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醉花亭见得哥的笑容后,我就很少再见到哥展颜开笑,到这年深秋,哥就几乎没再笑过了,因为娘病了。其实,至我五六岁后,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好,时常心痛。每年冬天,娘就要害上一次风寒,每次都要躺床上养病一个月,才有好转。娘的身子也就来弱,到如今已瘦得形销骨立,如纸般单薄。
可今年刚立秋,娘就倒下了,一病不起,病得很急,很猛。
至仲秋梧桐金叶片片下落时,舅舅柳义柏已请遍天下名医。可每位名医从娘房间出来时都是直摇头,深锁眉头,思许久才能开出药方,还嘱咐只是养身药方。
众多名医束手无策后,我也曾问过雨蕉,让她趁娘熟睡的时候,偷偷为娘检查。那时,雨蕉刚踏出房门,我就立刻抓住她的手,跑到假山后,焦急问道:“到底怎么样?”雨蕉抿唇,顿了顿方道:“扶柳,姑妈就有慢性心脏病,加上每年大病一场,元气大伤,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见雨蕉语气有所迟疑,我打断雨蕉,神色坚定:“雨蕉,你该明白,我并非只是个十岁女孩,你清楚点,我可以接受的,现我要知道真相,不要像山庄里的人一样以为我,就瞒着我。”
雨蕉略低头,附耳轻声道:“扶柳,这样吧,姑母的心脏病不是主要原因,也不是那些名医所谓的胃、肝、胆等多种疾病混杂而成的,我刚才仔细检查发现,姑母的腹部有一块硬肿,加之从脉象上看,我推测是恶性肿瘤,而且已是晚期,或许就只能支撑一个月了。扶柳,你明白吗?”
我如遭雷劈,双目失神,没了焦点,喃喃自语:“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晚期恶性肿瘤就是癌症,就算我们大胆开刀切除肿瘤也无济于事,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身,即使千年之后的医学水平也是无药可救。”
雨蕉泪花闪烁,一把抱住我:“扶柳,你可要坚强,不只姑妈,这里还有你的亲人,还有我们,若伤心,就好好哭一场吧。”
我轻抚雨蕉颤动的背脊,哽咽道:“我会坚强的,我会笑着陪着娘走完这后的时光。”
从我知晓病情后,就向泓先生告了假。每天秋水居照顾娘,听娘细细碎碎地讲述她的爱情,然后我会温柔的笑起,娘就会安静地睡着,梦中与爹相会。
一日午后,杏姨与我安置娘睡下,正要关门离去,见舅舅与泓先生,还有一名白发老者一同前来。很快便到门口,一月不见,泓先生竟加消瘦了,满脸胡渣,浅棕色眸子里没有了寂寞只流露出担忧的神色。指着泓先生身后的那名老者鹤发童颜,舅舅介绍道:“这位是泓先生特意请来的,十年前名动天下的金针薛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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