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刚想开口话,却不想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连忙闭嘴抬头朝着那边看过去,却没有看到冯蕲州,只见到冯乔带着丫鬟朝着这边走来。
冯乔上身穿着石榴红琵琶襟短褂,配着银纹绣百蝶度花长裙,双手袖口被收拢扎紧,头上长发梳成双平髻,上面簪着几朵粉色花,整个装扮看上去俏皮又可爱,配着粉嫩的脸,容颜招眼极了。
见到冯长祗和顾煦后,她直接扬唇露出细白的牙齿,娇声道:“二哥,顾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冯长祗见到冯乔的笑容时有瞬间的心虚,那一日他们和冯蕲州不欢而散后,他还曾想过让冯乔替他跟冯蕲州几句好话,可谁知道事后冯蕲州仍旧是对他们动了手。
他避开了冯乔的笑脸,开口道:“我们来找二伯。”
“爹爹?爹爹他不在府中呀,今日郭阁老约了爹爹去下棋,爹爹去郭府了。”
冯长祗愣住,二伯去了郭家,他怎么不知道。
他们明明是听人回禀二伯一直在府中并未外出,他和顾煦才过来的,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冯长祗条件反射的道:“怎么会,二伯明明在府中没出去…”
“咳!”
冯长祗的话还没话,顾煦就突然低咳了一声。
冯长祗瞬间回过神来,他连忙抬头看着冯乔,就见到她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
“二哥怎么知道爹爹在府中没有外出?”
冯长祗瞬间语塞,他不敢七皇子的人盯着冯府,更不敢在窥探冯蕲州的行踪,他有些结巴道:“我,我只是随口,这几日朝中的事情这么多,今日好不容易休沐,我以为二伯会在府中…”
冯乔见冯长祗着话时耳尖都红了,一双手更是不自觉的拽着袖口,底气不足,明显是在撒谎,心中好笑的同时却也没有拆穿,她只是走到厅内与两人都一起坐下后,这才笑着道:
“就是因为近来诸事繁忙,所以爹爹今日休沐才想要好生歇息,前两日郭阁老那边新得了两坛子猴儿酒,据是从南边高价弄来的稀罕货,爹爹惦记着想去尝尝鲜,一大早就去了郭府了。”
“二哥,你和顾大人如果有什么要事急着找爹爹的话,不如去郭府寻寻,爹爹和郭阁老饮酒下棋,怕是不到夜间不会回来的。”
冯长祗顿时无言,他和顾煦今日来这里,不过是想要为那日的事情道歉,然后替顾家的人向冯蕲州求情,想要让他想办法救救顾炀,至少让顾炀不要丧命,可是冯蕲州在郭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去找他。
难不成要当着郭家众人,讨论七皇子是怎么耍手段“招揽”冯蕲州,冯蕲州又是怎么反戈一击,将大皇子、四皇子、襄王和七皇子都拖进水里,闹成现在的局面?
顾煦看着笑得乖巧的冯乔,不知怎么的就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讽色。
他心中突然升起抹明悟,那冯蕲州未必就真的不在府中,而眼前这姑娘也分明知道他们此行来是为了什么。
冯蕲州不想见他们,而冯乔对他们更是不喜。
顾煦眼底神色深了几分,他就不该希翼的靠别人来救大哥,只是没经住冯长祗游,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冯蕲州根就不愿意帮他们。
他早该知道的,求人不如求己。
顾煦站起身来道:“既然冯大人不在府上,那我们也不便多扰,长祗,走吧。”
“等等!”
冯长祗见顾煦要离开,连忙一把拉着他的胳膊。
顾炀的事情迫在眉睫,谋杀正三品大员,火烧娄府,致娄家数人丧命,若是不管他任由刑部判下来,顾炀必死无疑。
冯长祗上前两步道:“卿卿,我知道你年岁虽,可最是懂事,二哥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看在往日你与二哥的情分上,替我求求二伯,让他放过顾家大哥?”
冯乔没想到顾煦已然放弃的情况之下,冯长祗居然还会这么大刺刺的了出来,更没想到明知道冯蕲州不在府中,他居然还会想着让她出面去求爹爹。
冯乔脸上笑容去了些,歪着头看着冯长祗道:“二哥在什么,顾家大哥是谁,又为什么要爹爹放过他。爹爹向来最讲道理了,是不是那个顾家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爹爹的事情,爹爹才会教训他?”
冯长祗脸色微变,连忙道:“没有的事,顾大哥是子期的哥哥,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二伯,他是因为被我和父亲牵连,才会被人陷害,他什么都没做…”
“他什么都没做,那二哥和三叔又做了什么?”
冯乔笑得天真,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眉眼弯弯看似在在笑,可粉嫩的嘴唇里出来的话,却是让得冯长祗脸色瞬间僵住。
“爹爹对二哥和三叔向来极好,三叔回京之时,爹爹还替三叔在朝中周旋,他还曾跟我,要替三叔谋一份好差事,到时候即使他不在府中,朝中之人也不会因他而轻易瞧了三叔,更不会因此影响了二哥将来的仕途。”
“爹爹一贯最讲道理,只要不招惹于他,他绝不会轻易对他人动手,二哥顾家大哥是因你和三叔才被人陷害,如今又来求爹爹放过他,这意思就是那害他的人是我爹爹,可爹爹向来量大,不是气之人,又怎会轻易对二哥的朋友动手?”
“二哥和三叔做了什么,才会让爹爹动怒,所以牵连了别人?”
冯长祗一时噎住,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起。
那天的事情他原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被冯蕲州当面嘲讽训斥了一顿之后,他便已经有了悔意,可是面对冯乔时,他却不出口。
他见着冯乔安静的看着他,那目光干净的让人心头发虚,他连忙垂下眼帘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父亲和二伯政见不合,所以起了争执…”
“二哥所谓的政见不合,难道是指你和三叔利用爹爹,与他人合谋算计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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