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宋太宗慢慢把目光落在了杨仙茅的脸上,缓缓的道:“朕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便是针对医家的,就是想大力推行医药,看看能否找到治疗邠国公主的药方,能否找到名医治好她的病。朕听你有开膛破肚这种疗伤的奇异医术之后非常兴奋,主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朕这宝贝女儿的病,尽管你只擅长金创外科,不擅长其他的疾病治疗,但是朕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因为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穷尽了他们所有的办法,朕也找过很多江湖名医,也都没有办法。”
宋太宗深吸了一口气,见杨仙茅始终静静地听着,没有再打断他的话,很满意,道:“既然汤药已经没办法救她的命,朕就想着能否依靠佛祖佛法拯救朕这宝贝女儿的性命,所以朕请了好几个佛学大师当她的师傅,教她修炼佛法。佛法对她的病没有半点益处,但是对她乐观处事还是很有帮助的。她学了禅定之前,有时候很害怕,怕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父母,可学了禅法之后,觉得万物皆空,什么都可以放开了,心情也就好多了。”
宋太宗低垂下头,神情显得很是沮丧,半晌才抬头起来望着杨仙茅又道:“经过了这么多名医的治疗,又修炼了佛法,却对她的病还是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邠国公主却没有半点沮丧,她从就是个开心果,反而来劝慰朕不用太过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然后给朕提了个要求,希望到各地去走走。她从到大一直都在京城皇宫里,连京城外街上都很少去过,真想到广阔天地各处去看看。若是真的活不久了,也不枉来人世一遭……”
到黯然处,宋太宗语调低沉,带着些许的哽咽。
半晌,这才吸了吸鼻子,勉强一笑,接着:“杨爱卿,你巡医天下,就带上她,一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良方给她治病,若是没有办法也没关系,这么多行医几十年的名太医都没办法,朕也不敢奢望你能找到灵丹妙药治好她的病。就是带她看看大千世界,让她不至于心生遗憾。不知道你能否达成朕这个心愿呢?”
先前杨仙茅不了解这里面的内幕时,觉得是个累赘,后来宋太宗承诺路上的安不需要他负责,而由蛇仙姑负责,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多少还是不太愿意的,不想惹这个麻烦。可现在听到宋太宗诉了事情原委之后,觉得这公主还是挺可怜的,若是自己能帮帮她也是好的,尽管自己对她的病没有什么自信能治好,连这么多太医都没办法,但是带她四处逛逛,让她开开心心走完短暂的人生之路,这倒没有问题。
他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宋太宗先前在北汉的时候,要把北汉皇宫里的东西赏赐给他,让他能拿多少就可以拿走多少,都归他,那其实不仅仅是对他救治两个得力干将的赏赐,也更是为后面委托他救治宝贝女儿并带她周游天下打下的伏笔。赏赐他尚方宝剑先斩后奏的权力,其实又何尝不是为保卫女儿的安危做一个保障呢,若是女儿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蛇仙姑难以一个人护卫公主安的时候,杨仙茅便可以动用圣旨和尚方宝剑,调动地方力量维护公主的安了。
当下杨仙茅起身深深一礼,这一礼不仅是给皇帝的,更是给一个挚爱自己女儿的父亲的:“皇上,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带着公主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想尽办法寻找良方替她治病。尽我所能,不留遗憾。”
宋太宗深深点了点头:“很好,那就拜托爱卿了。”
宋太宗转身吩咐黄公公去把邠国公主带出来跟杨仙茅相见。
很快,黄公公带了一个十四五岁身材弱的少女出来。
这瘦弱的少女身上穿的是一条明黄色的裙子,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病魔缠身,使得她的下巴颏变得尖尖的,深深的眼窝,两只大眼睛因为脸颊的消瘦而显得更是格外的大,漆黑而亮晶晶的,嘴角带着顽皮可爱的微笑。
这少女正是邠国公主,蹦蹦跳跳来到了杨仙茅面前,喘了口气,背着手歪着头瞧着他:“你就是那个能开膛破肚的郎中?我可听你不少事呢,都是父皇告诉我的。”
杨仙茅咧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抱拳拱手道:“微臣杨仙茅,拜见邠国公主。”
邠国公主鼻头一皱,脑袋晃了晃,:“酸!真是酸!我父皇要让你带着我周游天下,去我想去的地方玩,那你整天公主前公主后的叫我,那是存心不让我玩吗?所以以后再别这样叫了,就叫我名字吧。”
“这个……也好,不敢请教公主芳名?”
“酸!我都了,别跟我咬文嚼字,你这样话不累吗?——我名叫璇儿。以后我就叫你大哥哥。”
杨仙茅也就不再跟她计较礼仪,当下憨憨地笑了笑:“好啊。”
“这还差不多,咱们什么时候走啊?我可迫不及待了,好想到外面去逛逛。”
杨仙茅可不敢做主,把眼望向宋太宗。
宋太宗微笑:“明早你们就出发吧!”
璇儿高兴地抚掌叫好,然后对杨仙茅:“那你明天一早,太阳没出来之前,到皇宫门口等我,可不许迟到。”
杨仙茅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拱手告辞,离开了皇宫。
杨仙茅回到太医院内宅,便看见太子妃心神不宁坐在圆桌前,托着腮帮子,两眼发呆望着窗外出神,不觉有些好奇,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太子妃这才如梦初醒啊的叫了一声,站起身望着他:“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仙茅笑了笑:“我在你旁边都站了好半天了,你在那傻呆的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看到天鹅飞过去了?”
太子妃嫣然一笑,一张脸却红了大半,低下头道:“这两天我一直心神不宁,吃什么东西都反胃,早上起来还吐了,我担心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便出去叫太医给看了看。太医看了之后,却不是病,而是……”
杨仙茅心头猛地跳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感觉,惊喜道:“是什么?”
太子妃又瞟了他一眼,一张脸整个都红了,羞答答:“是……”
杨仙茅也猜得到为什么太子妃如此羞涩的,但是他需要印证,立即拿过太子妃的皓腕诊脉,感觉脉滑如流水,惊喜交加道:“你……,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太子妃更是娇羞无限,:“太医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来月了。”
“当然是真的,我刚才诊脉了,是喜脉。”杨仙茅狂喜,一把将太子妃抱入怀中,吧嗒吧嗒在她脸蛋上狠狠吻了几下。
“心孩子!”
杨仙茅赶紧放开手,退后一步,又把手心的在她平滑的肚子上摸了摸,:“咋还没鼓起来呢?”
太子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一个月呢,着什么急。”
“能不着急吗?这个是我们第一个宝宝,我就要当爹了,哇哈哈。”
听到这话,太子妃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低下头不语。
杨仙茅笑了半晌,觉得有些不对劲,捧着她的脸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太子妃抬头望着他,幽幽的道:“我还没嫁给你,这孩子……”
杨仙茅一听这话,不由愣了一下。原先的狂喜顿时淡了许多。是呀,现在太子妃还没嫁给自己,未婚先孕,这可怎么办?
这还不是主要的,最关键的是,从法律角度上,她还是钱太子的妃子,并不是自由之身,更别是他的妻子了。这个法律地位都还没有解决,孩子生下来那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呀,难怪刚才太子妃神情恍惚,神不是魂不守色的样子。
杨仙茅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宽慰道:“放心,我来想办法。”
太子妃紧紧抱着他,仰着脸:“你能有什么办法呀?你又找不到他,你就算找到了,他若不愿意写修书,那又如何?”
杨仙茅沉吟片刻,道:“我要娶你谁也挡不住,他就算不休你,我们难道不成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吗?”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若不写休书,官府即便要判义绝,那也不行,我们不符合义绝的条件呀。”
义绝是唐朝以来规定的一种男女离婚方式,是男女双方有严重侵害对方亲属的行为,就由官府判决双方强制离婚的一种离婚制度。
杨仙茅并不知道这项制度,太子妃到多少听,当下问了之后,不由沉吟片刻,道:“我找皇帝去,让皇帝想想办法,他是皇帝,他要做什么还能做不到吗?”
太子妃搂着他:“大宋皇帝要是许我们成亲,那就好了。可是他身为皇上,又怎么会为你一个侍御医办这种事呢!”
杨仙茅可没自己救过宋太宗的性命,当下嘿嘿笑了笑:“为夫这个侍御医可不是一般的,皇帝只要有办法,一定会帮我的,我这就找他去。”
因为天色已晚,杨仙茅再不进宫就进不去了,他必须要赶在明天出发之前把这件事搞定,所以,匆匆离开太医院,再次入宫。向值守宫门的太监了有重要事情马上要面见圣上。
太监进去通报之后,很快皇帝下旨在便殿接见他。杨仙茅很快来到了便殿,宋太宗坐在龙椅上瞧着他问:“杨爱卿,去而复返,所为何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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