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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絮儿沉着脸,装模作样想了想,一拍脑袋,说:“对了……对了……邻村有跟他一起去的呢,我这就去那户人家,要了人家的号码,打过去就成了。”
“那你赶紧去吧。”
“那你呢?”
“我先回水库上去,还要值班呢。”
“那好吧,咱就各走各的的吧。”
“哦,对了,那个……那个……”
杨絮儿一看老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亮堂得很,但却不好断然把话挑明了,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就把好事搅黄了,就搪塞道:“大老王……大老王……你先别着急,等俺男人进城上班后,一切都好说……一切都好说。”
老王头终于看到了希望,点点头说:“那中……那中……俺就等着你的信口了。”说完抬脚迈出了门槛。
为了不引起老王头的怀疑,杨絮儿也跟在后头出了门,急急火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的杨絮儿心里乱作了一团麻,真真是扯不断理还乱,热一阵,凉一阵,喜一番,愁一番——
喜的是自己无意间的几句戏言,换来了男人丁有余天上掉馅饼的美差,从此拔出了泥腿,堂堂正正成了国家正式职工;
愁的同样也是那几句戏言,竟让老王头信以为真,虽然自己堵了他的嘴巴,没有给他确证、表白的机会,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是打心底里觉着这就是一笔公道合理的交易。
他一定认为,事到如今,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尽了“口头协议”中的所有义务,那就预示着自己理所应当就该成为他的媳妇,急着盼着的等着去跟他一起过日子呢!
杨絮儿来到了村外的杨树林边,一屁股坐到了一块表面粗糙的青石板上,手托着腮,苦思冥想起来。
她先是理顺了一遍跟老王头的关系,觉得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利用了他,不管是上次解救丁有余,还是这次找工作,自己都利用了他的天真与单纯,把看似天大的事情给轻轻松松办成了。
他怎么就那么天真、那么单纯呢?难道就看不出那只是一场经不起推敲的闹剧啊,他就信以为真了。就连后来这次,自己也就是投其所好,说白了,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要,他竟认为自己是真的跟他好了,一句话把他带进了梦里,就再也出不来了……
事到如今,该咋办呢?
想来想去,杨絮儿觉得还是将计就计,不能过早地把谎言揭开,一切等丁有余报到上班后再说。等他有了固定工作,成了城里人,再把实话告诉他,估计他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毕竟自己把身子给了他,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儿,最关键的是,他是个老实人,老实得近乎缺心眼。
但是,令杨絮儿意想不到的是,也恰恰是老王头的这种天真与单纯,把自己推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以至于把事情搞得杂乱如麻,越发不可收拾了。
起初的一切办得异常顺利,杨絮儿一个电话把自家男人招了回来,先让他激动得死去活来了一回,然后就去找了县长秘书,一路顺畅地进了工作单位,端起了“铁饭碗”,更令他们喜出望外的是,单位还分给他们一套四居室的平房,一步到位成了城里人。
可就在他们还沉浸在惊喜中难以自拔时,老王头再次摸黑进了杨絮儿家,进屋后,见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第一句话就说:“你啥时搬到我那儿?”
杨絮儿一下子傻了,难堪到了极点,一时不知作何回答,眼神躲躲闪闪,满屋子慌乱地扫描着。
老王头看着地上堆着的大包小包,喜上眉梢,说:“你都开始准备了呀,应该早些告诉俺一声,也好过来搭把手呀。”
杨絮儿心就悬到了半空中,没了边际。是啊,自己是在做搬家的准备了,可那是打算去县城,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搬到他那儿去呀。
见杨絮儿红着脸不说话,就说:“其实有些东西不需要带过去的,那边啥都不缺,全乎着呢。”
杨絮儿摇摇头,说:“不……不是……”
“不是啥?”老王头有了某种预感,脸阴沉了许多。
杨絮儿狼狈一笑,说:“大老王啊,你先别着急,俺男人那边还……还没答应呢。”
老王头怔住了,老大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那……那咋行呢?咱不是说好了嘛,他去工作后,你就到我那儿去。”
杨絮儿说:“大老王,我们毕竟一起过了那么多年,还有孩子在外地上学,这家可不是说散就散的,要聚到一起坐下来慢慢谈,要给他们接受的时间,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老王头不乐意了,嘟嘟囔囔地说:“你事先就该跟他们说好的,如果不答应,就不能去上班呀,俺那边该做的都做了,你们这边咋好这样呢?不会是糊弄我吧,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杨絮儿一看老王头这架势,是跟自己拧上了,她知道这种人的脾性,平日里看着温温乎乎,春风化雨的,可一旦拗上来,那可是一根筋地往前冲,比驴都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属于认死理的那种。只得说:“老王头,你别着急,给我一点时间,你看中不中?”
老王头说:“俺这边倒是好说,可俺弟弟那一边咋交代呢?你要是不去,他还不说俺骗他呀,本来为了上次那事,俺就把他的脸皮子都丢尽了。”说完,低下头,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出来,活像挂着几条鲜活的蚯蚓。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杨絮儿转着圈地找了板凳,递给老王头,说:“大老王,你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老王头接到手里,坐下来,说:“还以为你紧接着就去呢,东西俺都准备好了。”
杨絮儿坐在了他的旁边,问:“你准备啥了?”
老王头说:“被褥了,吃喝了啥的,光喜糖就买了五六斤呢。俺这是第一次,总该置办一下吧,你说是不是?”
杨絮儿心窝里腾地燃起了一把火,呼呼窜烧,直烧得她晕晕乎乎,焦灼难耐,几乎都要窒息过去了。
“不过不要紧,那些东西都放得住,坏不了……坏不了的……”见杨絮儿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老王头体贴地宽慰道。
“大老王,这事吧,你可千万别把它看得太简单了,俺家那口子是个驴脾气,要慢慢做他的工作,要不然……要不然,他会做出傻事来的。”杨絮儿低着头,毫无底气地说道。
老王头说:“那俺就等几天吧。”
“等几天?几天能成吗?”杨絮儿直了眼。
老王头瞅着杨絮儿阴影里的脸,问:“那你还要俺等多久?弟弟还等着俺回话呢。”
杨絮儿呐呐着,回答不上来。
老王头说:“俺原来还以为你不想跟他过了呢,就痛痛快快答应了。”
到了这般田地,杨絮儿也不好道出实情,说自己只是逢场作戏,跟他逗笑了,就说:“其实……其实那一阵子是闹得不好,关系僵着呢,不过还没到拆伙的步数,结果就……就……”
老王头没接话,直愣愣坐着,突然问杨絮儿:“你不会耍赖吧?”
杨絮儿摇摇头,堆出一脸赖笑来,说:“咋会呢?不会的……不会的……俺都把身子给你了,还能耍赖嘛。”
老王头说:“那就好,俺等着你的信。”
“哦。”杨絮儿点点头。
“你可不能让俺等太久了,买了些小鸡、小鸭的还等着你去喂养呢。”
“你还买了鸡鸭?”
“是啊,不养些牲畜咋像个家的样子呢?”
杨絮儿觉得越来越窘迫了,想不到自己一句玩笑,一份贪婪,就把自己逼上了绝境,本以为老王头老实木讷的,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他却信以为真,步步紧逼,根本就没了自己的回旋之地。他这种性格的人认死理,貌似不温不火,却会用钝刀子割人,一点点从皮到肉,一直割到人心里……
“要不……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先去给俺喂养几天吧。”老王头竟提出了要求。
杨絮儿觉得这时候不能回绝得过激,还是缓兵之计更合适,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王头说:“那你明天就过去吧。”
杨絮儿应一声,脑子里快速转动了起来,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就伸手抓住了老王头的手,说:“大老王,想不到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心性倒是很急,这才几天呀,你就等不及了。”
老王头咧嘴一笑,说:“就是因为年纪大了,俺才急呢,再拖下去,还不黑了天呀。”
杨絮儿想,女人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子,只要舍得那块巴掌大的臊肉,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老王头自然也难以脱俗,只要先让他尝到甜头,尽了兴,那也就只能任自己摆布了,简简单单就能把他给摆平。
于是乎,她就开始了进一步的行动,伸手直接摸进了老王头的身上,摩挲了起来。
老王头一抖,木讷道:“别……别……”
杨絮儿觉得奇怪的是,老王头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依然是缩着的身子,摸上去软乎乎的,像根死虫子。禁不住问他:“大老王,你这是咋的了?不想那事了是吗?”
“想也不成。”
“咋就不成?又不是我不给。”
“还是等到成亲那天吧,图个新鲜。”
尽管杨絮儿心头一震,但表面却异常冷静,说:“新鲜个屁啊,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那还不一样啊,等到那一天是有特别意义的。”
杨絮儿说:“你又在胡扯了,咱不是都弄过一回了,还等啥等?”
老王头脸上不自然起来,说:“那不都是喝醉了酒嘛,不算数……不算数的……”
“咦,大老王,你啥意思?想赖账是不是?喝醉酒就不算数了,你的意思是我就让你白弄了?”杨絮儿急中生智,变被动为主动起来。
老王头果然慌了,摇着头说:“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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