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看着一脸呆滞,几乎是等死的刘文昌,微微蹙眉,这让自己自由发挥可真是难为人了,眼前这家伙生无可恋,其实就是个书呆子,这种人秦凡向来不喜。rg
无论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或是理想,怎么也不应该以伤害自己的亲人为目的,你倒是一死百了,可是你的妻子呢?他终将会在孤苦无依中绝望而死。
秦凡叹息一声,心中暗道,我也不是为你,就为你妻子的一片痴心吧!他走到病榻床前做好,看着已经病入膏肓的刘文昌,冷冷笑道:“还真是个斯文的读书人,有道是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不知道刘秀才可否卖货了?”
秦凡心中依然有了计较,既然此人迂腐至极,如此执念,不如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嗯?先生的没错,我一生读书,就指望能够一天入朝为官,为百姓声辩,可惜,可惜我却一次次的错失良机,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刘文昌神色更加黯然,似乎秦凡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伤,双眼中居然留下泪水,十年寒窗苦,几人能明了。
秦凡却是心中冷笑,接着道:“那我问你,即便你金榜题名又如何?即便你位居人臣又如何?古来多少圣贤之辈,为何身在朝堂的却聊聊无几?”
刘文昌嘴角泛起苦涩,心有不甘的道:“若是我能位居高官,必然可以为民情愿,让百姓安居乐业,可叹我一身抱负,终是无法实现!至于你的圣人,他们既然是圣贤之辈,自然隐于江湖,追求文道洒脱,我不过区区一介书生而已。”
“哈哈你还不明白你与圣贤的差别,并不是圣贤对于文道的理解比你多么高深,而是你根不明白,为何古来圣贤不愿为帝王将相谋略,那是因为他们心系苍生。”
秦凡哈哈一笑,眼中泛起嘲讽的意味,还真是个榆木疙瘩,死读书读死书,最终造就处来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心系苍生?这位先生莫非在下自私自利么?!虽然我刘文昌一介书生,但也有读书人的气节和意念,同样有造福苍生的决心。昔年,我读圣贤之书,自然会为百姓谋福,心中又何尝不是为了苍生而读书。”
刘文昌听了秦凡的话,登时面露怒色,士可杀不可辱,他一直坚持的信仰也不可亵渎。
“哈哈,真是好笑,当今朝堂,那个不是欺压百姓,霍乱民政?你以为就凭你能够改善朝政,一枝独秀?殊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秦凡再次哈哈一笑,而后更加冷声道:“民不行则君正,可若是君不行呢!”
“这!这我相信凭借我一腔赤子热情,定然定然可以让整个朝堂变得更加明亮。”
刘文昌眉头紧皱,话语已经出现了很多的怯懦和失望,如今朝堂,宦官当权,奸佞人无数,自己真的能够入朝堂为民造福么?!
而且自己这几次的科举考试,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其实以自己的实力,不登第状元,但是考个榜眼探花啥的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何屡屡不中,为何那些不如自己的世家子弟反而是屡屡中榜,这一切真的是自己才疏学浅,技不如人么?
“好好想想吧,太平盛世,可以文道昌盛,以文治国,可若是这世道乱了呢!”
秦凡身子前倾,向前一步,逼视着刘文昌,冷冷的道。
“这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若不如朝堂,我十年苦读为何?我的一切努力和执着为何?圣贤的教导为何?!”
刘文昌抱着脑袋痛哭流涕,这一刻他彻底心死,即便自己能够考中,能够为官,却也只是祸国殃民,做那助纣为虐的走狗而已。
“所以,如今世道,进退都没有你的路,懂了么?你之所以寻死,并不是因为自己科举不中,而是对这个世道失望,对自己生不逢时的绝望罢了。”
秦凡冷冷看着刘文昌,淡淡道,一句话几乎直接绝了刘文昌的生路,似乎直接将他逼上绝路。
“哇”的一声,刘文昌喷出一口鲜血,仿佛多年的淤积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怔怔的看着秦凡,满眼含泪,痛苦流涕起来,而他的脸色愈发的惨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自己心中的执着于抱负,这个世道,宦官当权,皇帝昏庸无能,到处都是奸佞人,即便是金榜得中,那又如何,不过是祸国殃民的走狗罢了!罢了!我这一生庸庸碌碌,再无出头之路,如今更是生无可恋,心生感念,只愿意来世能够拨开迷雾,让自己在一方朗朗晴空下,实现心中的执着和追求。”
刘文昌微微苦笑,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无力的躺在病榻上,满嘴的苦涩与绝望。
“哈哈哈你这个懦夫,居然有脸和我提心中的抱负和执念,你就是个只知道逃避的懦夫罢了!”
秦凡冷冷的看着刘文昌,低沉的道,瞬间让刘文昌的脸颊长的通红一片,更是愤怒的瞪着秦凡,仿佛秦凡在一次的侮辱了他的理想。
“怎么?不服么!提笔安天下,纵马定乾坤,你一直自诩大理想大包袱,自诩一身才华无人赏识,何不教书育人,让自己的门生懂仁义,知廉耻,让他们知道做一个好人,何不寻一方明主,揭竿而起,为其出谋划策,谋略天下,做个王侯将相!你敢么!你不敢!你连最基的妻子都没有照顾好,何以谈理想抱负!齐家治国安天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做好哪一点了!”
秦凡大声喝问道,让刘文昌微微一愣,而后居然嚎啕大哭起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智慧大包袱,却总是怨天尤人,原来,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竟是如此的可笑,可笑自己居然还引以为傲,总以为自己做的很多了,数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连蝼蚁都不算,连个笑话都不是。
嚎啕大哭了许久,刘文昌忽然挣扎的坐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看着秦凡,对着秦凡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在下受教了。我决定教书育人,好好对待妻子,这些年他为我吃了太多的苦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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