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刘野屏退了下人,目光在如意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宋知秋身上:“宋知秋,你怎么解释?”
如意得意洋洋地看着宋知秋,事实胜过雄辩,这一次,宋知秋绝对死定了!
宋知秋不慌不忙,抬头直直地回视刘野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奴婢无话解释,奴婢一心一意,只为帮助刘总管。”
“好!”刘野满意地眯了眯眼,“可是现在,却有人冤枉你杀人,你待如何?”
宋知秋没有回话,她侧头看了眼如意,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刘野能来这里,显然是为了救自己,既然刘野来了,便不会半途而废。
宋知秋很清楚刘野的谋算,他只有手上把握着自己的生死,才能放心将自己留在身边。
之前自己没有可握的把柄,刘野尚能接受自己,而现在,自己把把柄亲手送到刘野手上,刘野只会更加相信自己的诚意。
如意再蠢也看出气氛不对,她脸上一慌,惊慌失措地叫道:“你、你想做什么……刘总管,她真的是杀人凶手,您一定要严惩不贷啊!你想做什么——”
如意的话没能再下去,因为宋知秋的手,已经掐上了如意的脖子。
“唔……唔唔……”如意死命地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宋知秋的桎梏,她的眼睛渐渐翻白,不消片刻便没了声息。
宋知秋松开双手,如意的身体没了支撑,重重地软倒下去,一双眼睛依旧瞪得老大,诉着不甘。
宋知秋直起身子,沉默地望向刘野。
“啪啪啪!”刘野为宋知秋鼓了鼓掌,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宋姑娘手段果断,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咱家佩服!”
宋知秋垂眸道:“刘总管过誉了。”
“只是宋姑娘一定要记得,”刘野慢慢踱步到宋知秋跟前,压低了声音,“宋姑娘身上,现在可背着两条人命,想要活命,就只能靠咱家了。”
宋知秋深吸一口气,从善如流道:“奴婢定不忘刘总管恩德,入宫之后,一定一心一意相助刘总管。”
初进宫的宫女,在入宫之后,都要先由教养嬷嬷*规矩,合格之后,方会分派至各房各部。
刘野把挑出来的十个宫女送至教养嬷嬷处,冠冕堂皇地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
十个宫女排成一排,宋知秋身子娇,依旧站在末尾的位置,不消片刻,她便见到一个人影从院门外进来。
来人四十来岁的模样,身体发福,着深色襦裙,远远看去,活像一个移动的水桶。
宋知秋知道这人便是教养自己的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教养嬷嬷长着一张国字脸,脸上刻满了纵横的皱纹,看起来凶狠而古板,眼睛又细又,锋利而阴狠目光扫过叽叽喳喳的宫女,宫女们立刻害怕地噤了声。
宋知秋眼神闪了闪,这种人什么情绪都摆在面上,是最好猜,也最好对付的人。
“都给我站好!懒懒散散,像什么样子!”宫女们懒散的模样,让嬷嬷眉心一皱,肃着脸厉声吼道。
嬷嬷的声音大若雷霆,宫女们身子一抖,初入深宫,也不敢顶撞,埋着头飞速地站直了身子。
“拽什么拽,老巫婆!”只有宋知秋身边的宫女不满嬷嬷姿态,低低地咒了一声。
宋知秋余光瞟了身侧一眼。
话的是个二八年岁的女子,她皮肤白皙,凤眼微微上挑,看起来高傲而又美艳。
宋知秋脑子一转,瞬间明白过来,这宫女敢如此明目张胆,背后定有人撑腰。
宫女的骂声很低,可现在没有一个人话,院子里格外安静,嬷嬷耳尖地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来,准确地瞪着那个宫女。
“你!”嬷嬷指着那个宫女,喝道:“出来!”
那宫女没料到嬷嬷会听到她的声音,不过被嬷嬷呵斥,她却没有半点惧色,直接就站了出来,毫不畏惧地回瞪着教养嬷嬷。
想来教养嬷嬷在宫中多年,这样的人也看得多了,只见她不紧不慢地走近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妍儿。”那宫女扬了扬脖子,傲声道。
“妍儿是吧,我知道你。”嬷嬷点点头,慢悠悠道:“你就是吴总管手下,福子公公的对食。”
宋知秋讶异地挑了挑眉,忍不住多看了妍儿几眼。
刘野是大内副总管,而大内正总管是便是嬷嬷口中的“吴总管”,吴浩。
据牢头所,吴浩深得皇帝宠信,在宫内的权势如日中天,而这个“福子”身为吴浩的手下,连嬷嬷都有耳闻,想来也算是个人物。
只是想不到,新进的宫女中,竟有人已攀上高枝。
妍儿见嬷嬷识出自己身份,脸色刚刚一傲,便见嬷嬷神色忽然一冷:“可你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了不起得不得了吗!”
嬷嬷转身面向部宫女,语气凶狠:“这深宫大院,每年枉死的冤魂不计其数!别我们做下人的,就连你跟的主子,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万劫不复!”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做下人的,就给我做好下人的分,若是哪天顶撞了主子,就算背后有人撑腰,也没人救得了你们!”
她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着妍儿的,嘲讽妍儿不自量力。
妍儿被嬷嬷如此掉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惧于嬷嬷气势,将火气生生咽了下去。
嬷嬷不屑地斜着妍儿:“你现在还以为,自己有人撑腰,就很了不起了吗?”
妍儿无言以对,却不愿示弱,梗着脖子望着教养嬷嬷,眼里尽是不服。
“不服?”嬷嬷冷笑一声,眉毛一竖,厉声喝道:“今日院内的衣服,都由你洗!若不洗完,不许吃饭!”
妍儿脸色一变,大声叫道:“凭什么……”
“今日明日两日的衣服,都由你洗!”妍儿话未尽,却被嬷嬷冷笑着一口打断:“站回去!”
妍儿脸色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她凶狠地瞪了嬷嬷几眼,嬷嬷却丝毫不为所动,最后妍儿只好恨恨地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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