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
如初低促的声音耳畔响起,几分焦灼,几分慌张。
周怜蓦地睁开眼,这才惊觉自己竟已不知觉间入睡,抬手抚去脸颊犹湿濡的痕迹,哑声道:“如初,现什么时辰了?绯衣到了吗?”
如初心翼翼的将主子扶起,嗫喏半晌才答道:“主,您可真吓坏奴婢了……绯衣主,绯衣主昨日下午便到了,奴婢见主睡得极沉便未唤醒。今儿清早也没留意,但诸葛总管派人来传告女王陛下要亲临储香宫,所以奴婢这才急急唤主起身,不想……主当真累坏了吧,睡得这般沉。”
周怜闻言,脑中嗡的一声响,自己竟然从昨日午时睡到现?不知昨日未相迎绯衣,又未向同一屋檐下的“前辈”含烟行个见面礼,会不会落下什么话柄与“后遗症”?
思量间,周怜已由手脚麻利的如初伺候着洗漱衣完毕,坐铜镜前由其梳理长发,自己则动手轻扫黛眉,胭点绛唇。
扶摇殿上,甄帝高座,诸葛霄凌旁侧立,殿中并跪着一排妙龄少女。
左首纤细娇弱如柳绦临风,惹人楚楚心怜的少女便是丝雨。
而后是着烟霞紫纱上裳,紫绡绣春桃袅娜曳地长裙的紫迷,妩媚艳丽,身姿婀娜。
第三位是想容,端庄妙丽颇大家闺秀之风,虽明艳姿色只属中上,珠圆玉润中却别有番雍容华贵之气使人折服。
夹想容与周怜中间的便是清雅明净如水仙的含烟了,只是她美则美,却冰清玉洁的太显清高孤傲,淡漠清绝的梅模样令人自惭形秽,亦无法亲近。
周怜另一边,居右端的是一袭胭脂色烟纱长裙的绯衣,袅娜修长的身段曼妙多姿,异常白晳的冰肌玉肤被嫣红衣色映得润泽如海裳凝露。
甄帝虽笑容浅淡眉宇间却隐有些许倦怠,所言寥寥,意旨言明迟明年春便要选出一人赐封公主之尊位,风光大嫁到雪国。
诸葛霄凌接续甄帝的话头,向六人细了于储香宫中的安排。她们每日都将跟教习姑姑研习礼仪、女红、书画、音律等多项“必修课”,用周怜的理解,这储香宫俨然便是所“娘学校”,只不过这里后只容一人“毕业”而已。
恭送走甄帝一行后已是午时,六人齐聚一席教导礼仪姑姑的督导下用午膳。
就生疏的六人各自默然进食,礼仪姑姑不时的纠姿正态之词成了席上唯一的言语,而中中被点到名多的就是周怜了。
周怜不禁打心底里的郁闷,她一直以为自己吃相算不错的了,还记得第一次跟雅特斯一直吃饭时还被他大大赞扬过一番呢。只是到了这规矩异常多,标准特别变态的古代深宫之中,她则惨成了没有吃相仪态的“主”了。
沉闷冗长的一餐终于结束,却没有给周怜吐气散心的机会,接踵而至的便是让她头痛抓狂的“书画课”。看来老天爷当真是嫌她今日丢的人还不够多,她当初画芭蕾舞鞋样时就是因为不会用毛笔才拿着鹅毛蘸墨来用。如今,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攥着毛笔的手虽然极力克制,却还是抖得不成样子。蘸饱浓黑墨汁的狼毫笔还未落到宣纸上,滴滴答答的已抖落溅污了满期目月白。她甚至不敢看教习姑姑与其它五人的眼神,无论是轻蔑还是鄙夷,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习过两个时辰的毛笔字后,周怜坐得腰酸背痛不,右手是僵麻难耐,暗自收进宽宽罗袖中抖擞了好半晌才略略好受些。
得空歇息半个时辰,除了纤弱的丝雨推身子不适回飞杏堂憩外,其余五人皆留教习殿闲坐浅谈。
紫迷是活泼大方,莺莺软语活络了满室的沉闷。周怜还为接连两堂课的不幸遭遇郁郁寡欢,所以出声甚少,含烟噙着淡淡若无的笑是不语,独剩下还算热情的绯衣与其相谈甚欢,威仪端庄的想容偶尔搭上两句。
晚膳前结束的韵律课总算让周怜郁结的心情有所好转,间息也与其他人有所交流笑谈,只是快乐的时光似乎特别短暂,匆匆便又到了晚膳时分。
周怜从来没觉得寻常不过的吃饭有一天会让她如此反感甚至恐惧,偷睨眼教习姑姑的冷冷的眼神,她不仅食而无味,简直如刺梗喉般难以下咽。然后怕乱易出错,于是晚上这一餐,她被礼仪姑姑点名的次数又创高。明暗里犀利的目光如刀,生生刮割得她痛若切肤。
积了满腹怨气与含烟、绯衣一行回到丹枫堂,进了东堂便狠狠坐进湘妃椅中急喘粗气。
如初自不知主子一下午的凄惨遭遇,又不敢多问,只得心翼翼的伺候着。
周怜草草洗漱过后就早早睡下了,辗转反侧只觉得闷热难耐无法入睡。其实凤国闷热的天气她早已适应,而且入夜后便不似白日般炽热,甚至感受得到丝丝凉意。所以,她之所以觉得闷热,只因她郁结的心情。她是个极其要强的女人,对于种种挫折,她怒的其实是自己的无能,但她绝不会向困难险阻屈服,她绝不会服输。
等着瞧吧,半年后,她一定能够拿着优异的成绩“毕业”!
许下雄心壮志后,她方才渐渐睡去,嘴角浮着浅浅的笑容,倔强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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