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
这里是西南的蜀国,所以没有纷扬的大雪。
天空上一抹淡淡的云,慢慢的游走着。
竹,一遍依旧葱翠的竹。萧的大地上映出一道生命的灿烂。远远的望去像一块碧绿的翡翠。
岁寒,乃知竹志坚。古往今来爱竹之人岂非都如竹般志坚。
风,刮得忽强忽柔。游戏着半空的枯竹叶。一时无数的枯叶都被风从半空吹走。来也,不由心;去也,不随人。这岂非就如江湖的意义。
一片竹叶坠了下来,坠了一个酒盏里。这片叶还没有完的枯黄。
酒盏很特别,是三脚的青铜爵。懂酒之人一看就知道这爵绝非凡品,若是武林中人见了这酒盏会肃然生寒。
这里有酒盏,那就一定有人。
一只手慢慢的拿起了石桌上的酒盏。手很瘦,能看见每一节指骨。手虽然很瘦,但却没有人敢看这只手,这只端酒盏的手。因为这只手已经制造过无数的死亡。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不相信这只手的人。
这只手轻轻的拈起了酒盏里的枯竹叶。竹叶蘸上了酒。
他坐石凳上,一身白衣,白衣上有绣得很细致的墨竹。此时他显然已被这片枯竹叶吸引了,细细的拿手里端详着。
叹息,很轻的叹息。风里一闪而过。
脚步声,踏着满地枯叶而来。一地的枯叶脚下被踩得很响,来人的武功不弱。
“你可真有雅兴,还这望叶成叹。”来人笑道。听声音那乃是一个女子,一身的红衣鲜艳无比。
白衣人依旧的望着手里的枯竹叶,向来人伸手示坐。
“好久不见了。”红衣女子道。
“你杨女侠找我绝没什么好事。”白衣人放下了那片枯竹叶,眼睛却看向远处。
“我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杨女侠淡淡的道。
她姓杨名女侠,这是江湖所共知的。
“喝酒吧。江家的竹叶青,今天你有福。”白衣人着便将桌上那个酒盏递了过去。
杨女侠眼神突然变厉,正色道:“真是你做的。”
白衣人笑了笑道:“你都找到这来了,难道还会认为我是清白的吗?”
“你知道我跟踪你?”
白衣人举起酒盏浅浅的酌了一口,没有回答。
杨女侠叹了口气道:“牙白墨竹杉,醉把恋酒盏;举杯迎千军,笑斩敌三千。江湖人对你恋酒公子可是敬畏得很啊!这些年不见你变很多。”
“你不也一样吗?现已经是天下第一名捕了。”
“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叙旧。”
“你真认为是我做的。”
“你认为江湖上有几个人能杀人不留迹,连兵器是什么也不知道?”
“……”
“你跟我走一趟吧。”杨女侠低声道“你放心到现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你。”
“你认为你能打得过我?”恋酒公子转过身,看着杨女侠道。脸上挂着微笑。
“我没那些武林人士那么蠢,拿命来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兵器。不过你要知道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这个案子破了。”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
杨女侠迎上恋酒公子淡然的目光,笑道:“你不会杀我。”
恋酒公子叹了口气道:“你走吧,我确实不想杀你。”
“你帮人做事?”
恋酒公子转过头望着风里翻涌的竹林不再开口。
“你不话也没用,没有人能平白的杀了人而不用偿命的。”
恋酒公子又轻轻的酌了一口盏中的酒,淡淡的道:“有钱有地位的人的命就值钱,如果今天是一个乞丐,一个婴儿被杀了呢?朝廷不给你这么多俸禄你会去追查吗?”
“我会!”杨女侠回答得很干脆。这确实是她的性子。
“也许吧,但你想过那些被杀的武林名人做过的事有几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
“那不管我的事,我的事是维护这世道的太平。”
“哈哈哈哈!”盏中的酒被一饮而。“就准你维护太平,可谁还那些无辜怨死人一个公道。”
杨女侠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到底想什么,那几个人是死有余辜?”
“酒已喝完,我要走了。下次有机会再叙旧吧。”完,人影已无。竹林里只有一阵阵轻轻抚过的风声。
杨女侠站那一动不动,脸上满是怒容,她已经被恋酒公子点住穴道了。只有空看着他离去方向大喊道:“下次再见到你,你就没那么好过了。刃无霜也来抓你了。”话音随风飘远,不过四寂依旧只有风声、竹叶声。
夜,冬月里的夜总是很长的,也是很冷的。
但总有些人是睡不着的——他们自然就是江湖中打滚的人。
你可以今晚睡下,但也许就别想明天起来。
这就是很多人向往和惧怕的江湖。
但这里显然离江湖很远。远到离江湖只有咫尺,这咫尺就被山间一丛丛的雾气分隔开来。
钟声,很浑厚的钟声。悠悠荡荡的从山间飘向远处,还每日沉迷的人们一个清醒。让世人记得佛祖还关怀着他们。
这里是古刹。
庙宇班驳,四寂悄然。满院的枯叶被风吹得四散开,月色朦胧,雾已慢慢的降了下来。
油灯,一盏昏黄的油灯还泛黄的窗纸上摇曳着。
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两人盘腿坐着,他们下棋。
屋里简陋不堪,修行之人的住所当如此。
桌上有一只茶杯,一只酒盏。茶杯很普通,但酒盏却很特别,是三脚的青铜爵。
茶杯是位胡须花白的老和尚的,酒盏自然是恋酒公子的。
棋想是已下得差不多了。
老和尚捋了捋胡须,道:“真是难得你今天来陪我下棋了。”
恋酒公子笑道:“人生难得一败,你这我能得败实属幸事。”
“施主太过谦了,古语云:述业有专攻。恋酒施主专精于武,老衲精于棋如是而已。”
“棋技又岂非不是武技?”
“非也,武乃止戈之意。习武之人应止戈。而为棋之道于悟生。”
“习武之人又何尝不是为求生呢?”恋酒公子苦笑道。
“施主不明老衲此生非彼生也。”
恋酒公子酌了口酒道:“我真羡慕大师你,我要能向你活得这般自就好了。”
老和尚笑道:“施主痴酒,老衲痴茶,各有所爱,又何必羡慕呢。”
“大师得对。不过生尘世难免为凡尘俗浪所累啊。”恋酒公子又喝了一口酒。
“错也,施主你即有如此事就应做大事。大丈夫不该气冷心灰。”
“大师是否还介怀?”恋酒公子没有接着下去,淡淡的问道。
“佛法深处就是要人忘记一切,无念无妄。高深的佛法连佛祖都要忘记。”
恋酒公子苦苦一笑道:“那我做这些事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施主你的秉性,人如果做什么事都要问为什么,那又怎么能逃离凡尘俗浪呢?”
“大师之意下已明了。下应允之事也一定力。”
“老衲只希望施主别再太执念了!”
“大师又笑话我了。”
“老衲虽已入了空门但也偶有耳闻江湖中事。”
恋酒公子笑了笑道:“空门,岂不就是四开之门吗?大师知道也是当然的。”
老和尚笑了笑,又接着道:“施主所即是,想来老衲还是修为不够。我听江湖传闻刃无霜也来找你了。”
恋酒公子依旧的浅酌这酒盏里的酒,似乎没听老和尚的话。
老和尚依旧继续道:“以老衲看来江湖上能胜你的人中就有刃无霜了。他的黑剑据也只有死剑下的人见过,跟你的兵器一样。”
“这不算糟的。”
“难道还有别人来杀你?”
“天下第一刀!”
“仇四海?!”
恋酒公子眼神停留棋盘的一块未下完的角上。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真是难为你了。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何况是两个。”
“要是太容易的事我又岂会去做。”恋酒公子嘴角又挂上那一抹让人熟悉的微笑。话间又举起一粒白子放上了棋盘。
老和尚看了看棋盘,微微笑道:“你赢了,老衲太大意了。”
恋酒公子淡淡的笑了笑,举过茶壶给老和尚倒上了一杯茶,又自己的酒盏里倒上了茶。举杯道:“今天我就破例陪你喝上一杯茶。”
老和尚笑了笑一饮而,道:“老衲怎能再拘于俗理,今天定也要陪施主一杯。他日就算佛祖责问老衲也甘愿领罪。”
茶杯里添上了酒,酒盏里也斟满了酒。
“大师我这就要走了,后会……”恋酒公子苦涩的笑道,后两个字却没出口。
老和尚一把握住恋酒公子手腕道:“后会有期,老衲此侯施主归来。”
恋酒公子狠狠的点了点头。
门被风轻轻的地吹开,又关上了。
恋酒公子已不屋里了。
老和尚轻轻的把油灯拨灭了。
黑影,两条黑影。一前一后的往山下奔去。
到了山下的江边,前面那条黑影突然停住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他是恋酒公子。
后面那人慢慢的走近了。
“恋酒公子轻功果然名不虚传。”依旧是杨女侠,她喘了两口气道。
“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我还以为你要到庙里当和尚呢?那样我这案子可怎么了结啊。”
“你难道不抓和尚吗?”
“来惭愧,家母不让下去捉和尚。”
恋酒公子叹了口气,很沉重。眼神看着远处微微起伏的江面。
“哑巴了你,上次竹林你点我穴我没找你麻烦你到先给我装起深沉来了。”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他们是我杀的,你以后就不用跟踪我了。你们要抓我就冲我来吧。”恋酒公子淡淡的道,眼神却一直的望着江面。江上的风很冷,也很烈。但他此时的脸色却加的冷。来苍白的脸此时加苍白。
“你是这样,我就觉得有问题。”黑衣女子不依不饶。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别逼我。”
“我也想知道你究竟用的什么兵器。来吧。”
“你可知道每个这话的人都已经死了。”
“我是知道,但我是一个捕快。捉拿疑犯就是我的职责。”
“你,走吧。我不杀你。”恋酒公子叹了口气道。
“你可知道刃无霜和仇四海找你。”
恋酒公子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道他们两人为何同时出江湖来找你?”
这也是恋酒公子想不通的地方:传刃无霜报仇后和一妓女退出江湖,而仇四海也行踪不定;自己与这二人根无恩怨纠葛。死去的几个人也跟他们毫无关系。
杨女侠慢慢走了过来,望了望沉思中的恋酒公子,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不仅痴酒如命,原来还好色如命,连刃无霜的妻子也敢动。”
恋酒公子面色没变,这种黑锅他早已背过无数个了。
“你是不是用的也是刀?”杨女侠突然又问道。
恋酒公子依然沉默着,他想这到底是谁做的。
“仇四海那把宝贝的薄刀据也是被你偷了的。”
恋酒公子只有冷笑了,他实不知道此事该从何起。
“你跟人不是你也没人信啊。你当年为了一品醉八仙的绝品仙酿不是也用的是偷吗?那刀我估计八成是你偷的。”
恋酒公子依然浅酌着酒,他想事情时就会这样。
“你这杯子里的酒好象从来都没干过啊。”
“干了我就没命了。”
“唉,你这家伙真是没救了。”
恋酒公子淡淡一笑道:“听口气你现不怀疑凶手是我了?”
“不怀疑了,因为有了证据了。”
“那你干嘛还跟着我啊?”
“因为那些被盗了的东西?”
“你们有完没完啊?”
“谁叫你名声那么响啊?”
“那次偷醉八仙的东西是我跟他打的一个赌,他赌我偷不到。要是我偷到了他就输一坛给我。”恋酒公子无奈的道。
“那江湖上的人可不是那样的。”
“那是他舍不得那一坛,江湖上造我的谣。”
“那你还真是无辜了?”
恋酒公子只有苦笑了。
“跟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女侠正色道。
“你何必那么执着呢?”
“这是我份内之事,你还当我是个朋友就给我。”
“我不自然有我的苦衷,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别逼我。”
“唉,你不就算了。对了那寺里的老和尚是谁啊?”
“一个朋友。”
“我怎么没听过有半夜待客的和尚啊?”
恋酒公子没话,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
“你还没回答我那些被盗的东西是不是你那?”
“被盗的是什么东西?”
“紫玉梅花簪,雪影梅香杉,踏雪寻梅靴。”
“怎么是梅花啊?”
“我怎么知道。快是不是你拿了。”
“我要是拿了还会问你是什么东西吗?”
“这就是你狡猾的地方。当初你偷了卢员外的几千两居然是藏我家。”
“你这算不算公报私仇啊?”
“少跟我装蒜,快拿出来我好回去结案。”
“结案?怎么结?”
“就东西被找到,那几个人是自杀的,与你无关。”
“你可真是幼稚,自杀的也会找不到凶器?”
“那你的意思是真是你杀的了?”
“我出了一次手。”
“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
“他惹你了?”
“因为那些被盗的东西?”
“难道那些东西不是他的。”
“你呢?你此以前可知道他家有那些东西吗?”
“那倒是没听过。”
“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跟你有血海深仇?”
“习武之人不仅要止戈,还要做自己所能做的事,大丈夫当如此才不枉活于世上。”这是老和尚的话,恋酒公子神情庄重的道。
“你别把你得那么高尚,不定把那些东西拿去骗哪家姑娘了吧。”
“我多也就是个贼,你别再给我乱加罪名了。”恋酒公子苦笑道。
“对啊。采花贼也是贼啊!”
“你可记得公孙龙的白马论。”
“记得啊。”
“既然白马非马,那么采花贼也不该是贼了?”
“反正刃无霜会找你算帐的。”
“我知道。而且他早已经来了?”恋酒公子又浅浅的酌了口酒,面色沉重的道。
“他来了,哪??”杨女侠一听有些急,忙四下的看了看。
一点白,漆黑的夜里分外的明朗。那一点白慢慢的走进了。
他还是以前那样。苍白的脸,漆黑的剑。
剑黑夜里已经看不清。
“你就是恋酒公子?”他依旧惜字如金。
“你难道没听到我们刚才的谈话?”恋酒公子依旧挂着那一抹微笑抬眼看着远处的刃无霜。
“我想确定一下。”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是?”
“你,很有趣。”
“来吧。我知道你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挺喜欢你这样的人。”刃无霜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杨女侠疑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见两人不话了这才问道:“刃无霜难道你不是来为你妻子报仇的吗?”
恋酒公子笑道:“他妻子现或许正家里抱着孩子等他回去呢?”
刃无霜依旧冷冷的站那里。
“那你这次来就为了和他比武吗?”
刃无霜没有回答,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恋酒公子。
酒盏还他手中,酒依旧酒盏里。
所以恋酒公子依旧的笑着。
杨女侠知道他这样的笑只是习惯,而不是轻蔑。没人有可以轻蔑眼前的这个对手,因为这个对手叫刃无霜。
恋酒公子手里依旧的端着酒杯,只不过他已经慢慢的改变的自己站的位置和姿势。他是找有利的地势。
刃无霜也笔直的站着,他此时的眼中只有恋酒公子了。他的手垂直的放着,这是双可怕的手,制造死亡的手能不可怕吗?
杨女侠慢慢的站了一旁,这是当今武林的一场难得的比武。她不相信自己居然能亲眼看见。
恋酒公子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刃无霜则仍是铁着脸。
酒盏握恋酒公子手里,刃无双的手静静的垂两旁。
恋酒公子没有出手前没人知道他的兵器哪里,这世间绝没有人知道哪里。兵器不他手里,但比握他手里让人害怕。因为你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手。兵器没,但兵器的气势已经完的展现了出来,一种让人血液凝固的气势他身上慢慢的散开。
是刀、剑,还是暗器,是暗器又是什么暗器?亦或许是那只酒盏,可是酒盏怎么伤人?莫非是酒盏里有暗器?
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去了。他们用生命换来了一个答案,但没有人认为他们死得不值,习武之人自然能理解他们那种心里。
刃无霜依旧冷冷的盯着恋酒公子,相比之下恋酒公子倒似漫不经心。
他们两都没有动,因为他们只要一动就一定会有一人倒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静,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静。他们像两座山峰一样的矗立着。
半晌,杨女侠看来似已过了许久。
风吹得江面上浪打浪响着,似乎连江水也受不了这种静,极力的挣脱着。
突然。
恋酒公子先出手了。一道银光闪过,一阵金属撞击声,接着就是一人的惨叫。
刃无霜的剑已放了恋酒公子的颈口。没有人可以一击不成的情况下逃过他的剑,绝没有人,恋酒公子也一样。
恋酒公子淡淡的笑道:“你的剑比传里的还快。”
刃无霜冷冷的脸色变了变,放下那柄漆黑的剑,眼睛望向远处无的夜空。夜色远处变成一团团模糊的漆黑。
半晌他才冷冷的道:“天下是你的!”完慢慢的走向了那漆黑的树林里。
只留下依旧挂着微笑的恋酒公子,还有呆那的杨女侠。
“他为什么天下是你的,难道他输了。”杨女侠慢慢走了过来问道。
恋酒公子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重重的呼了口气才轻轻地道:“我没有赢。”
杨女侠诧异的看着他,才经过一柱香的时间,恋酒公子竟然变得如此憔悴不堪。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求生就是件累人的事。你去看看那边树林里死的人是谁?”恋酒公子无力的笑了笑道,又伸手指了指树林。
杨女侠一个纵身已经到了树林。不一会就把尸体挟了过来。
“是江城。他是来为父报仇的。”杨女侠道。
恋酒公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是他。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兵器?”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刃无霜知道吗?”
“他知道也无妨,那个女子已经让他失去了做一个侠客的资格。”
“为什么,他刚才不是就可以杀你吗?”
“你身心杀我,却没料到身后有人。一个侠客要是这样那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我还真以为你是痴酒如命呢?
“难道不是吗?”
“我现明白了一件事……”
恋酒公子默默的听着,没有开口。
“你用的就是这个酒盏做兵器。我想江湖上绝没有第二个人会用这样的一个酒盏来杀人了。”
“江湖上根没人。”恋酒公子淡淡的道,语气里多了些莫名的悲哀,眼睛默默的看着起伏的江面。
“你不就是吗?”杨女侠扭头看着恋酒公子道。
恋酒公子端着空空的酒盏,眼神一直空洞着。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能。那为什么你从一开始都端着这个酒盏呢?”
“你不必知道。”
“你又要走了吧。”
恋酒公子点点头。
杨女侠没有扭头,因为她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面对着江面,她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风又从江面轻轻的吹来。绕动她的发丝,谁能相信今夜这江边发生过的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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