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不到,连着干掉了这一屋子的诺曼士兵,魏斯背靠墙壁,在战斗室门旁监视着堡垒内部通道。片刻过后,三个诺曼军人快步走来,其中一个还在愤愤然地叫嚷着什么。单挑三人,魏斯没有把握,索性贴着地面滚过去一枚菠米弹。昏暗的环境下,那些诺曼人没能及时发现危险,轰然一声爆炸过后,魏斯端着枪冲了出去,发现三人悉数倒在了血泊中。
见领头那人是军官装束,魏斯上前摸索一番,搜出了一支诺曼军队配发给军官的左轮手枪,这货虽然原理简单,做工一点也不粗陋,射程和威力皆强于联邦军队的半自动手枪,是一款颇为给力的近战武器。
拿到左轮手枪,魏斯将步枪背起,腾出来的手握着一枚菠米弹。他没有退回原来的战斗室,而是沿着通道往来时的方向走。隔壁闹出这么大的响动,相邻的战斗室,四名炮手犹在埋头奋战。魏斯没跟他们客气,直接甩了一枚菠米弹进去。爆炸过后,他进入这间战斗室,对一名伤势不重的诺曼炮手补了枪,又从挂架上取了一副单兵装具,加足弹药火力,准备逐一清扫这座堡垒里的诺曼人。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了惊叫声,显然有人发现了那三具倒毙在地的尸体。稍有头脑的诺曼军人,理应透过这不同寻常的战斗痕迹瞧出问题所在。魏斯心跳一阵加速,但没有慌乱,也没有妄动,而是冷静梳理形势,找寻对策。孤军奋战,再牛掰也难敌众多诺曼士兵,釜底抽薪的办法只有一个:接应联邦军队攻入诺曼军队的阵地!
想到要给自己人一个醒目的信号,魏斯环顾四周,从枪架上取了一支步枪,插上刺刀,从倒毙的诺曼炮手身上扒下外套,用枪挑着外套从射击孔伸了出去。
待魏斯做完这些,通道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他迅速来到室门旁,眯眼观察了一下,朝通道两边各滚出去一枚菠米弹,闭上眼睛养了几秒神,待爆炸扬起的灰尘硝烟涌进战斗室,他出门右转,沿着通道飞快向前,对那些奄奄一息或是炸晕过去的诺曼士兵置之不理,很快就来到了堡垒的出入口,窥见一名诺曼士兵在外面的堑壕里呼唤增援,当即甩了一枚菠米弹过去,把那货连同旁边的诺曼士兵直接炸飞。
接着,魏斯奋力转动转盘,好将堡垒出入口的钢门关闭,但这钢门才关闭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连忙转头观察,发现来了三名诺曼士兵。靠近出入口的内部通道呈曲折状,不利于发挥菠米弹的杀伤力,但为了阻挡这伙诺曼士兵,魏斯返身进入通道,在第二个折弯处投出一枚菠米弹,再飞快地跑回到钢门旁,继续转动转盘。
通道里的爆炸,不仅迟滞了堡垒内部的追兵,也让堡垒外的诺曼人不敢强闯。在刺鼻的硝烟中,魏斯拼尽全力转动转盘,总算将这厚重的钢门给关上了,而就在它闭拢的那一刻,门脚传来一个轻微但可辨的金属撞击声,魏斯猜到那是外面的诺曼士兵在最后关头投掷的菠米弹。尽管爆炸物没能丢进来,可它肯定会在紧挨着钢门爆炸。此前魏斯接连在封闭空间里使用菠米弹,杀伤效果没得说,对自身的冲击也不小,这耳膜生疼、脑袋发痛,连带脏器翻滚、血气上涌的副作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反应速率,魏斯可不想再喝一壶了。更何况他对这钢门的坚固程度没有把握,所以关闭钢门之后,他连忙朝通道里面跑去。
刚跑到第一个折弯处,钢门外传来一声震耳爆响,但钢门没有被炸倒,甚至没有明显变形,爆炸硝烟也被阻挡在外。由此看来,诺曼人仓促修造的这些防御堡垒,质量一点也不差。
爆炸过后,魏斯的第一反应是打开钢门旁的射击孔,顺手干掉几个诺曼士兵。他靠坐在折弯处,正要起身,眼角余光突然闪过一个影子,心知这是从通道里面过来的诺曼兵,在强烈的求生欲刺激下,肾上腺素疯狂飙升,他不假思索地拔出左轮手枪,但来者已经抢先一步开枪。万分侥幸的是,钢门关闭之后,这里视线暗弱,这名手里端着步枪的诺曼士兵虽然锁定了魏斯的位置,这一枪却差之毫厘。
魏斯绝不会给对方第二次机会,他瞄准目标连开三枪。诺曼军官的佩枪,使用3.6口径手枪弹,就造型和威力而言,简直算得上是“手炮”了,后坐力自是相当惊人。若不是边境战役期试用过缴获的战利品,魏斯这三连发,就算手腕不被震废,射击准度也会差得离谱。
三枪击倒了眼前的敌人,魏斯憋着气没换,腿脚和腰腹同时发力,像跳虾一样弹离弯折处的角落,而就在他果断移位之时,又有一名诺曼士兵冲了出来,他的枪口瞄着魏斯刚刚所处的位置,发现目标移动,连忙甩枪追击。魏斯瞥见第二名诺曼兵出现,滚地一扑,不等身形停稳,双手握枪,稍作瞄准,将最后两发子弹射出这种左轮手枪为5发弹膛,因为采用了气封设计,增加了操作步骤,重新装填耗时较长,持续作战能力恐怕是它最大的软肋所在。打光子弹之后,魏斯没有尝试装弹,而是撇下手枪,侧身横滚,借势卸下步枪,以躺姿端枪瞄准。
眼前这名诺曼兵,右肩挨了魏斯一枪,人没有倒下,但斜端着步枪没法瞄准,看到魏斯抬起枪口,他无奈地发出了一声悲鸣。
魏斯没有辜负自己的枪法,一枪命中敌人的胸膛,惊险地完成了又一次“双杀”。他喘着粗气爬了起来,眯眼观察周围的敌情:外面的诺曼人只是普通战力,暂时还没有叩开这扇钢门的武器,只能封锁无从强攻,堡垒里面的诺曼人也已所剩无几算下来魏斯已经干掉了他们二十来个,而这样一座中型堡垒,战时的驻防兵力一般也就是二三十人。
迅速整理好武器装备,魏斯原路前进,穿过曲折的通道时,在地上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看来先前为了迟滞敌人而投的一弹还收获了意料之外的战果。继续前进,其中一个战斗室传来了机关炮的射击声,魏斯没有犹豫,照例是一枚菠米弹伺候。爆炸过后,他双手端着左轮手枪进入战斗室,地上只多了两具尸体,这意味着刚刚也就两名诺曼士兵在操作机关炮。
魏斯从地上捡起被诺曼人丢下的步枪和军服,重新将它伸出射击孔,顺势观察了一下前方战况。在诺曼军队的顽强阻击下,联邦军队这一阶段的进展显得非常缓慢,不少战车被击毁在了阵地前方,但情况也不尽然悲观。应该是注意到魏斯先前从射击孔伸出去的特殊旗帜,而且发现这处堡垒的火力很不正常,联邦军队有意识地在这一方向增加了投入,有一辆战车被击毁在了距此百来尺,也即三四十米的位置,而在战车残骸后面,隐约可见联邦士兵的钢盔!
自从充入诺曼军队的杂役队起,魏斯虽然没有离开自由联邦的土地,却过得像是孤魂野鬼,身处敌营的他,看到联邦军队离自己这么近,内心的喜悦如同火山喷发,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抑制的。他从另一名诺曼士兵身上扒下沾血的军服,捡起地上的步枪,迅速来到隔壁战斗室,从炮弹轰开的豁口将他自制的特殊旗帜伸了出去,用力挥舞。片刻过后,他看到战车残骸后面跃起一名联邦士兵,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低着头、猫着腰,以矫健的姿态从战车残骸旁穿过,向前奔进一段距离,趴下来匍匐一段,在诺曼军队的火力交射下,艰难而又顽强地向这座堡垒靠近。
见同伴们越来越近,魏斯放声高呼:“联邦万岁!自由万岁!”
在这个呼喊声的激励下,一名个头不高但身手敏捷的联邦军士兵勇敢地冲过了最后一段路程,来到了堡垒射击孔的下方。紧接着,魏斯听到一个让他心潮澎湃的声音,纯正、流利的阿尔斯特语。
“你是谁?是我们的人吗?”
“我是第23国防师第340预备团的龙克伦伯海森代理少尉。”魏斯一边回应,一边警惕地回头观察。诺曼人没有在他最不想看到的时刻出现,他连忙招呼外面的同伴:“快,这儿有个破口,应该可以钻进来。”
外面的联邦士兵可能完全没有听过克伦伯海森之名,但他一定知道第23国防师,知道这支部队在萨姆巴拉河防御战中遭到诺曼军队的重创,有相当数量的官兵不幸沦为敌人的战俘,当然了,有那么一些人很幸运地得到了友军的解救。在无法甄别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外面那名联邦士兵选择了冒险,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射击孔上的豁口,先将步枪塞了进来,然后攀着射击孔钻了进来。
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魏斯给了来者一个紧紧的拥抱,接着,他让这名联邦士兵在此接应后面的战友,自己端着左轮手枪,飞快地来到了战斗室门旁。门外的通道里,又有诺曼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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