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的话似是在开玩笑,可南凛哪敢真当成玩笑,当下倒头就拜,“九见过义父。”
“好好好,起来。日后再见杂家,也不要再行大礼了。教外人看到了,可不大好。”
吴浩满面笑容,可南凛却一个字都不信。是不用行大礼,真不做了,这老太监要是心中有火,那岂不是对他不利。
现在九十九步都走了,哪能就差这一哆嗦了。南凛在拜见完吴浩这个义父之后,起身笑问:“义父这次唤儿前来。可有什么交待。”
“怎么,杂家无事就不可叫你来了?”
吴浩似笑非似地问。宋知秋站在南凛身后,心中一颤,紧张地看向南凛。
“哪能啊,九这不是怕给义父添麻烦嘛,否则就是天天在义父跟前侍奉,也是九的荣幸。”
宋知秋嘴角翘了翘,只觉得现原的南凛她都有些不认识了。那张嘴简直比摸了蜜都甜。
吴浩早被南凛得开心不已,不过他可不怎么相信,一个刚刚有了名份上义子的人会对他有什么孝心。
“有九你这句话,杂家就心满意足了。对了,最近没人给你不痛快了吧。如果有,你直接把那人的名字给杂家听。”
南凛只是稍加思索就恍然大悟:“义父,孩儿最近得过不少内务府派发的份例,想来是义父所为吧。那些东西挺不错的,来送之人态度也好,九多谢义父相助。”
吴浩哈哈哈笑了起来,能有一个这么知情识趣的义子,吴浩当然高兴了。
虽然一开始吴浩打着各种主意,但名份这东西,只要一定下来,不管南凛日后如何,那也是不能抹下他吴浩的痕迹了。
在这种情况下,吴浩哪能不高兴呢,这时,他轻轻一推手间的茶碗,突然向旁边叫道:“快给杂家的好儿子泡杯杂家新得的大红袍!”
南凛听着有些奇怪,他来吴浩这里不是一次二次,突然中途让人上茶,还是挺奇怪的一种情况。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宫女,看样子身材婀娜,长相貌美。双手端着托盘,上头正有几盏冒着白气的茶碗。
“九,尝尝这茶,杂家就算是身为东厂的厂公,也不过得了三两,就是皇爷那里,想来也是不多的。”
南凛听了这话,不由笑道:“义父想喝这种茶还不简单,直接派几个人看着那树就是。待到来年,那树上产了多少茶,数撸了下来就是。”
南凛当然听过五夷山的大红袍,据就那么三二棵的树。但他也没觉得茶叶这东西有多么的珍贵。茶叶再好,不过是树叶子制出来的,能喝就行呗。
不过这话听在宋知秋和吴浩听中,只觉得这茶给南凛喝了,才真是暴殄天物!
宋知秋还好,只是脸皮扭曲一下,也就正常了。吴浩作为东厂的头子,早就修成精了,当然不会在脸上显露出什么,只有那个端着托盘的美丽宫女嘴一裂,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这一声引得南凛和宋知秋往她身上看去,毕竟来了东厂几次,南凛可是早就知道东厂规矩森严,正常来,一个普通的宫女,哪里敢在贵人跟前随意笑闹?
就连站在南凛身后的宋知秋,也暗自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宫女捏了一把汗。
然而南凛和宋知秋并没等到吴浩大发雷霆,只听这位厂公笑道:“我这女儿倒底年纪了些,有些事就是做得不够心。宁芊,还不给九皇子见礼。”
南凛大吃一惊,他可没想到,这个突然出来端茶送水的宫女,居然在身份上与他相当,也是吴浩的义女一类。
“不敢劳烦这位姐姐,你们义父皆同,我们在这里兄妹相称即可。”
南凛并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看在吴浩的眼中,却略扣了扣茶碗。
状似不甚在意的道:“你们倒不用兄妹相称,不过是杂家收下的徒弟而已,怎么可与九相比。宁芊,还呆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九皇子殿下添茶!”
南凛愣了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吴浩突然整出这么一出,但他不认为吴浩会做白功。
当下南凛赶紧冲着正给他添茶的宁芊道:“那在下就称你一声宁姐姐了。另外,又给我义父添些茶吧,这么好的茶叶,喝在我的口中,却真个尝不出什么。义父见谅。”
后一句却是对吴浩的。毕竟对于这个突然被吴浩引荐的宫女来,南凛还是觉得吴浩更好话些。
“凛哥哥得什么话,义父既然让你喝,你就好好尝尝,总不能日后跟士子们谈论之时,你也无话可吧。”
宁芊着话,把手中的茶往南凛身上前的桌子一放,一双玉手似乎无意中碰触了一下南凛那满是薄茧的大手。
宁芊的动作是私下里,可在场都是谁,吴浩看在眼中,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南凛登时脸也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宁芊,一时也不知应些什么。
宁芊顺势低下了头,一双玉手还似无意的摆弄着衣角。
宋知秋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瞳孔一缩。这个宁芊,不会是专门为南凛准备的吧。
她心的看了一眼吴浩,可却无法从吴浩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什么。其实这才是正常的,要是连表情都瞒不了人,吴浩哪能坐得上东厂的厂公呢。
此时就听吴浩笑道:“杂家还真没想到,你们这对冤家居然看对了眼。罢了,正好杂家还有些东西要送给你这个得之不易的儿子,宋知秋,你跟宁芊下去,帮杂家把东西取来。”
宋知秋略有不甘地低声应喏,就这么跟在宁芊的身后,出了门。
宋知秋心知吴浩是想和南凛私下里几句私密话,这种话当然不会在屋里留人了。
只是,让她和宁芊一起下去,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宁芊会被吴浩送给南凛?
“你就是九皇子身边的那个宫女,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走吧,吴公公可是了,让你帮着南凛拿赏赐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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