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秋见他忙活,也就不再打搅,背着手一摇二晃地往宅子里走去,进了内宅,却见陶翠翠正挽着衣袖,握着锄头在忙着什么。
陶翠翠在张傲秋心里,一直是小家碧玉型的丫头,很少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好奇,上前几步问道:“翠翠,你这是在忙什么了?”
陶翠翠听得声响,“啊”得一声转身,一见是张傲秋,连忙放下锄头行礼道:“翠翠见过少爷。”
张傲秋最怕礼节拘束,一见陶翠翠毕恭毕敬的样子,立即索然无味,抬抬手“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张傲秋这样子,让陶翠翠一时慌了神,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少爷生气了,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后来还是阿漓进来,拉着她去看房子,才让陶翠翠诚惶诚恐地跟着去了。
为了这事,阿漓背地里将张傲秋好一通埋怨,却搞得张傲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了晚上,陶老头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一来大家好久没在这宅子里聚过了,二来也是欢迎新人,也就是花倩笑加入大家庭。
本来张傲秋是想拉陶老头爷孙两一起的,后来一见陶翠翠在旁连头都不敢抬,心中暗叹口气,也就随她了。
这顿饭吃的是好一阵热闹,大家伙都是抛开了心事,全心投入,几个美娇娃一个个喝得脸蛋通红,显得更是娇艳欲滴。
饭后阿漓吵着要打马吊,说是以前输的银子,今晚要报仇,只是就她那个手艺,还幸好有个花倩笑垫底,算是输的不那么难堪。
第二日一早,花倩笑一身戎装,准备前往城主府拜会云历。
花倩笑跟云历虽然早就见过,但临花城是最早鼎力支持武月城的,花倩笑一直有正式拜会之心,以前是因为战时,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既然到了,这个礼数当然要敬。
只是刚一出门,却见同样也是一身戎装的云一矗立在门前等候。
还没等张傲秋开口询问,云一“唰”得上前一步,向其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云一参见秋帅。”
张傲秋一见“呃”了一声道:“一哥,现在可是在家里,这些礼数……。”
云一听了,却是正色道:“云一此次前来,是奉城主将令,即是将令,那就是战时。”
张傲秋一看这架势,估计是转不了弯了,遂上前一步道:“云将军免礼。”
云一闻言,大声回道:“谢秋帅。”
跟着转身同花倩笑见礼,花倩笑军营出身,本就军纪严明,对云一这样的态度,倒是赞许有加,身子一正,回了一个军礼。
云一这次过来,带了二十匹战马,花倩笑见了,也不答话,纵身上马,在一旁等候。
跟着二十名骑士组成整齐的方队在前面带路,花倩笑落后十步催马前行,张傲秋跟云一陪在左右,紫陌等一众人紧跟其后,再后面落后十步又是二十骑方队。
从大宅出发,转过前面两个弯道,就是临花城主道,谁知刚一踏入主道,众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愣。
原来在主道两边,站满了自发前来的民众,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听到传说中的武月城城主驾临临花城,一个个都争相前来一睹其风采。
两旁的人群一见头戴玉带,一身戎装,在马背上腰身笔直的花倩笑,就知道是谁,立即传出一声欢呼,同时大声喊道:“花城主,花城主。”
张傲秋跟云一见了,同时勒马,让花倩笑一人前行。
这情形,花倩笑自己也没有想到,愣了一下后,在马背上抱拳还礼。
花倩笑以武月城一城之力,独抗外敌这么多年,就这份坚韧跟仁心,再多的荣耀跟爱戴也不足以表达一二。
公道自在民心!
直到方队进入城主府,外面的人群依旧久久不肯散去。
云历亲自在城主府外迎接,两位城主正式见礼。
张傲秋趁机在旁一拉云一问道:“刚才外面的民众,可是你安排的?”
云一眼望着前面的花倩笑,眼神中带着敬意,闻言却是正色摇了摇头。
云一的性格,张傲秋清楚,既然他说不是,那就真不是。
花倩笑在军中这份传奇,在随之张傲秋御驾亲征草原一战中,以她的仁心化解一场战事而达到顶峰,即便以后贵为南宫娘娘,凡帝国疆土内,不论塞外还是中原,在民间都尊其一声“花将军”。
像这种官场上的正式见面会议,张傲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明都认识了,事情也都知道,三言两语能够搞定的,偏偏还能一谈一天,真是服了。
到了傍晚,正事总算是谈完,一众人移步到云历书房,众人坐定后,花倩笑一见旁边早就一脸不耐烦的张傲秋,不由抿嘴一笑道:“你还说要一统天下,开个一天的会你就受不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去应付那些朝会?”
张傲秋一听,心头一惊,他妈的,还没念到这一茬,想到若是真的登基为帝了,那每日朝会可是必不可少的。
云历见张傲秋一脸惊容的样子,笑了笑接口道:“你也不用怕,到时候会有人帮你的。”
说完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兢田的丧事,我昨日去罗家问过,本来我是想由城主府出面来操办,但却被罗老爷子给婉拒了。”
罗沁随张傲秋等人回到临花城,没有跟去大宅,而是半路直接返回了罗家。
罗兢田的事,迟早也是要面对的,云历昨日亲自前去,本是想探探罗烈的反应,然后再跟罗沁具体商议一下。
只是没想到,罗沁一回家,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跟罗烈说了,所以跟罗沁商议这一节也就直接跳过去了。
张傲秋听了不由诧异道:“那老爷子为什么会婉拒了?”
云历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叹了口气道:“罗老爷子说,罗家子孙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死的光荣,而且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应尽的职责,兢田他虽然不在了,但也没必要为他大张旗鼓地操办丧事。”
众人一听云历所言,均是一阵沉默,半响后紫陌在旁道:“既然这样,那明日一早我们就只以朋友的身份前去祭奠好了。”
张傲秋等人一听,跟着微一点头。
第二天一早,张傲秋几人就前往罗家,只是昨日罗兢田几人棺木才从城主府送过来,因此灵堂也是刚刚搭设完毕。
罗烈正坐在大堂,脸容虽然带着凄色,但精神还算旺盛。
一见张傲秋几人过来,罗烈赶忙起身相迎,后面的罗沁立即上前搀扶,这丫头双眼通红,精神反而还比不上罗烈,显然昨晚一晚没睡好。
罗烈什么都好,就是太讲理,张傲秋又是随性之人,所以一见罗烈过来,悄悄往后撤一步,将云历顶了出去。
云历做为长辈,又是临花城城主,由他出面也是应题。
由于是大丧之时,云历也没有多谈,简单安慰几句,就让出了位置。
剩下的人一个接一个从罗烈身边走过,而轮到张傲秋时,罗烈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圈忍不住泛红,嘴角哆嗦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烈这个动作,虽然不大,但看在众人眼中,已经是心里明了了。
这是要托孤啊。
张傲秋反手将罗烈的手握了一下,安慰道:“老爷子节哀顺变,其他的事情一切有我们。”
罗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将他手放下,跟着招呼其他人。
从罗家出来,众人心中均是感到一种压抑的沉甸。
第一日,只是罗家亲友前来祭奠,而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罗家门前就已排出了一列长龙,人人臂缠白纱,手拿一束白花,虽然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但整个场面却是鸦雀无声。
竟然是临花城的百姓自发前来送别。
罗烈见此情景,也是心中感激,想要一一答谢,但因年岁大了,身子吃不消,只能由罗沁一人主持大局。
后来人越来越多,没有办法,云历立即腾出罗家旁边一大块地,重新搭设灵堂,亲自安排人过去帮忙接待。
第三日,江湖各大豪门大派,还有各城城主府代表前来祭奠,这种盛况,不要说罗家,就连临花城都快挤爆了。
云历随即调动军队,由云一,云二负责调度,一来是维持城内次序,同时也防止有其他心思的人趁机做点什么,二来也算是迎接各方宾客,不能失了临花城的脸面。
在临花城各地,则随时都可以看到大小不等的集会,有人在其上慷慨激昂,号召在场的所有人,以罗公等人为楷模,在对付外族入侵的事情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罗兢田等人的牺牲,在这个风云激荡的大局形势下,显得如此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但很多的时候,恰恰是因为那些渺小的人物扭转了方向,他们就犹如那一点星星之火。
而这点星星之火,迅速燎原,很快波及到各大城镇,掀起一股学习罗公兢田的悍然大潮,百姓自发前往各自城主府,捐钱捐物,同时又引发参军入伍的高-潮。
这样的景象,也传到了凌渊城,林还得知消息后,一言未发,听着城外不时传来的喊杀声,望天一声长叹,当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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