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事,为什么要跟那姑娘过不去,为什么不懂得退一步。
要是没有今天的事,她依然是官太太,依然能过好日子。
秦夏要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估计得笑喷。
查不查的,只是早晚的事,还没轮到他而已,又不是真的放任他不管了,想的倒美。
“你现在把枪放下,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封瑾现在的心情越来越不好,闹在家门口,能好看吗?
即便他无所谓,但是封家要面子。
况且,他还得送媳妇回老家,当然,送回去之后,他也要过一晚。
明天回不回来,或是几个人回来,还不一定呢!
“我……”王大勇心里肯定犹豫,可是枪已经掏出来了,难道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覆水难收,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我……我对不起这身军装!”王大勇突然痛哭着跪下。
当初进军营时,站在旗帜下的誓言,当初的热血。
可是现在只剩什么了?
如果被带走这审查,他还有脸活在监狱中吗?
王大勇手中的枪口,慢慢转向自己。
“大勇!”胖女人噗通跪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就在枪口即将对准他的太阳穴时,封瑾飞起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枪,“懦夫!像你这样的人,当初就不该穿上这身衣服!”
在枪落地的一刻,秦夏扑过去,将王大勇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枪,也有人捡起来收走了。
王大勇被带走了,他带来的人,也陆续被带走。
一场闹剧,来的快,散的也快。
隔了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人站在拐角处,只露了两只眼睛,目不转晴的看着封家门口发生的事。
“真是蠢,就这样被带走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少年吐掉嘴里嚼着的口香糖,眼神桀骜。
少年穿过巷,经过原先属于陆家的院子,留恋的看了一眼,便毅然决然的继续朝前走去。
翻过破败的院墙,走过布满杂草的路。
十分钟后,钻进另一条巷子,经过几处长廊和拥挤的棚户,停在一间红色的砖瓦房门前。
“妈,我回来了!”少年推开门,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去哪了?不是让你别乱跑吗?又不听话,”沧桑的女人声音,瘦弱的身影。
“妈,我就是去找同学玩,没有乱跑,妈,你知道今天军区大院发生了什么吗?呵,你绝对猜不到,竟然有人找封家闹事,吵的可凶了,来了好几辆汽车呢!”
“你这孩子,我不是让你别再管封家的事,你怎么还去管,咱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女人埋怨孩子,但话语里的心疼却是更多。
“我知道,我又不是要替陆家报仇,他们家怎么样,都得咱没关系,我就是看不惯封家的仗势欺人,他们有什么,不就是出身好吗?换作是我,兴许能做的比他还好呢!”
“这话可不要乱,咱们能躲在这里,妈能抚养你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别瞎想了,以后也不准再到那儿玩,等开学了,你好好上学,将来出息了,陆家的一切都还是你的!”
“可是妈,陆家现在不是垮了吗?”少年坐在方桌前,拿掉上面扣着的碗,一个炒青菜,一盘咸菜,还有一碗蒸鸡蛋,这已经是他们家最好的伙食。
中年妇人也坐在她对面,给她盛了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是陆家正儿八经的少爷,也是陆家唯一的孙子,将来陆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女人现在很庆幸,当初自己偷偷把孩子藏了起来。
现在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不会再长歪,绝不会成为陆曼那样的孩子。
男孩的年纪跟乔月相仿,陆家虽然被彻查,很多资产也被没收了。
但是就像女人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陆父被抓了,陆老爷子搬出了大院,身体不好了。
陆母也没有被牵连,可是整天以泪洗面,陆曼等于废了,她现在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多生几个孩子。
封家老宅
赶走了闹事的人,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准备东西回老家。
封瑾叫来封磊,反正他也没事,开一辆车坐不下,得开两辆车,家里的保姆留下看房子,总不能没人在家里住。
封麟的性子沉稳,可是再沉稳也只是一个两岁的娃娃,一路上兴奋的始终扒着车窗,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每当看到没见过的东西,都会惊呼着询问乔月。
车子开了一个半时,因为车上有老人孩,封瑾把速度放下来了。
田里的水稻已经开始出稻穗,放眼望去,稻田里一片绿油油的喜人景象。
乔月也趴在车窗边,呼吸着久违的熟悉气息。
车子经过灵壁镇,经过熟悉的学校。
快到村子时,时而能看见熟悉的人。
“哥!那是我哥!”乔月忽然看见了,在田地里穿行的乔阳。
即便他戴着草帽,遮去了大半张脸,可乔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快把车停下,我要去找我哥,你继续开车,带封麟回去!”乔月急了,好长时间见着哥哥,甚是想念啊!
“好,我停下,你不要着急!”封少稳稳的将车子靠路边停下,还没等他停稳,乔月便打开了车门。
“我也要下!”封麟急了,张开双臂蹭过去,要她抱着下去。
乔月只得回身,把他抱上来,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甩上车门,又朝后面跟着的车摆摆手,“我带他去找我哥了,你们先回去!”
封老爷子从车里探出头,“心,麟儿不要乱跑,要听婶婶的话!”
封麟乖巧的头,孩子极少看到外面世界的空旷。
乔月刚把他放下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跑进田间路。
“慢跑!”乔月用手遮着眼睛,看到了自己刚穿来时,跟着家里人下田,栽下的水稻。
再过不久,水稻就可以收割,可以收获,农民一年的辛苦,都是为了这最后的收成。
呼吸间,都是田野的芬芳。
封麟像一只放出笼子的鸟,背着书包,在田野间跑来跑去,刚开始不习惯田梗凹凸不平的地面,时而摔倒。
但是自己又很快爬起来,继续乐呵呵的往前跑。
乔阳扛着锄头,下田锄草。
他在自家田梗边,又种了些绿豆,时不时就要过来看看。
绿豆不是经常吃的杂粮,多数是用来煮稀饭。
夏天偶尔也可以绿豆汤,消暑。
“哥!”乔月跳起来,高兴的喊他。
乔阳猛一听到她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瞧不远处的短发姑娘,有那么一瞬间愣住,没认出来。
“哥,是我啊!”乔月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乔阳这才反应过来,“妹?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以前多漂亮的长头发,连修一下都舍不得,现在竟然剪成这样,这不跟剪掉她的肉一样?
乔阳心疼了……
“哥,头发而已,过两年就长回来了,夏天剪短发多凉快,对了,我给你介绍。”乔月弯腰把朋友抱起来,“哥,你看他可爱吗?他叫封麟,是封瑾的侄子,到咱家来玩,封爷爷也来了,要在咱家住几天,他一个老人家,成天一个人在家,太闷了!”
“到咱家当然好,夏天容易对付,回头让奶奶杀只鸡,他长的真好。”乔阳本想摸摸他的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放下了,他的手太粗糙,别把人家弄疼了。
“封麟,叫大伯!”乔月拍拍家伙的屁股。
“大伯!”封麟叫的又响又甜。
这一声,把乔阳叫的心花怒放,喜不自胜,“过来,骑我脖子上我着你走!”
乔阳把锄头交给乔月,轻松的把帅哥举起来,放在脖子上,“好玩不?”
“好玩!”封麟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爸爸从来没这样过。
乔阳着他,走路的姿势一没变,“想玩什么,只管跟大伯,大伯给你弄来,要不要鱼虾,还是鸟虫子?要不大伯带你扒虾好不好?我在家做了个扒虾网,咱门外的水沟,杂草太多了,会把涵洞堵了,弄个网好多了。”
乔月听着哥哥着家里的事,琐碎却真实,让她心里暖暖的。
封麟也很认真的听着,虽然大多时候,他都听不懂,可是他也觉得很有意思,一直在那乐呵呵的笑。
“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很好啊,那个穆的医生,经常来村里,他看了爸爸的恢复情况,是还不错,过一段时间再过医院去照个片子,二叔也经常过来帮我们的忙,等今年收稻子的时候,咱家可能要请人了。”
“请就请吧!别怕费人工,为了省钱,把自个儿累着不值当!”
乔阳头,“是啊!最近要不是杨树帮着,我一个人还真的忙不过来,特别是记账的时候,总是搞不清。”
“哥,要是村里搞扫盲班,你一定要去上学,多学知识总有好处,以后干大事用得着,有些事不能总指望别人!”乔月也担心他被骗,哥哥太容易相信人。
乔阳有些不好意思,“我对数学最迷糊,总也算不好,容易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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