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乱吃东西又没有药,顾雅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清晨才恢复过来。她刚想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就看见漱月和铃兰指挥着七八个丫鬟抬着大包包衣服首饰进了门,这是怎么了?
“姐,这些都是奴婢给您准备的衣服,您看看哪件合心意?”
顾雅一边梳着满头乱发一边问:“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隆重?”
话音刚落,漱月和铃兰便冲上来七手八脚将顾雅打扮了一番,她们二人替顾雅换上了件橘红色的对襟长衫,头发挽成了个飞仙髻,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就出了将军府。
“今天是花朝节,姐请上马车。”铃兰站在一架土黄色的马车旁,朝顾雅做了个“请”的手势。
“什么?”顾雅满头雾水,她抬头看了看满是灰尘,顶棚都破了好几个洞的马车,这破旧的样子连她一个现代人都知道是次品了,再看那拉车的两匹马,瘦得都皮包骨头了,这马车能坐人?
“我不要。”
“这马车能坐吗?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姐,这已经是咱们能买得起的最贵的马车了,您快些吧!”
“姐我们得快些,不然赶不上开城门了!”漱月一把搀上了顾雅,见她仍然纹丝不动,着着就急红了眼睛,“今日您要是不露面,会被其他姐笑话的。”
眼看着漱月又要提裙子下跪,顾雅一把拦住了她,三两步蹿上了马车。这丫鬟简直太可怕了!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很远,在路上顾雅也大概清楚了花朝节的事情。这一天未出嫁的姐要相聚城郊赏花,而今日没到的姐,多半是已出嫁或是失了贞洁,这样的姐基上就是大家闲聊的话柄了。
“还真是恐怖。”顾雅刚完,就感觉脚下的木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隆隆作响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顾雅勉强扶住了不太牢靠的窗框,喊漱月,“看看外面怎么了!”
漱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吓得一张脸煞白,指着马车外:“是,是鬼王的军队!”
“鬼王?什么鬼王?”顾雅心头一紧,难道是什么恶鬼之类的东西?
着,她突然记起了那日救她的黑衣神仙,不正是被叫做“鬼王”吗?难道和这个是同一人?
“鬼王是皇子墨凌风,因为他冰冷无情且擅长打仗,很少与人打交道,所以被百姓称为鬼王。”着,铃兰凑到顾雅耳边声,“虽然他常常戴着面具,但是据他面容可怖,茹毛饮血,还会吃人肉!”
“嘁!只是个普通人啊!”这下顾雅放心了许多。看看铃兰漱月煞有介事的样子,再联想一下这里人的奇怪思维,顾雅心想,搞不好这鬼王就是个不爱话的王爷而已,竟硬生生被传成了个吃人的怪物,他还真是可怜。
“你们见过真的鬼王吗,别瞎!”顾雅曾听师傅提起过真正的冥界鬼王,他威风凛凛,法力高强,轻轻挥手便可号令十万鬼神,怎么可能会是漱月他们口中的这个凡人。就算再次,也得是像救下她到底那位黑衣神仙一般吧?
“你们这都是瞎编的!”
“据传闻这个王爷其丑无比,还是个哑巴,反正很吓人就对了!”漱月胆战心惊地比划了一下,接着掀起窗帘的一角偷偷向外看。不看不知道,自家的马车不知何时竟走到了鬼王大军中间!车子左右两排皆是黑压压的铁骑,士兵们穿着寒铁硬铠,手执长枪,秩序井然地从马车身旁走过。他们甚至都没有拦下这辆误入的马车,就像一个个没了灵魂的傀儡一样,目视前方,心无旁骛。
“姐你快看,我们走错了!”
“走错了?”顾雅被晃得难受,一听这话更是皱起了眉,她想抬手掀开帘子看看。却忘了自己正抓着窗框,这一松手,顾雅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破旧的车门哪里挡得住她,顾雅竟这样一路滑出了车外!
“姐!”
顾雅就看两个丫鬟的身影来远,她睁着眼睛大喊:“救命啊!”然而预想之中疼痛并没有出现,危难之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用力一提,她竟整个人被提到了马上。
眼前的男子一身蓝色对襟窄袖骑装,头带黑色纱帽,腰上挂着一米多长的乌黑宝剑,他是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大军中唯一一抹颜色,顾雅不禁愣住了。
“心。”男人的声音很轻,透着一丝沙哑和疲惫,在他身后跟着十六个腰配短刀的护卫,这人多半就是漱月她们口中的“鬼王”了。顾雅透过墨凌风面前的黑纱依稀可以看到,他目光一直凝视远方,从未看过自己。
“嘶,嘶”
身下的马匹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抖,顾雅整个人扑进了墨凌风的怀中,她一抬头,刚好看清这位“其貌不扬”的鬼王黑纱下的真容。
男人目光清冽,两道剑眉似刀刻一般笔直,鼻若悬梁,薄唇轻抿,鬓若刀裁,墨发不扎不束在身后微微飘拂,严肃中又透着几分放荡不羁,实在和铃兰口中的“面容可怖”差距甚多。
“你还真是帅。”顾雅愣愣地看着,下意识吐出这么一句话。
墨凌风打算将马上的女子放下,谁知一低头与顾雅四目相对时,他愣住了。
是她!
“姐!”这时漱月和铃兰跑了下来,双双跪在了墨凌风的马前,“参见邺王!”
墨凌风命令军队停下,护卫这时凑了上来,见顾雅盯着墨凌风面露桃花,悄悄在他耳边问:“王上,这女人需不需要我们来处理?”
漱月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话,铃兰只得乞求墨凌风:“我二人乃将军府的奴婢,这位是将军府的四姐,我们实在无意冒犯邺王,多谢邺王对我家姐的救命之恩!”
墨凌风挥退了左右,揽着顾雅的腰正要将她放下马,就看见远处顾雅那拉车的两匹马挣脱了缰绳,不受控地逃走了。
“我的马!”顾雅心疼地大喊。那两匹马瘦归瘦,好歹也是自己的银子买来的,就这么跑了实在恼人!
“十三,牵两匹马给她们。”墨凌风的声音更轻了,他背脊挺得很直,像是在极力隐忍身上的痛楚,这声音听了叫人有些心疼,“再派个人替她们驾车。”
刚完,墨凌风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忙捂住了嘴,饶是这样一口血沫还是喷在了胸前,让人见了好不凄惨,顾雅默默自怀中掏出了手帕,塞到了他手里,“擦擦吧,可惨了。”
墨凌风低头不语,一手接下手帕,顾雅与他指尖相碰时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心悸,她忙捂住心口,皱了皱眉。
“多谢。”墨凌风擦干了血迹,直起身子将手帕交还给顾雅,摸到手帕一角绣着的将军府印时,他低头看了一眼,仔细摩挲了片刻,喃喃自语道,“原来是顾将军府。”
完,他将顾雅放下了马。顾雅看到他在抬手时嘴角一抽,似乎很是费力,下马后忙感谢墨凌风:“多谢你!”
墨凌风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低头看了看顾雅,似乎是有话要对她,却最终没有开口。他命令大军给马车让开一条道路出城,便带人离开了。
顾雅自那日花朝节后,脑海中便时常浮现出墨凌风的样子,不得不他真是太帅了,比顾雅从前见过的那些电影明星帅多了!她也从漱月和铃兰口中得知了一些墨凌风的事情,据他的母亲是宫中一位最不受宠的嫔妃,所以自受人排挤,性格孤僻,这一点还是和将军府的顾雅很像的。
丫鬟们还告诉顾雅,墨凌风因为自卑,所以整日里带着一个丑陋的银色面具,没人见过他的模样。听到这里顾雅似乎有些懂了,多半是墨凌风不想自己的美貌招来太多桃花,才会戴上面具掩人耳目吧!毕竟长得帅也是一种烦恼。
不知怎的,想起那日墨凌风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眼神,顾雅的心头总是一阵悸动。
“姐,奴婢找到她了!”漱月匆匆忙忙跑进门,见四下无人,凑到顾雅耳边,“那个丫鬟果然是大姐的人!”
那日花朝节,漱月认出了一个曾经陷害顾雅的丫鬟,回府后她几经打探,发现那丫鬟果然是顾溪蕊身边的人。这样看来,设计让雅儿进万神院的人,就是顾溪蕊了。
“果然是她!”一抹得意之情爬上了眼角,顾雅吩咐漱月,“你盯紧那个丫鬟,等我们找到证据”
正着,铃兰拿着一袋银子走了进来。顾雅突然想到雅儿曾自己身边有内奸一事,于是她不再同漱月话了,向漱月使了个眼神,丫鬟似懂非懂地离开了。
铃兰意味不明地看了漱月一眼,对顾雅:“姐,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咱们得准备贺礼了,这是夫人给的银子。”铃兰将袋子里零零散散的几块银子倒在了桌上,实在凄惨得很。
“准备生日礼物啊?”顾雅看着桌上的银子有些头痛,从前她在长首山过生日只有收礼物的份,哪准备过什么礼物,就算是师傅的寿辰也不过是做一碗面条,煮一个鸡蛋而已,给这位锦衣玉食的老夫人贺寿,需要准备什么?
正想着,早前离开的漱月又回来了,她一脸为难地看着顾雅:“姐,夫人吩咐你去她房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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