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克夫人怎么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嘲讽,只是当没听见罢了。
“殿下是艾琳的未婚夫,即将是她最亲近的人,怎么会诬陷艾琳呢?我只怕殿下手底下的人畏惧您的神威,为了逃避减轻责罚心口攀诬艾琳,殿下莫要被小人蒙蔽了,不然,找来詹妮弗对质必有实情。”
“夫人想的果然很周到。”罗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认同了她的提议,可紧接着话锋又是一转,“可惜,夫人的话说晚了,詹妮弗已经死了,估计现在只剩一副骨架了吧。”
弗朗克夫人心中一颤,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安诺拉对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詹妮弗痛下杀手。
如此看来,艾琳的直觉或许是对的,安诺拉这个女人绝对留不得,把她留在罗杰的身边,艾琳将永无出头之日。
思行至此,弗朗克夫人不由得笑出声来:“没想到殿下的心中,安诺拉如此重要?只是我还有些好奇,殿下的心里安诺拉和王座,孰轻?孰重?”
罗杰冷漠地睨了弗朗克夫人一眼,心中觉得甚是好笑:“难道夫人认为我没有你们弗朗克家族的助力,就得不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殿下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只要殿下不为难艾琳,信守诺言,弗朗克家族内外上下,皆愿惟殿下马首是瞻。”弗朗克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什么风浪波涛的,就算是光见也见了不少。
她不相信在当下两虎相争的时候,罗杰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开罪整个弗朗克家族,毕竟苏格尔的实力不容小觑,王储之争更是不容有失。
罗杰点点头,拧着眉深深地望了弗朗克夫人一眼,弗朗克夫人也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的看着他。
“伯母说的什么话,下人不开眼,做错了事情,跟艾琳又有什么相干。”
听到这样的答案,弗朗克夫人心中提着的那口气才算是真正舒缓了,她微笑着举起酒杯示意罗杰,笑道:“是我老糊涂了,净说些疯话。”
待安诺拉和艾琳从洗手间回来,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尽消,看不出任何异常。
几个人又随意地吃了几口,就各自离开了。
回到家的弗朗克夫人突然把脸一沉,厉声对艾琳说道:“跟我到卧房来。”
艾琳不明就里,但也能看出母亲的生气,心想多半是与安诺拉的事情泄露了,忐忑地跟在母亲身后上了楼。
弗朗克夫人在床沿上坐下,盯着艾琳把门关上后才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妈妈已经知道了?”艾琳像只小猫似的蹭到母亲怀里撒着娇,“今天殿下没有为难我,是妈妈和殿下谈妥了吗?”
弗朗克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轻轻地理顺者艾琳的长发,叹道:“我只问你一句,詹妮弗是不是你安排的?”
艾琳听了这话立刻从母亲的腿上弹了起来,慌忙解释:“当然不是!我是今天听安诺拉说了才知道的!”
“安诺拉告诉你的?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直觉告诉弗朗克夫人,安诺这个女孩子并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她对她始终无法信任。
“殿下看中了安诺拉,但是安诺拉看中的却是苏格尔,所以她想离开殿下,而我想让她离开殿下,于是我们约定合作,仅此而已。”
艾琳将事情的讲过大致的向弗朗克夫人转述一番。
弗朗克夫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中了苏格尔?苏格尔的庄园里一年要抬出去多少的年
轻漂亮的姑娘,她竟看上了苏格尔?”
“妈妈,她一个外乡人又能知道多少内情呢,大概是被苏格尔的外表蒙蔽了吧。”艾琳倒是满不在乎,“不要说她一个外乡人,就是王城里的小姑娘,被苏格尔欺骗过的难道还少吗?”
“不对。”弗朗克夫人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罗杰在追求安诺拉,她为什么坚持要选苏格尔?储君难道不比一个亲王更可靠?何况罗杰更年轻,有大把的未来。”
艾琳噗嗤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还不是殿下自己的问题,殿下当着她的面发落了詹妮弗,把她吓坏了,您今天是没有看见,在洗手间里她跟我说话的时候险些哭出来,只可惜她不知道苏格尔的手段可跟殿下不相上下。”
艾琳回想了一下那副画面仍旧觉得好笑,可惜了安诺拉长得还不错,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这么说起来倒是对你颇为有利。”弗朗克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今天下午你们两个在洗手间里都说了些什么?”
“她是在舞会上苏格尔约了她星期五见面,眼见时间就快到了,她还困在殿下身边不能脱身,她说这个星期五会找借口让殿下带她出来,到时候我只需要帮她给苏格尔递个消息,告知她的处境即可。”
艾琳将计划一五一十的告知与弗朗克夫人,她对母亲百分百的信任,甚至还有些依赖。
“这倒是不难,让你父亲派些人远远地盯着庄园,等他们出行的时候再派个人去通知苏格尔就是。”弗朗克夫人想了想,这倒是个渔翁得利的事情,不必费什么心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不行,安诺拉说需得我亲自去找一趟苏格尔,才能叫他信服。”艾琳摇摇头,想起了安诺拉对她的嘱托,“妈妈,她说的对,我们家一直是殿下这边的,贸贸然派一个人去找苏格尔,他未必会相信,只有我亲自去,让苏格尔看明我的来意,他才能相信,才会出手。”
“是安诺拉这么嘱咐你的?”
艾琳点点头。
“她这不是挺聪明的嘛,想的也周全,只是这样你要冒的风险就大了些,万一被罗杰知道是你去通知了苏格尔,不管事成与否,他必然会迁怒于你。”
这个小丫头果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识人不清。”艾琳满不在乎地倒在弗朗克夫人的腿上,抱着她的腰在她怀里蹭了蹭,“想要拜托我的嫌疑其实也不难。”
“哦?”弗朗克夫人宠溺地望着女儿,一脸期待的样子等着听她说自己的计划。
“到时候让父亲再派几个人盯着苏格尔那边就好了,他既然跟安诺拉约好了星期五见面,那他那天一定是要出门的,只要等苏格尔出门,我就出门假装跟他偶遇好了。毕竟是亲戚一场,在街上偶然碰到了,闲话两句,就算殿下知道了,也终究是不能说什么的。”
艾琳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她确信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
只要让苏格尔和罗杰在街上碰面,就算苏格尔没有多在乎那个安诺拉,光是看在男人的脸面上,他也是要跟罗杰争上一争的。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有些激动,巴不得一睁眼星期五就来了!
安诺拉的举动,夏凝一直留意着。
这个女孩,她希望她能最后成功,希望她能把性命留到最后!
这段时间她暗下安排了不少人保护她,明线,暗线,她对她的期望很大。
而且也清楚,安诺拉没有骗她。
那么她也能向丈夫交代了。她保的人,保对了。
看着手机里的短视频,夏凝眯了眯眼。
江瑞轩,可以啊,跟李言是同一路货色。只是手段比李言嫩了那么些。
都是得收拾的人。越往后拖,这人的‘毒性’越大。
“主人,”卡罗琳将资料递给夏凝:“最终确定了,荣氏一家的情况,的确是江瑞轩下的手。这里的都是证据。”
“嗯。”夏凝应了一声:“他的日常行程记录好了吗?”
“是的,他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在医院里陪荣小妹。”
荣小妹?躺医院的那个,是荣小妹的替代品。
“好,我去医院见他。”
卡罗琳迟疑了一会:“主人,不通知易先生吗?”
“这点小事,不用我丈夫动手。”
半小时后,夏凝出现在某医院,某病房门外。
对于夏凝的突然出现,江瑞轩很意外,却也就只局限于意外:“夏公爵。你是来看小妹的吗?”
夏凝坐在江瑞轩旁边:“看小妹,也看你。”
“小妹一直没醒过来。”江瑞轩伸手抚在荣小妹额上:“庆幸的是气色还好,就只是昏迷而已。”
“那你想她醒过来呢?还是不想?”
对着这个问题,江瑞轩愣了愣,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凝,到最后笑了起来:“我说夏公爵,你还真爱开玩笑。”
实情是怎样,蔺赤不是来警告过他吗?夏凝说这话,玩的是哪一手?
“那你就真的打算让小妹睡一辈子?”
“不是我打算,是医生这么说的。”江瑞轩一脸得意:“夏公爵找我有什么事?”
江瑞轩的意思是话入正题,夏凝看着他,眼神里隐隐有着别样情绪:“你认识李氏家族的佛爷吗?”
“李佛爷?你说的是李言?”
“嗯。他花了许多心思上位。也终于上了位。你既然认识他,那他下场怎样你应该很清楚。”
“李言失踪很久了,他真正的下场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夏凝笑了:“你说过你认识欧以轩对吧?”
说起欧以轩,江瑞轩脸色微微一变:“嗯啊。夏公爵的前任,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男人。可惜他没福气,不能和夏公爵在一起。”
“但他和市长女儿在一起了。”夏凝手指放在结婚介指上,轻轻转动:“多亏了他,我才能和阿睿在一起。”
江瑞轩脸上掠过一抹阴狠,却很快恢复:“是啊,欧以轩和易督帅自然是比不了的。”
“嗯……表面上来看自然是比不了,但在江先生心里面,欧以轩的地位也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这话一出,江瑞轩脸上笑容一收:“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先生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的样子,和欧以轩一样。读书的时候,他就只是保护了你几次,为什么要模仿他到这种程度呢?”
感觉气氛不对,江瑞轩戒备起来:“欧以轩是欧以轩,我是我,我不太明白……”
“没错,欧以轩因我而死,”夏凝脸色一正:“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他还活着。但是,他是他,你是你。已死了的人,他的脸孔就没必要再存在于世上!”
夏凝话音刚落,卡罗琳立刻上前擒着了江瑞轩,枪口对准他的后背:“动一下试试。”
江瑞轩脸色一变,敢情夏凝这趟过来是要解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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