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雪宫·悠然堂。
玉雪纷纷,苍茫了草木萧萧的庭园。雪美人下暖桥入寝室的这段路,就她淡紫色的大氅上积下了层薄雪。
“如何?”
不属于月帝的清冽男声,不和谐的后宫妃嫔的寝室里响起,角落暗影中是个一身的浓重酒气的男子,炯炯双瞳却星亮而清醒睿智。
雪亦悠向那男子福身道:“回主上,凤妃清早便搬进冷宫,皇后精神重振作,已打点好一切,定今夜行动。”
“好,很好!那我们便依计行事,明日就让月帝无法再霸占王位。”
走出暗影的男子赫然便是扫颓迷醉色的雪幽,一直以来贪酒好色便只是他为保自己的伪装罢了。虽然他是千杯不醉,但心中的企图也让她不能真的醉去,为了这一日,他已等得太久。他已错过了一次夺得雪氏江山的机会,绝不会再容许自己错过这精心布置下的第二次机会!
“是,熏王才是我雪国真龙天子,代月帝重掌雪国乃天意所指。”雪亦悠笑语嫣然,凝着雪幽的目光里满是爱慕。她正是因倾心迷恋于外表腐靡内则精干的雪幽,才为助其夺取帝位,不惜牺牲自己进入雪孤后宫。如今终于等到时机成熟,只要大事得成,她便没有白白牺牲。
雪幽似是看透了雪亦悠心事,靡然一笑,道:“亦悠,你放心,只要王做了雪帝,定不负你。”
雪亦悠双目盈然,哪怕聪明如她,明知以自己残花败柳之身再无望留雪幽身边,但有他这一句话,她死也无憾了。
残阳如血,雪停后的皑皑天地被渲染成妖异的橘红色。雪孤分别与星堕、黑骁、雪羽商讨过后,明里刻意松散了皇城防守,只将人马暗中集结,雪羽这是周怜提出的“请君入瓮”之法。虽是兵行险招,但也是唯一得以将近敌一打的方法——只要埋伏圣雪城里的反贼数入宫,他便担保他们有来无回!
时辰渐近,幕后之人已呼之欲出,因此,他大摇大摆的离开安保重重的圣颐宫,移驾鎏金来看望徐久未见的母后。忘尘堂里,除了从不离涟漪左右的莫言外,还多了名神丰俊朗的威仪侍卫。
雪孤早想太后身边多派些侍卫或懂些功夫的宫人加以保护,但她却总不肯,直到凤妃送来这个侍卫,她才留下没有推辞。他始终以为,太后是为昔年被人栽赃与侍卫之事而耿耿于怀,以至不肯留侍卫身边,如今因凤妃而令她抛开前隙,他自是欢喜的。
因为这深宫中的危险太多,只有她乎的人身边多安插些能保护他们的人,他才能安心的去应对其它难题。得知雪孤来,涟漪是欢喜的,那侍卫轩辕澈的神色却有些复杂——激动、欣喜、惶恐、徘徊,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刻,眼前沉稳忧郁的月帝是他的儿子,却不认识得,而他也不能与之相认。那种无奈的心情渐渐转为悲凉,逼得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雪孤理所当然的留下来陪母后共进晚膳,虽然他不愿让母后置身险境,但他也认为只有他身边保护,才能今晚注定要混乱的皇城里,彻底保母后的安。“皇儿,”隐忍许久,涟漪终于脱口问道,“听你把凤妃打入冷宫,可有此事?”雪孤知晓母后对凤妃的偏爱,为难道:“确有此事,不过此事多有原由,寡人让凤妃到冷宫暂住,也是为了保她平安。待事后,定会将她安然接出冷宫,还要将她晋为怜贵妃呢。”
“莲贵妃?”涟漪心中一颤,若她的眼睛还能看见,此时定是要看轩辕澈一眼的。她眼虽盲了,心里却发明净,“怜是难得的好孩子,你切莫负了她。至于你的皇后,我不该多言,但她心不你身上总是祸根。”雪孤黯然神伤,低声应了,心中却总是不舍。“启禀圣上,星相觐见。”
纶子的声音堂外传来,雪孤扬声道:“传。”星堕身着水蓝色朝服,一丝不苟的向月帝与太后行过大礼,道:“长忠王亲率羽衣卫,与黑骁大将军的赤雪军已安置妥当,叛党已至觐君门,只待他们到鎏金宫便可数擒剿。”
“好!”雪孤弯起深沉浅笑,“再加派人手保护凤仪宫,既不可让半个叛贼闯进,也不许让里面任何一个人溜走。”
“是。”星堕稳稳应下,目光不见分毫波澜,离去时却不禁多看了眼忘尘堂那唯一的侍卫。雪孤温厚的手掌盖太后微凉的手背上,柔声道:“母后,孩儿好久没听您吹箫了,今晚能否为孩儿吹奏一曲?”
涟漪默然湿了眼眶,念及轩辕澈此时心情,不禁愈感悲凉。但她终是颔首应下,执起从不离身的玉箫竖唇畔,凄幽婉转的哀艳曲调即刻缓缓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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