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打着唿哨从窗户外吹进来,夹杂着这个冬天第一场雪轻盈的雪花。与其是窗户,其实早已只剩下残破不堪的雕棱。日子实无趣的时候,我会看着这些雕饰精美的残椽,回忆。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冬天,山里的寒气重,民间不比皇室显贵,取暖烧得银炭。这僻静的山村里,黑炭都是难得的东西了。屋里潮湿冰冷,毕竟是消夏之所,冬日里自然是不适合居住的。
冬日来前黄婶帮我们做了几床厚实的被子,起了烧火取暖的炕头。我为羲赫做了几身的冬衣,虽然都是民间普通的料子,可是却十分的保暖。这样,他有时和同村的几位大哥进山打猎就不怕了。
每日的清晨我都会“噼啪”的劈柴声中苏醒。那是羲赫院中备柴。即使是现,我都难以想象一个王爷竟能做到如此,就如同平凡的村夫,做着平凡的农事。
那天我醒来得早些,羲赫劈柴的声音停了下,我站门后看他,他却没有发现我。那天他一定是感到很热了,开始时已是挽了袖子,后来估计是看四下里没人,将上衣脱了去。
就是那一刻,我惊得几乎要喊出来。
虽然羲赫身为将军,常常沙场上出生入死,可是他的皮肤光洁,观之毫无瑕疵。此时我看到他的后背,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
那伤疤看起来是利物所伤,狭长的一道,暗红色,那么直,是利器一次破坏所成。如今这伤疤都未淡褪,可以想见其时这伤有多深。可我曾经听别人起裕王身姿明耀,肤无半伤,身经百战此实属难得。如今看到这伤疤,隐约猜到了来历,心中泛起波澜。
夜里他坐灯下看一手札时我看似无意的问道:“羲赫,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怔了片刻旋即笑了:“是战事所留,毕竟我长年征战外,身上有伤所难免。”我支吾着点了点头,低头看手上正缝制的一件棉衣,那银针一闪,我淡然道:“那背上的伤,又是如何来得呢?”
其实我只是好奇,那时并没有想到羲赫是否愿意告诉我。他犹豫了很久才轻轻的开了口:“是一次被敌军包围拼杀出来时留下的。”他的那么轻松,日常的口吻,仿佛是我问他是否明日里要与黄大哥进山一般。可是心却被紧揪了一把,他身为首将,战事身边一定有众多的士兵保卫。我所有听到的关于他的战事里,只有一次他被敌军包围又是孤军奋战,而那次,缘于我送他的那只荷包。
我的手颤抖着伸了出去,想去轻抚那伤痛。可是伸到一半还是无力得垂下,泪水模糊了双眼。
羲赫轻轻的环抱着我,他亲吻着我的发喃喃道:“哭什么,没什么的。”那怀抱真温暖,那么踏实,充满安感。
我茫然的伸出手去,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怀抱的温暖。可是雪花被风吹得落指尖,我只感受到了冰凉。一颤,将手缩了回来,这冬天,真冷啊。
我抓紧了身边的稻草,早已不再干燥,我将它们拢身前,酸楚的凉意渗透进身体里,我却将它们抱紧了些,只想着将自己用什么包拢起来,让我不感到那么的寒冷。
风依旧吹着,我突然觉得很累很困,手上松了松,斜靠着墙睡去。
黑暗之后,是春风拂面,金井玉栏;是锦帐千里,皓月当空;是满目桃花,芳菲满径。风为裳,水为佩,光彩斑斓,浮生若梦。那是一个旖旎的世界,温暖舒适。还有一个温雅的身影,似乎就不远处,隔着一座虹桥,含笑凝视着我。
我就向着那个身影,不由得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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