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就别问了,他们也怀疑过,可没有抓到咱手脖呀,怀疑不是白搭嘛,但仇恨却是种下了,种在了暗处,种在了各自的心里,一直到现在,你懂了吗?”蔡疙瘩说到这里,两眼紧紧盯着柳叶梅。
柳叶梅听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呐呐地问蔡疙瘩:“你是说,他怀恨在心,想着法子折磨咱?”
蔡疙瘩说:“他不敢明着跟咱拼,只能想着法子的在暗处作梗使坏,算来算去就算到了现在,我是块茅坑里的石头,他不敢拿我怎么着,只能把扣儿系到了你们身上,却又不敢明着毁你们,因为还有我在一边瞅着呢,所以就用上了软法子。”
“你不会吓唬我吧?”柳叶梅被蔡疙瘩说得心头一阵阵发紧,后背上直透凉风。
“我吓唬你干吗?事实不是摆在哪儿嘛。”
“啥事实?”
“先占了你身,让祖上蒙辱,再毁了你们的家庭,让你们妻离子散,这还不够吗?”蔡疙瘩口吻轻松,就像在讲着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柳叶梅被戳着了臊处,脸上火辣辣起来,乏力地争辩道:“你别这么说,没有……真的没有……”
“行了……行了……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那些事情,我一直都看得开,那是每个人的自由,爱咋搞咋搞,只要别弄出人命来就行。可……可你被尤一手这熊顽意儿利用了,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还屁颠屁颠一肚子热情,对他感恩戴德的,倒也真是让我心疼呢。”蔡疙瘩紧蹙着眉,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啊,是你自己乱猜疑了。”柳叶梅心慌意乱起来,狡辩道。
蔡疙瘩说:“你还嘴硬,就没觉得出蔡富贵有啥变化吗?”
“他……他能有啥变化?”柳叶梅冷肃肃盯着蔡疙瘩问。
“没变化?没变化割麦子咋不回来?”
“他工地上忙呗,脱不开身,让找机器帮着割呢。”
“你还是个女人呢,咋就这么木呢?”蔡疙瘩忿忿地说。
“你啥……啥意思呀?我咋就木了?”柳叶梅受了羞辱一般,紧盯着蔡疙瘩,反问道。
“柳叶梅,你别朝着我瞪眼扒皮的,我不是害你。”
“那你的意思是蔡富贵他……他变心了?在外面有了女人?”柳叶梅一脸戏谑,眼角竟挂了淡淡的笑。
蔡疙瘩说:“他变不变心我不知道,不好乱说,不过怕是你跟尤一手那些烂事情吧,早就传到他耳朵里面去了,想瞒都瞒不了他,少不了心里犯龌龊,一来二去,你们的日子怕也就难过得一块儿了。”
“我跟尤一手咋的了?有谁亲眼看见过吗?有谁亲手抓住过吗?就算是蔡富贵他听说了,那也是有人存心不良,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想挑拨我们两口子的关系罢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嘴硬没用的呢,纸里是包不住火的,等到真把你烧疼了,你就知道滋味了。”
柳叶梅摇摇头,一脸自信地说:“这个你倒是放心好了,蔡富贵他不会那样做的,只凭外人嚼舌头的几句话,他就能舍得下这个家?能舍得下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蔡疙瘩却淡然一笑,说:“这个我不便多说,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他敢!量他也没那个胆量,不信试试,就算是我主动提出来跟他离婚,他也得跪下来,哭着喊着哀求我,你信不信?”柳叶梅冲着蔡疙瘩粗声大气地说着,实质是自己在给自己打着气。
“只要你们能安安稳稳过下去就行,别看你们整天看我不顺眼,可毕竟你奶奶是我亲娘,关系摆在这儿,虽然嘴皮子上发狠,心肠却硬不起来呢。”蔡疙瘩显得语重心长。
柳叶梅心头一阵热乎,说:“这你就放心好了,大不了过几天就把他请回来,不让他在外面挣钱了,天天守着他,看他能飞哪儿去。”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不想多言。”
柳叶梅咂摸了一阵,突然问蔡疙瘩:“你跟我说实话,尤一手他老婆接连出了几次事,是不是你干的?”
蔡疙瘩说:“该说的我就跟你说了,不该说的,你问我也不会说。”
“那你说,既然那个老东西怀恨在心,想着法子报复我们,那你说,以后该咋办呢?”
“咋办?自己想办法。”蔡疙瘩冷冷甩一句。
“你不是嫌我们不尊重你嘛,我今天就敬奉你一回,听听你的教诲,给指点指点。”柳叶梅情绪平静下来,缓声对着蔡疙瘩说。
蔡疙瘩想都没想,就说:“这事吧,你们肯定不能立马变成仇人,跟他撕破脸皮硬碰硬,那样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要用软刀子杀人,知道不?”
“啥叫软刀子杀人?”
“自己去想啊!”蔡疙瘩喊一声,然后降低声调说,“你都已经迈上村干部这个台阶了,好好干,多历练些官场上的事情,想方设法往上爬,直到把他给顶下台,先取代了他,把他给坐到腚底下,不就由着你了嘛。”
柳叶梅木着脸说:“这事怕是很难。”
“咋就难了?有啥难处?”
“他在位那么多年了,根基很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关系多了去了,咱可抗不过他,搞不好就把自己折了。”
“真傻,你就不会利用他的关系呀?再说了,你有资本啊。”
“啥资本?”
“年轻啊!后浪推前浪,这可是天经地义的。”
柳叶梅摇头晃脑地说:“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不行……不行……这事肯定不行的。”
蔡疙瘩说:“这样吧,你先稳住,跟他之间原来咋样还咋样,只是要尽快干出几件有响头的事情来,引起上头领导的重视,那就有转机了。”
柳叶梅琢磨了一番,说:“谁不想干好呀,可想干出成绩来也太难了,我又是一个女人家。”
“想干哪有干不好的事情,只要你胆大心细,瞅准了机会就出手,凭你的能力一准能成。”
“可是……”
柳叶梅刚想说啥,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屏幕,是尤一手打过来的,柳叶梅按键接听起来。
尤一手问她:“你在哪儿呢?”
柳叶梅眼珠一转,说道:“在坡下看麦子呢。”
尤一手说:“你赶紧到村委会去,一会儿我就到村里了,有重要事情跟你说一下。”
柳叶梅说:“我才不想去呢,郑月娥那个浪货在那儿,阴着个脸,谁欠她二百大吊似的。”
尤一手说:“你咋就这么不识相呢?我告诉你,这是工作,你以为是你们娘们戳尿窝呀!”
“那好,我一会儿过去。”柳叶梅答应着,接着问尤一手,“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尤一手说:“不是有事急着嘛,到了镇上就直接打车了,快了……快了,已经进村了。”
“好……好……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柳叶梅对着蔡疙瘩说,“我咋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反常呢,你没事吧?”
蔡疙瘩说:“我比啥时都正常,一辈子的实话都个你交代了,爱信你就信,不信拉倒!”
“你说的对的,肯定信,可要是不对的,那就绝对不能信了。”柳叶梅脸上几乎恢复了原有的轻松,还算礼貌地道一声谢,便抬脚朝外走去。
“柳叶梅,你停一下……停一下。”蔡疙瘩喊住了她。
柳叶梅站定了,转过身来,冷冷问一句:“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蔡疙瘩仍然坐在那儿,朝着他招了招手。
“啥机密呀?看你神秘兮兮的模样吧。”柳叶梅不情愿地折了回来,边走边叽咕道:“还有啥重要的事情呀?咋不一块儿交代清楚呢。”
“你靠近点……再靠近一点……这话不能让别人偷听去了。”
柳叶梅怯生生地往前挪动了几小步,近到了蔡疙瘩跟前,微微弯下腰来,把耳朵送了上去。
蔡疙瘩小声叽咕道:“柳叶梅啊,我对你说一件事,别跟我刨根问底,权作帮你一回。”
这老东西,一定又在故弄虚玄,柳叶梅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甜丝丝,说:“哎哟,这才像个长辈的样子呢。好,我不问,你说。”
蔡疙瘩面无表情,闷着嗓子说:“找几个人盯紧了学校四周,特别是夜里,没准就能瞅到啥。”
柳叶梅心里一紧,问他:“会是啥?”
“这就够了,自己琢磨去吧。”蔡疙瘩冷冰冰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
柳叶梅站在那儿不走,说:“你告诉我,我也好心中有个谱呀。”
蔡疙瘩说:“那我就多说两句,要多几个人,带上家伙。”
“啥家伙?”
“每人一把二齿钩就行。”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抓人?抓谁?”
蔡疙瘩闭紧了嘴,起身进了屋,哗啦一声关了门。
柳叶梅眉头紧锁,瞅着陈旧的门板犯叽咕:这老东西,神神道道,云山雾罩的,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呢?
思量了一阵子,听不见屋里有啥动静,就转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柳叶梅心里杂乱如麻,从头至尾把跟蔡疙瘩所说的话,仔仔细细捋了一遍,竟然觉得这老家伙的话没几句是可信的,要么是老糊涂了,尽说胡话;
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想搅浑水;再要么就是想着“借刀杀人”,帮他出口恶气;也或许就是临死不留好情,把自己家庭拆散搞砸。
但有一点,倒是值得三思,那就是奶奶被尤一手父亲辱后自尽这事儿,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估计他不会信口胡言的,可究竟当不当真,那也是个未知数,至少自己是头一回听说。
为了有个确切的验证,柳叶梅直接去了二婶家,钻进屋里,坐在炕沿上,对着正在犯迷糊的二婶前前后后问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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