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知道，你這個南疆的人是如何跑到北域，這種邊遠地帶來的。”
柴非望見遠處過來的一只隊，皺起眉，將門關上。
而楚楓還沉默著思索，自己身體被紅龍佔據的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剛拿回身體的控制權，渾身的痛楚就差點把他震昏過去，難道真的是跑過來的？
“看來你並不清楚，也罷，先藏起來。”柴非觸動牆壁上的機關，托著楚楓的床緩緩下降，沉入地下。
楚楓就這麼待在灰暗發霉的氣味里，听到外面的喧嘩聲。
“你們這里還是兩個人嗎？”粗聲粗氣的話語似乎在與柴非交流。
“一直是兩個人。”一陣雜亂的翻找聲後。
“什麼時候離開？”
“我走不了，她到時候會托人帶走，勞煩各位了。”
“戰線即將形成，你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安靜一段後，楚楓又被機關托起，返回原來的位置。
“帝國的士兵最近都在巡邏，驅逐留在北域邊緣的帝國人民，這塊土地不久後就會化成戰場的一部分。”
柴非繼續熬藥，就當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楚楓在床上勉強扭過頭，問道︰“你不打算離開？自己明明知道戰火會燒到這里。”
“陛下已經放逐我到北域了，我這輩子都只能待在這里。”柴非表情無悲無喜，只是看到外面玩耍的女孩時，眼里透著一股開心。“她不一樣，身上沒有枷鎖，她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傳言你和帝後有染那件事……”
“已經過去許久的事情，結果不再重要了，在這里沒人記得國之醫者這個虛名，我不過是一個被放逐的囚犯。”柴非又端起一碗藥，倒在楚楓的左臂上，血肉炸裂的滋滋聲響起，更像是他在懲罰提起這個問題的楚楓。
“據我所知，陛下不是一個昏君，你既然沒有做，他為何看不出來，也不肯相信你？”楚楓忍著肩膀上的痛，依舊要刨根問底。
“他不是昏君，也不算什麼明君，他只是個無比在意自己所擁有東西的人。”
楚楓默然，柴非卻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問道︰“你和軍機營仇怨很深？”
“以前或許不是，現在是的。”楚楓咬著牙，尚有知覺的右手青筋暴起。如果不是藍光，自己怎麼會變成此等樣子，秘境七槍，他可是記住這東西了。
“是藍光麼？”柴非眼里轉起一縷陰翳。
“我和他的仇怨也深著呢，這大概才是我心里想救你的原因，雖有那祖宗的請求在先。”
軍機營，號稱帝國手中的利劍，可大多數時候都是自主行事，通常是完事之後才向陛下稟告。林飛煙的逐出和追殺，以及對楚楓的緝捕，都更像是一個惡霸機構。
“那是帝國自己養出來的獅子，卻很少听主人的指揮，我听林飛煙又官復原職了，陛下終于要對這頭過界的東西下手。”
房間里不時傳出楚楓低沉的痛吼聲，女孩站在屋外，不時看向遠處。
半個月後，籠著一襲黑斗篷的楚楓站在屋外，柴非端著一碗藥走出，將他那件斗篷拽下，又是澆落在楚楓*的左臂上。
秘境七槍的影響太過恐怖，柴非生生刮去黑化的數兩肉，再加上日夜不停地澆灑藥湯，吞噬力總算是消失了，可血肉的連接依舊緩慢。
“馬上就要開戰了，你真的不走？”楚楓轉過身，問著這個有些落魄的國之醫者。柴非愣了愣，不曾回頭。
“當今不是還有一個國醫麼，我就待在這片空曠的北域好了，世間忘記了我，更不需要我。”
“可你呢？你甘心自己這一生就和這片荒原為伴？還是準備死在戰亂中。”
柴非沒有回答楚楓的問題，但那股不甘卻是生生透露出來，聲音低落地道︰“我救了你的命，你也該為我做點事。”
問題很勉強地被轉移掉，楚楓無奈，這樣的人就要因為一道皇命耗費一生。
“什麼事情？”
“約定好要接她的人沒有來，這國戰就要來了，你把她帶回南疆，去一個叫風格的地方。”柴非看了一眼南方遙遠的天際線，嘆了口氣。那人估計是不會來了。
“今天就走，快好。”
“公子不和我們一起走麼？我想和公子一起走……”女孩癟著嘴，紅起了眼眶，拽住柴非的衣角。
“遠兒要听話，公子還有事，不能和你一起走，讓那位楚叔叔帶你去漂亮的南邊。”
“楚……叔叔？我有這麼老麼？”那邊的柴非摸著遠兒的腦袋，不理會他的爭辯，示意早點啟程。
“我是龍侍的身份被知曉後，恐怕更會受到軍機營的追捕，現在又傷勢未愈，你就這麼放心我？”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雖然你是下下之策。”
楚楓嘴角抽了抽，一把抱起拽著先生衣角的遠兒，黑斗篷籠著兩個人，徑直離去。
“公子，你什麼時候過來南邊找我們？”遠兒從斗篷里探出頭，沖著屋邊那個耷拉著肩膀的男人喊。
楚楓扭過頭，眼里映著柴非輕動的唇，大概……不會……
“可惜了。”
“遠兒，你名叫什麼？”楚楓看著懷里縮成一團，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的遠兒，一陣頭痛，自己可不會安慰孩子啊。
“柴……柴遠。”遠兒哽咽著聲音道。
柴遠？怎麼起個男人的名字，柴非那家伙起的？
“你是柴非……公子的女兒？”楚楓試探性的問一下。
“不是，我是公子從南邊撿的，公子他……嗚嗚嗚……”柴遠眼淚終于抑制不住，吧嗒吧嗒地滴下來。
“祖宗，你別哭啊，我……”楚楓有些頭疼，就不該提柴非的名字的，現在自己可怎麼哄。
一邊想辦法哄著柴遠，一邊楚楓也從她碎成片片的話語里基了解了她的來歷。
這姑娘是柴非還未被放逐前從巷子里撿的，放逐後跟到北域來了，而現在要送她去的地方，正好是撿到她的那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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