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郎指导当年还是赛场上那个铁榔头的时候,直球重扣快速凶狠,常被以“钉地板”来形容。
果然,说话也直,也重。
不过被郎平说一下矮,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她自己,连同她每天看的人,基本都是大高个。
何况江澈现在还是以周映哥哥的身份被拿来衡量。
“那个,我们,不是亲的。”江澈连忙解释了一句。
“哦?”郎指导的神情一下警惕起来,对江澈说:“那你的身份证得给我看一下,复印一份留底……另外,你再写个情况说明吧,不然人不能让你带走。”
“还有你,周映。”郎指导说完江澈又转向周映,严肃说:“你也给我写一份,我抓紧研究一下,再决定放不放你。”
江澈只好交了身份证,又把在茶寮的故事大致写了一遍。
周映也一样。
她还被单独审了一段——大概郎指导担心她受骗上当谈恋爱什么的。
就这样,两个人口供什么的全都对上了,郎指导还是特意打电话到茶寮询问了一番,才给周映签字放行。
江澈也终于拿到了她的签名……就是上头多了“同意”两个字,并几句交代的话。
在这个过程中,江澈还见到了时任国家女排助理教练的陈忠和陈指导。
“如果历史没有大的改变,周映的身体和状态也都能一直保持下去,她拿奥运冠军,或就是在陈指导麾下了吧?”江澈一边搜索记忆,一边这么想着。
另一边,陈忠和指导正仔细给周映交代关于过年期间身体状态的保持以及饮食方面的一些注意事项。
说到最后,最后还特意鼓励了一句:“加油,这次能不能去亚特兰大,就看你接下来这半年的成长了。”
江澈被震住一下。
要知道奥运会就在7月份,届时的周映,才刚满17周岁而已。印象中郎平是带过一个未满18岁的人去奥运会,但是那个人,好像是二传吧?
“你有会去今年的奥运会?”去车站的路上,江澈忍不住问。
“就可能有一点点会。”周映认真说:“我是打主攻的,但是现在队里咏梅姐的扣球太强了,也不知道郎指导会不会带我替补。”
崔咏梅的重扣是超级大炮,奥运最佳扣球,江澈知道,他点了点头。
“郎指导和陈指导的意思,是我要能和咏梅姐形成打法上的互补才行,那样我偶尔替补上场,就可以变换打法,打对一个措不及。”周映说到这,表情稍有些尴尬,小声说:“我在弹跳速率和扣球高度方面,还行。”
以周映的性格,当她说自己这两样还行……基本就是超级厉害的意思。
突然有些欣喜和期待,江澈自忖懂的不多,就没多嘴,只说:“那你要加油。但同时也要注意,别太勉强自己,你还不满17周岁呢,还有大把时间……说不定将来还能再咱们自己家门口打奥运。”
“嗯。”皮肤微有些黝黑的周映咧嘴一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透着一如她十三岁站在茶寮村小门口那般的真诚和朴实。
谁能想到,如今,她都有会去奥运会了!
这一刻的江澈还不知道,在郎指导的笔记本上,他已经被记作周映的第一任启蒙教练了。
同时周映自己写的那份情况说明,也把管理人员作为档案保存了起来。
火车站人潮密集,从进站到上车,江澈连同随行的两名“大招团队骨干成员”一起,被“羞辱”了两回。
第一回是他们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看不到车厢号,周映在上面看了看,说:“这边,老师你抓住我衣服吧,跟着我走。”
第二回是在车上放行李,江澈刚想逞个强,周映已经都放好了,正看着他里最后一个行李袋,说:“老师,给我吧。”
呵呵……
火车摇摇晃晃行驶在路上,因为周映穿着国家队运动外套的关系,胸口有国旗,江澈几个人一路都是被指点议论和羡慕的焦点。
“老师,我,我给你看个东西。”
聊到半途,周映递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过来。
江澈打开看了一眼,连忙关上,小声说:“金牌啊?你怎么把金牌带来了?”
“我,我想给你看看,不过这个是青年赛的”,周映说着又递了一张照片过来,“还这个,老师你看。”
江澈接过来看了看,照片是周映和队友们在领奖台上佩戴金牌看着国旗升起的集体照。
画面里的周映目光坚毅。
“小周映真厉害啊。”江澈说着扭头……仰头,看了周映一眼,想伸摸摸头以示表扬和鼓励来着。
想想,还是算了。虽然够得着,但是够着鼓励,不太好看啊。
到临州,周映很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并没有持续太久。
江家的年过得一如当初在农村那般朴实而热闹。江妈热情有趣,江爸和蔼,江老头慈祥……另外还有江澈的表妹玲春,可以跟周映作伴。
“对了,你给小周映买过年衣服了吗?”江妈问江澈。
“我……忘了。”看着老妈好像要发飙的样子,江澈眼神有点慌。
“不是的,阿姨”,周映在旁,连忙帮腔解释,说,“我的衣服太难买了呢,偶尔跟队友逛街,女孩子的衣服,大多都没有我们的号,嘿……我穿运动服就好了。”
“说难买倒是真的,但是那怎么能行?放心,有阿姨的。”
年三十的下午,工人都已经放假了,江妈自己跑到厂里找了最好的布料,又挑了款式,亲给周映做了一身新衣服。
“先穿一套,等回头,阿姨找几个厉害的师傅一起,再多做几套给你带去。”江妈说着就开始盘算起来,“年轻人,牛仔服得要一套,再皮衣也要一套……”
周映有些不安地转头看江澈,眼神慌乱。
“没事的。”江澈笑着安慰。
周映点头时眸中已是水光盈盈。
大概是从十三岁那年,爸妈选择用四百块钱把她“嫁”给一个中年人开始吧,周映的亲情温暖,多数都来自江澈。如今也来自江妈,以及每个江家人。
年在临州温馨。
年在晋西北,略有些“悲伤”。
和平饭店如今俨然已经是周边一片江湖的消息集散地了,偶尔有人冲突谈判,也都会选择在这里摆场面。
老彪和三墩今年都没有回家过年,年三十的晚上,都有点儿想老婆孩子了。
突然,有人敲窗,打开,窗台上摆了两瓶已经打开,且喝了一半的茅台。
陈有竖和秦河源站在暗处,冲老彪和三墩挥抱拳,然后一起消失在黑暗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老彪和三墩面前出现。
两个人都很清楚,老彪和三墩是因为什么被江澈扔到晋西北来的。对此,秦河源和陈有竖既感谢,又很怕拖累了他们。
“这是就当坐一起喝了的意思吧?”
三墩看着桌上那两个半瓶,说。
“想的简单了。”作为军师,以及一个脑补大师,老彪沉吟了一会儿……屁都没想出来。
当然,这一点他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他选择硬掰:
“两个半瓶,空一半,半不空……明白了,这是问我们‘有空没空’啊,大概,他俩要动了,要咱们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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