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手时,单手的流星升天阵刻印成双手,将某样事物端了出来。
“玄龟残甲。”染突然出声,通过楚枫的眼睛,直直盯着那块青铜色的大型龟甲,龟甲右边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咬下来了一般。但中央的纹路完整,勾勒出阴阳鱼。
“又是上古的东西?”楚枫看着那玩意,和海龟的壳没有多大区别,阴阳鱼更像是粗糙的简笔画。
“玄龟是玄武的后代血脉,龟甲坚硬无比,这东西,是因为这是它的第三十六层壳,只刻着最简略的阴阳。”楚枫呆住了,一只三十六层壳的乌龟,防御力不会超过他的祖先么?
“玄龟也是已经死绝的魔兽,它的每一层龟壳下都嵌着血肉,从第一层到第十二层刻着完整的八卦,可以演变六十四种卦象,而第十三层到第二十四是四象,第二十五到第三十五是交错出现的阴与阳,只有最后一层是阴阳,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而这层壳我也斩不开。”最后一句话时,染语气里深深的无奈。
“那恐怕只有龙能做到了。”楚枫看着那玩意上的缺口,啧啧称奇。这东西穿在身上,岂不美哉。
“我还没完呢。”染瘪着嘴,从蛟龙骨骸上抠下一块骨片,吓得它抖动着身躯。
“然而这东西是玄龟最鸡肋的地方,有三十六层壳加之间血肉,那得是个多大的家伙,这块最硬的壳能藏点什么?脑袋?还是五脏六腑?都不行,只能勉强塞进心脏,心脏是玄龟的模样,也是它最后的生机,总归是要留地方露出来,可心脏何其脆弱,从露出的地方刺进去,它立马就死了。”楚枫依旧咋舌,那这东西最后不是没帮上自己,做了他人嫁衣。那么这群人不用来做件盔甲,是准备做什么?
目光聚焦时,祭坛上的风离端着玄龟残甲,放在坑洞边上,然后伸出手指,指尖没有伤口,却渗出点点鲜血。那血纯粹透亮,顺着阴阳鱼的刻线流动,阴阳鱼染红后,鲜血瞬间凝固。
龟甲下,鲜血如潮水般涌出,顺着凿出的石沟流淌,楚枫才发觉,这祭坛上是一个比流星升天阵更为复杂的阵法。
“天命,地至,人魂。天命难逆,地至未反,人魂不乱,而我等受生灵之兆,逆天改地乱人魂。”
风离十指挥舞,每一指都在书写不同的文字,而指尖的血不断渗出,滴落在龟甲上。
“引上古玄龟之灵!”
就着衣袍跪下身,十指按在龟甲上,随即将之推进去。风离的袍子渐成血红,一双眼睛里倒影千千万万,楚枫盯着,心神险些陷落。
流满石沟的鲜血倒涌,灌进坑洞里,一滴不留。祭坛的光渐渐黯淡,风离双手撑地,要站起来时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城主冲上祭坛,将他扶住。
“辛苦先生了,下来休息一会。”
风离点头,又看了一眼溢满鲜血的坑洞,神色忧郁。
“城主,你的人手准备好了么?”
城主点头,他这才缓下神,眼看一条条裂纹攀爬着祭坛,赶紧退下去。楚枫张望着,问染:“这玄龟有创造幻象的能力吗?”
“没有,玄龟只有两大特点,龟壳复杂和蠢。”
那就和海边异象无关,可风离刚才的意思是要用这龟甲苏醒玄龟之灵,准备人手是为了什么。
随着来大的声响,祭坛慢慢裂开,黝黑的尖端从坑洞里刺出,尖端继续向上,祭坛最终四分五裂,一只巨大的龟爪从中伸出,墨绿透明。
接着是第二只龟爪,此时异变突生,龟爪伸出后,其中似乎藏着一团幽蓝色的活物,伸展开来。
“这不是单纯召唤玄龟之灵的法阵,下方还叠加了附灵阵,但这样那东西也会出来的。”染目光冰冷,死死盯着那团活物。
沉重如钟鸣的吼声从坑洞里传出,带着强烈的怒意,直指龟爪里的活物。又一阵吼叫,却是楚枫熟悉的那种,威势与高傲并存的龙吟,就在那团活物里。
“城主,你准备的人手!”风离目光凝重,城主立马会意,拔出剑,密林里的武者都冲出来,武器上沾满灰色的液体。
“不够,远远不够。”染呢喃着。
“什么不够?”楚枫看着那团活物舒展,露出游龙的姿态,青蓝的龙鳞和狰狞的面容,同识海里那条蛟龙极为相似。
“他们低估了这条蛟龙的力量,它的血脉纯度比你体内的蛟龙高的多,也难怪能咬动玄龟残甲。”蛟龙骨骸驮着染,眼睛里有着畏惧又带着渴望。
一群人踏着祭坛的废墟,剑刃紧握,看着那条蛟龙钻出来,立刻挥剑。
白痕,还是白痕,只有城主的剑擦出伤口。蛟龙暴怒,虽然只有人的大,吼出的龙音却足以震断周围的树木。不少人嘴角带着血,向后退开,重新拔剑上前,又一次挥砍。
风离跌坐在地上,来凝重,谁都看得出来这群人不是蛟龙的对手。楚枫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所站的位置,似乎能透过黑雾看到自己。
玄龟吼着,还在费力地将身躯拉出来,蛟龙挥爪,不断有人飞出去,身上抓痕深可见骨。
“那位仁兄看了那么久,如果没有恶意,能否出手相助!”风离冲着空气大吼,其他人都是愣了愣。
楚枫踏出虚无,嘴角拉起,这家伙果然看得到自己。
身后堕天冥神出鞘,荡出的黑光让天空一暗,剑起,楚枫追逐着黑光,残影飘落,一剑落在蛟龙的爪子上。
“这把剑,这个样貌。”风离和城主瞪大眼睛,看着蛟龙的爪子湮灭在黑光里。
“这蛟龙我帮你们收,人情可得记着。”楚枫嘴角勾起,左手成爪,细密的龙鳞从血肉里弹出来。
蛟龙的头被一把握住,爪子刺进血肉里,蛟龙张开嘴,堕天冥神剑贯喉而入。
“有办法将它喂给蛟龙吧?”
“你运气不错,家伙。”染拍了拍骨骸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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