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事儿,事实上芸晴晴并不怕,她也不怕有人三道四的。
可她得顾忌自己那一大家子的人,还有大姐,就要定亲的年纪了,已经耽误到现在了,大哥也快到了亲的年纪,可不能让人坏了名声。
这样一想,芸晴晴就不能允许王氏在这里颠倒黑白。
“奶奶啥时候看到我们家得了一大车的东西了?”芸晴晴弱弱道:“就是有些肉,还有个炕柜,还有些药材啥的。”这话,她可没有谎。
芸荣晟怕妹妹吃亏,忙道:“这些东西是贵人送的不假,我爹、我娘的意思是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平白要了人家这些东西。我和栓柱叔追出去镇上都没找到人,还追出了几十里地……我爹了,这些东西得还给人家,就算是东西留下了,这些肉啥的银钱,以后我们也得换成银子给人家。拿人家的手短,我们芸家没有这样的人。”
这些话的确是芸赶山得出来的,这些事儿也是他能做的。
王氏愣了一下,却是知道芸荣晟在这事儿上没有谎。“那衣裳料子啥的你们也留下了?我可是听了,有老鼻子好料子了,你们咋不我送来做新衣裳呢?”王氏提到这个就来气,“你叔叔、姑姑都要定亲了,你们得了好东西却不想着我们老人,你们那心思咋那么毒呢?”
“我们的东西是要还给人家的。”芸荣晟就道。
王氏还是不依不饶的,“这肉不是没还给人家,我咋听你们连马车都有了呢?你们得了那么多的好处,谁知道你们还得了啥?”
“奶奶,我们已经分家了。”芸晴晴突然就不爱这样磨叽了。“我们当初是净身出户的,字据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当初奶奶不给我们拿钱,我爹的腿都要耽误了,还是我娘卖了嫁妆才给我爹治腿的。”
芸晴晴沉着脸,哪里还有之前的怯弱。她就是仙人,虽然是最弱的外门弟子,那份气度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要孝顺老人是不假,那也得我们有那个条件。现在是有贵人给我们送了东西,可我爹娘是什么人,就算是村里人不知道,奶奶你也该清楚,我爹既然要还给人家,那就是肯定要还给人家的。”
芸晴晴思路快,心思缜密,根不给王氏反驳的机会,嘴巴巴的。
“这些东西看着是不少,我爹也了,不旁的,那个马车和马二十两银子就打不住,还有炕柜、坛子、药材啥的,挺多东西,怕是一百两银子都不够。我知道奶奶想要这些东西,事实上谁家都愿意有这么老多好东西,奶奶想要也行。那我们还一起过日子,奶奶你拿钱将来还给贵人,再拿钱给我爹看病,还有我头上的疤。”
芸晴晴话那叫一个痛快,她顿了顿,眼瞅着王氏脸色变换,就知道她这是在思量了。
这可不行,可别让她突然想要回他们一大家子,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芸晴晴知道,王氏这样爱占便宜的人,没有便宜可占,她就不会要他们一家了。
“左右我姐姐到了年岁了,奶奶再给我姐姐出一份嫁妆,给我大哥攒钱娶媳妇,还有我和悠悠,哦对了,现在还有楚晨,奶奶也要养着。”
王氏的目光就在面前几个孩子身上掠过,是啊,一车东西能用多久?可这一大家子,她可不想养活。
芸思思要嫁妆,芸荣晟要聘礼,芸晴晴……还有个瘸子,怕是得拖累自家宝山一辈子,现在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个子,又是一张嘴吃饭的。
王氏太了解芸赶山那个人了,是仗义,实际上就是缺心眼,哪家有困难哪儿到,这个孩子她虽然不认识,却敢肯定是芸赶山让养的,那就是个吃一百个豆子不嫌腥的主。
他芸赶山自己缺心眼,可别以后连累自家宝贝儿子。
“我啥了我?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能。”王氏就虎着脸,“不想孝顺老人还那么一大堆东西,家分都分了,你当里正跟你们一样闲啊,不分家就不分家了?当衙门的大老爷都不忙啊。”她声音老大,很怕谁不知道似的。可这幅作态落在旁人眼里,谁还看不出她的心思。
芸荣晟兄妹都不话了,楚晨知道他们作为晚辈不好话,他就道:“哦,原来芸家奶奶是不想承担责任,不想养活芸大叔一家人,怕他们拖累你们,却还要人家的东西,啧啧,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道理。”顶着一个娃娃的身份,话办事儿就是方便啊。
楚晨可是个成年人,这一开口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
王氏眼瞅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当即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了。
“你个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又道:“这是我们芸家的事儿,你们旁人少管闲事儿。”这话可不光是了楚晨,把旁边人都进去了。
楚晨哪里容易让她得逞。
“这不平事儿自然有人管。何况大家伙一个屯子住着,都是沾亲带故的,大家伙没少帮忙芸大叔一家,现在也有资格管这不平事儿。”他歪着头,故作天真道:“莫不是芸奶奶你理亏了?这才故意这样我们的?”
“我不跟你孩牙子话,掉价。”王氏突然气呼呼的就走,依然是那副披头散发的样子。
芸晴晴冲楚晨挑挑眉,没想到这子平日里不怎么话,一话就咬住了关键点,够厉害!
楚晨也学着她的样子挑挑眉,一脸促狭。
“芸奶奶,你的肉!”楚晨大声喊了一句。
芸晴晴忙道:“奶奶,这肉是我爹、我娘孝敬您和爷爷的。”她忙跑了两步。芸晴晴以为,被这样打击的王氏,是什么都不会拿这块脏肉的,可是事实上,她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厚脸皮。
王氏突然转身,几个大步窜过来,一把就夺走了那块肉。“下次有好东西,想着点儿长辈,不然心老娘去官府告你们。”
芸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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