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员外一听这话,不由一愣,:“先前在廊下,你们俩是在事情?”
杨仙茅嗤的一声冷笑,瞧着他:“你以为呢?我如果真心要跟她亲热,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到廊下让你们部的人都看到?我正是为了让人不要产生误会,所以故意在廊下跟她这件事,没想到,就这样还是低估了长舌妇的能量,居然把悄悄话成了耳鬓厮磨,也亏她想得出来。”
奎老太爷瞪眼望着杨仙茅,过了片刻,这才脸色稍稍缓和,挤出一抹笑容,:“是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
红裳儿更是委屈,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掩面哭了起来。
朱氏大声道:“即便先前是误会,那昨晚上呢?昨晚我可亲眼看见她衣衫不整从杨公子房里跑出来,又看见杨公子在把玩她的绣花鞋,床铺又十分凌乱。——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
杨仙茅背着手,对奎员外:“该我出真相了,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要用生大黄给你治病,而医书上,年迈体弱之人是不能用生大黄的,特别是像你这么危重的老人。我料到他们会坚决反对,因此我一直犹豫不决是否把这药方出来,因为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了也是没有用的,结果被他们误会,以为我这是故意刁难,包括二少爷也误会了,所以昨天晚上二少爷就带着红裳儿姑娘到我屋里来了,而二少爷上茅厕就离开了。我已经料到了他们是来了哀求我救奎员外你的,但是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确不妥,因此,我就让红裳儿姑娘先回去,有话明日再。红裳儿姑娘窘迫之下走得急,鞋子掉了却没有发现。我便把那鞋子捡起来,因为刺绣很精美,所以欣赏了片刻,谈不上什么把玩。紧接着,二少爷就回来了,还跟我打招呼这才离开,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杨仙茅转头望向奎二郎,冷冷的声音:“二少爷,我刚才的是不是实话?——我提醒你,如果将来老太爷查清楚了事情真相你再来承认,让红裳儿姑娘蒙受不白之冤,那老太也不会饶你的。”
奎员外阴沉着脸,将手中拐杖重重地地上一杵,对奎二郎厉声道:“没错!你哥谋杀为父,这家再不可能交给他。但是,如果你不出事情真相,为父将来归天之前,宁可一把火将宅院都烧个灰烬,可也不会将家交给你的!”
奎二郎打了个哆嗦,权衡了利弊,到这时候,父亲所绝不是开玩笑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杨公子得没错,我带着红裳儿去杨公子屋里,只是为了哀求杨公子救治父亲,当时我们误以为杨公子不愿意出手,我跟着红裳儿姨娘一起去,也是为了避嫌,也只了几句话,没有一盏茶功夫就离开了,哪来的苟且之事?更何况姨娘出来时,衣衫整齐,并没有大嫂所的衣衫不整,这也是我亲眼所见的,因为当时我已经从茅厕回来到廊下了。”
听到奎二郎终于话替她证明清白了,红裳儿又是高兴又是委屈,嘤嘤地哭了起来。
奎员外阴沉着的脸终于渐渐缓和了,对红裳儿:“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红裳儿噙着泪点着头,过来重新搀扶住老太爷的胳膊。
朱氏还不认输,嚷嚷道:“那绣花鞋呢?绣花鞋又怎么?他们两个昨晚上在屋子里……”
刚到这,一旁的奎老夫人冷不丁抡起楠木拐杖劈头朝她脑袋砸了下来,打得朱氏哎哟一声惨叫,捂住头蹲在了地上,头上破了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把半张脸都染红了。
老妇人恶狠狠道:“你这长舌妇,就知道挑拨是非,我儿大郎之所以如此大逆不道要害死他爹,不知道你这恶妇从中挑拨了多少呢。你这恶妇,容你不得!——来人,把他二人捆起来,先家法伺候,然后再扭送衙门治罪!”
老夫人身边几个壮实的老妇,齐声吆喝着冲上来,先按住朱氏,却迟疑要不要真的绑奎大郎。
奎大郎吓坏了,连连倒退,想跑又不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哭喊着:“爹!娘!儿子一时糊涂,饶命啊,放过我们吧。求求二老了,虎毒还不食子呐,呜呜呜……”
奎员外终于叹了口气,一摆手:“把他们放了!”
几个壮实婆子放开了朱氏。
奎员外颤巍巍走到他们面前,对奎大郎道:“你的没错,即便你要害你父亲性命,父亲也不能眼睁睁送你上法场砍头。罢了,从此以后,你我父子恩断义绝,你带着你这恶媳妇自己活命去吧。不许带走一针一线!你儿子留在庄上,那是我奎家子孙,孩子还,没有罪过,我会好好抚养他长大的。”
奎大郎先前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就怕老父亲让庄丁将自己绑了送到衙门,毕竟谋杀或者企图谋杀父亲,属于十恶不赦的重罪,即便未能得逞,也是要被绞死的。现在父亲放过了他,让他自己去逃命,奎大郎不由得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也不管他媳妇,转身朝着庄外踉跄着,快步去了。
朱氏却没有磕头,只是恶毒的扫了众人一眼,不敢多,生怕老太爷一怒之下反悔,也追着丈夫而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奎员外怔怔地望着大儿子跑去的方向出神,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杨仙茅:“杨公子,适才多有得罪。”
杨仙茅:“只要事情弄清楚了,没有人遭受不白之冤,也就没事了。”罢,瞧向红裳儿。
红裳儿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低着头搀扶着老太爷,不敢看他。
奎员外皮笑肉不笑道:“杨公子,还请跟老夫来,老夫有话要。——夫人,你也一同前去。其他人便可散了。”
韩雪娥、阮彩云等人便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虽然这件事闹得有点大,但好歹是人家的家务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没必要继续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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