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门帘挑起,二皇子雪寒与三皇子雪樱并肩而入,宛如冰雕寒玉与暖阳春水一同流进室内,令分立两旁的奴婢有冰火两重天的错觉。
“儿臣给父王请安。”一个冰冷,一个温暖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个人同时跪倒磕头,又同时起身。
周怜漆黑的眼珠骨碌碌雪寒与雪樱间流转,脑海中浮出雪羽灌输给她的“资料”来。二、三皇子为双胞胎,雪寒早降世半刻便成了哥哥,虽俊美如寒玉雕成的完美冰雕,却也如冰雕般冷冽,生性寡言少语;而其弟雪樱虽与其样貌相同,却性如暖阳春水,柔美温文,使人如沐春风般的满心温暖……
“月,回来就好,以后别再任性了。”雪寒只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雪樱则热络的问长问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周怜漾着亲和的笑容,应答着雪樱的问题,目光却不禁频频飘向伫立一旁默然观望的雪寒。樱的性格自然惹人喜欢,只是外表冰冷的寒却莫名的牵动着周怜的心。她总觉得寒与气质同样冰冷的眼眸中深藏着许多东西,也许,那深深的眼底,那别人无法窥探到的深深心底,未必向他外表这般冰寒冷峻吧。
雪樱还滔滔不绝的问着周怜宫外的世界怎样,通报的太监又叠步跑了进来,“禀圣上,七皇子、九皇子前来请安。”
胤帝今日心情大好,笑着摆手将七子、九子一并宣了进来。
七皇子雪舞年方十八,九皇子雪痴年仅十岁,他二人一进来真个是“青春逼人”,令人心神也随之清爽愉悦起来。
雪舞与雪痴向胤帝磕头请安后,立即便冲上前将“雪月”抱了个满怀,欢喜得又蹦又跳。周怜短暂的怔愣过后,会心一笑。她听雪羽,“雪月”当初疼爱痴,而与舞则为要好,两人甚至搬到了一处同食同宿。而她此时一见天生白如雪、轻若羽、柔若水,单纯直率的舞,也不禁打从心底里喜欢。
接受过雪舞的热情“欢迎”后,周怜看向了个子的雪痴。他果然如雪羽所,长得冰灵雪清甚是惹人怜爱,怪不得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这般如冰雪剔透无暇的孩子,谁会不喜欢、不疼爱呢?
雪痴扬起天真无邪的纯净笑容,无声的张开双臂。周怜竟然已成习惯般的心领神会,一把将他抱怀中,且宠溺的掐了掐他粉嫩诱人的脸,雪痴立时咯咯笑得好不开心!
胤帝见此番和乐融融的景象,也不禁慰然展颜,开怀的与几个儿子畅谈了一个多时辰。周怜见胤帝面显疲色,立时趁机告退,胤帝也着实有些倦怠,便即应允,但许诺要择日摆宴为“雪月”洗尘,周怜当即谢恩,而后便与雪寒、雪樱、雪舞、雪痴一并退出了圣颐宫。
雪樱吵着跟雪舞回凤仪宫庆祝“雪月”归来,雪寒却不喜热闹,坚持回他们的落霞宫,雪樱似片刻不愿与雪寒分开似的,便只得悻悻然的跟着雪寒离开。
凤仪宫乃当今皇后楚娥所住的宫殿,楚皇后育有两子,太子雪影已搬到太子宫居住,凤仪宫便只剩下她与次子雪舞同住。后来雪舞与雪月交好,便缠着母后让雪月也搬到了凤仪宫与他同住。周怜对这些早已从雪羽处知晓,便跟着雪舞与雪痴一并去了凤仪宫。
坐进八人抬的软轿,周怜才算偷得片刻的安宁,仅仅一个早上的应对已让她有些头晕脑胀。胤帝的九个皇子除了她现的身份——雪月,她已见到了六个,只余五皇子雪孤与六皇子雪幽她还未能得见。听雪羽讲,雪孤尚幼年时便被人发现其母妃与侍卫私通,而后其母妃便被赐了三尺白绫自缢于寒清宫中。自此后便只于他孤苦伶仃、带着被疑非真正“皇种”的尴尬身份,独居于几近冷宫的寒清宫中。他已二十有二,却似乎已经被整个皇室所遗忘,没人会傻到胤帝面前提到这个令其蒙羞的皇子,而胤帝自己似乎也彻底忘记了这个儿子的存……至于六皇子雪幽,听他生性豪迈不羁,虽年仅二十一岁却整日嗜酒如命、沉迷于美色。于天下人眼中皆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胤帝似乎也只把他当成扶不上墙的烂泥,甚至连他的母妃都放弃了依靠这个儿子得到什么光彩荣华,放任他泡酒缸之中,不闻不问。
周怜“温习”过两位皇子的“资料”后幽幽叹了口气,却散不满胸莫名积蓄的沉闷,随手撩起窗口的锦帘看向外面。四平八稳行进的轿子正经过一座崭的宫殿。
与其它宫殿多用银色、白色不同,这座华丽张扬的宫殿以金色为主,处处皆是映着阳光的耀眼金黄,灿烂得令人眼花缭乱。遥望着宫内层层叠叠的楼阁,周怜忽然想起现代时,千年之恋影城里的那座金色楼阁。不知这是哪位妃嫔所住的宫殿,定是胤帝现下宠幸的妃子吧,不知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否也是取了“金屋藏娇”之意?
如是胡乱想着,一行三顶轿子已渐渐远离了金灿灿的华丽宫殿,周怜觉得手已被轿外的寒风冻得冰凉,立时放下了锦帘,将手收回袖中回暖,轻轻阖上双目稍作休息。
到得浩瀚恢宏的凤仪宫,周怜先与雪舞、雪痴到朝凤殿向皇后请安。楚皇后虽已五十有余,却风韵犹存,端庄威仪,依昔还看得出年轻时的秀美无方。她见到“雪月”虽和蔼有余,但总有些不亲不疏,寥寥慰问了几句便未多作挽留,任雪舞拉着“他”与雪痴回他们所居的朝阳殿了。
到得朝阳殿,雪舞当真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仅有的拘谨、礼数也被他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吩咐奴婢备下了满桌美酒佳肴便与“雪月”、雪痴胡吃海喝了起来。别看雪痴年纪尚幼,酒量竟兀自不差,周怜原还指望躲躲酒以保持清醒,却终未得逞,直被雪舞、雪痴灌得酩酊大醉,连雪痴是何时被何人接回他母妃的灵雪宫都不得知。
当周怜抱着胀痛难耐的头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时,而满身酒气的她则与雪舞一并被人抬到了床上,两人的身子正胡乱交缠一起。周怜直觉的尖叫一声,叫得昏沉沉的雪舞睁了睁眼睛,也叫醒了自己的神智——她现,是男儿身!第N次的欲哭无泪,周怜拧着眉分开雪舞与她交缠的手脚,摇摇恍恍的下了床。
候寝殿外的宫女听到声响立时进来伺候,周怜也当真有些头重脚轻,便任由她们扶着她先到殿后的“浴室”泡了个澡,这才舒服许多。而后衣梳头,身为男子自然少了许多罗嗦的装扮,只是当她穿戴整齐后雪舞却仍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周怜只得哭笑不得的独自与宫女到偏厅用午膳,待残羹剩饭撤下,她品着香茗吃着精制糕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向胤帝与楚皇后问个安,便见朝阳殿的通报太监祥子跑了进来。
“禀皇子,六皇子驾到。”
周怜难掩意外,放下手中镶银雪瓷杯道:“快请。”
祥子快步退出,须臾便听时轻时重的脚步声响起,跟着便是浓烈的酒气飘了进来。
“呵,果然是整日泡酒缸里的人物啊,人还未到酒气就已经捕面而至了。”周怜心里如是想着,却不失礼数的起身相迎。
“八弟!”仍自醉眼朦胧的雪幽恍了进来,连笑开花的嘴角眉稍都透着浓浓的醉意,“你总算回来了!可把为兄担心坏喽……”
周怜掩着鼻端,极不情愿的接下了雪幽投来的满是呛人酒气的大大拥抱,才从拥抱中脱身便跳一旁,量离那浓重酒气远些,就差不顾礼数的捏起鼻子来跟他周旋周旋应酬了。
雪幽迳自不客气的拣了张椅子坐下,看他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也根无法久站,直到坐下了才算停止摇晃身子。只是与周怜起话来,却也是时醉时醒胡乱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累得周怜叫苦不迭!要知道,她讨厌的人之一就是满身臭酒气的酒鬼!偏偏让她这个时代遇上个避无可避的超级酒鬼,看来老天真的是要故意恶整她了……
雪幽打了个酒嗝,总算停了停他的胡言乱语,周怜则是受不了的偏过头去,以避开扑面而来的酒臭气。
“老八,”雪幽突然板起脸来,除了双眸中沉年累月积下的醉眼朦胧外,一脸的郑重,“你回来得真是时候!父王向来疼爱你,你出宫多年,是将他的心牵到了极致!如今,失而复得,他这王位……呵呵……”
周怜脑中的某根神经跳动了一下,炯亮的目光直射进雪幽被醉意掩盖的眼底深处,想要看出些什么,听他话到一半就卖起了关子,不禁追问道:“王位怎样?既然有太子,这王位与我何干?”
雪幽但笑不语,似把清清茶水当作了酒浆般的一饮而,却被那过淡的味道惹得蹙起了眉来,“这是什么酒?难喝得紧!我还是回我的醇华宫去饮我的百年佳酿吧!”言罢,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门口才倏地停住,道:“老八,你若当真无心争此王位,就不该他尚时回来。”
周怜缓缓起身,眉心凝成死结,虽然脑海中浮出了无数个问号,她却不能问这个似醉还醒的男人,只得扬声唤来祥子送六皇子出朝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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