常幻想有一天中了5万,我一定给高价重进学校,只为那种单纯、快乐、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我知道这太不现实,但我还是无比向往,就像对**社会的向往一样。
我们当时觉得我们几对会天长地久,白头到老,谁也想象不到,就后一个学期,波娃子和春先后迎来了初恋的结束,我和董然也发生了一次争吵。
先是波娃子和苗丽分手,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波娃子只是:“莫得意思,不想一起了。”就这么一句,从此闭口不答,我们甚至不清楚是谁先提出的分手。而董然她们也没能从苗丽口中了解到原因,至今他们分手的原因和经过依然是个谜。
我们陪着波娃子连喝了几天的酒,每次波娃子都是被我们抬回寝室的,而每次喝完酒结账的时候,我们都会多赔上一笔钱,那是因为波娃子一喝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砸酒瓶,砸盘子,砸碗,根招呼不到,基上喝完酒后,桌子上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几天后,波娃子终于顿悟,一切都是过去式了,于是不再拉我们喝酒,获得重生,那个餐馆老板也获得重生,套餐具几乎都变成的了。而几个女娃子也天天陪着苗丽,董然后来告诉我,苗丽断断续续哭了几天,几天下来瘦了好几斤!这让我对她的泪腺无比钦佩,并且对减肥这一世界难题有了崭的想法,好的减肥方法就是找个人失恋,保管每两天就减一斤肉。
春和徐真的分手原因就清楚明了,过程也十分简洁,只是后果比较严重。分手是徐真提出的,理由是她觉得大家都不成熟,学校疯狂下,还无伤大雅,无所谓,但是要面对未来,她觉得不合适。我个人认为,徐真是觉得春不是个可以依赖终生的男人,她觉得春不成熟,无法从春的身上看到未来的幸福。其实内心中我赞成徐真的看法,找男人一定要找成熟的,春这方面显得懂事较晚。
我们三个陪着春,宿舍楼外的洗衣台上坐了整整一个通宵,从头天吃完晚饭开始,直到第二天早上,同学们出门吃早餐为止。其结果是我们抽完了整整一条烟,连洗衣台的下水管都被烟头堵了。波娃子刚灵魂升华,爬出苦海,实没有太多语言劝春,主要是我和刘胖子轮番谆谆教导,引经据典,摆事实,讲道理,一直讲到口干舌燥,日月无光,而春也终因为我的一句话豁然开朗,刘胖子后来开玩笑:“早晓得,你先就这门嘛,害得老子坐了一晚上,腰杆青痛!”
我对春的是毛大爷的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你想,妈都可以改嫁,你那个亲都没亲到的女人,有啥想头嘛?这门你就有机会换个人继续亲了三!”
虽然春外伤好了,但是内伤依然。几天后对我:“每次想到她,我还是伤心的莫法哒!”我又对他了一句后来被刘胖子写笔记上,并广为流传的话:“伤心时,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让自己莫得时间伤心;幸福时,好的方式是放下一切去静静享受幸福!”
春真的让自己莫得时间伤心了,他发奋学习,努力的令我们汗颜。随时手上都拿的是教科书,就连上厕所都看书,每节课都坐第一排认真听讲,一节不拉,就连普通话这种极度无聊的课程都听的津津有味,还做笔记,连老师都被他感动:“这些东西不用记,听我讲就行了。”厉害是有一次我们都睡着了,被他吵醒。春只穿了条内裤,站课桌边狂翻参考资料,口中还念念有词:“糟了,狗日的凯撒大帝是哪一年啊?”我们三个当场狂喷鲜血!
又过了几天,春再次让我们震惊!
有一天早上,我们一觉醒来,发现寝室里充满了熟油海椒的香味。仔细一看,发现头两天已经见底的装熟油海椒的盅盅里,竟然是满的!我们还以为田螺姑娘真的现身了,直到春读完英语回来,我们才晓得原委。
话头天晚上半夜,春躺床上睡不着,觉得有点饿,就想煮碗面条吃,起来发现没有熟油海椒了,就把锅碗瓢盆部搬到洗衣台那边,先把海椒炒熟,然后用勺子把海椒压成面面,再把油烧熟,加入海椒面,做好熟油海椒。历时近两个半时后,他终于吃上了香喷喷的面条。
我们三个听完后几乎疯掉!要知道,因为我们经常熬夜,寝室里随时准备着方便面、饼干、火腿肠、牛奶之类食物,也有电热杯之类的东西可以煮食物,开水也有,春完可以吃这些,1分钟就可以搞定,他居然、竟然、恩是非要去煮碗面条!就算是煮面条,莫得熟油海椒就算了嘛,他居然深半夜,一个人穿条短裤,就着月光,孤独的站洗衣台旁边,花两个多时去熟海椒!!!而他的法是:“我就是黑门子想吃碗油醋面,没想那些!”
刘胖子坚持要拉春去医院做检查,春把声音都要嘶了,我们才相信他没有精神错乱。
徐真听后,众女生的陪同下,专程光临寝室,亲切会见了春,双方就“身体才是钱”、“分手后依然可以做朋友”等一类问题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一致共识,会谈自始至终都友好热烈的氛围下进行,半个时后,徐真同志起身告辞,会见圆满结束。
会谈后,春变得正常些了,但依然认真读书,一副准备考研的样子,甚至连他平时喜欢的黄色武打都不看了,真的是做到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考试之前,我和董然吵了一架。原因是有天她和她姐姐出去吃饭,晚上回来到教室找我,发现我正和另外一个女娃儿下五子棋,她后来当时我们下的很亲密。为此她醋瓶打翻,大发脾气,强烈谴责我的不忠行为,我觉得她题大做,屎不臭挑起来臭。于是发生了第一次争吵,后来几个兄弟姐妹的分别劝下和好如初,但她依然不许我再跟那个女娃子话,直到后来有天,我们亲眼看见那个女娃子和校篮球队的一个男娃子亲热的手挽手学校散步,她才彻底释然。
我现都还记得当时刘胖子劝我们的一句话:“我们几个就只剩你们这一对了,你们就像硕果仅存的历史文物一样珍贵,你们也是校师生羡慕的神雕侠侣,千万莫让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爱情失去信心哈!”我当时就觉得他真有口才,我和董然的爱情,居然主要是为了让广大人民群众有盼头,有希望!
7月底的时候,我们考试完毕,春竟然考了个系第六名!我和刘胖子、波娃子荣幸的名列倒数1名之内。但是无所谓了,拿的到毕业证就可以了,要求不高。
我们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所谓的实习就是让我们自己找工作,学校不包分配。我们虽然悲愤,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自谋出路。
94年的夏天,我们这一群手无寸铁,完对社会毫无感觉的热血青年被学校随意的推向了社会,而我们则瓜西西的站十字路口左看右看,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我后来一直跟身边的人讲,73年到77出生的人是惨的一代,惨就惨以前的经验告诉我们,不需要担心工作问题,只要大学毕业了,学校自然会分配工作,然而当邓大爷海边画了那个著名的圈圈后,一切就随之改变了。而我们造孽的是,等到拿到毕业证时,才晓得工作得自己找!我们毫无思想准备的就被推向了社会,就像一个人一觉睡醒,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正身处战场,到处烽烟弥漫,子弹横飞,而自己连个头盔都没有,手上多只能算有一把弹弓,你甚至不知道哪边是你的后方,哪边才是你应该拼杀的战场!这让人觉得迷茫和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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