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觉得自己该死,竟然喜欢上了叔子,还差点跟叔子成就好事儿。
没脸见人了,村的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死了算了……。
于是她羞愧地捂着脸奔出村子,跑向了村外的水塘,在池塘边站立了良久。
要不要跳下去?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牵挂了。
最舍不得的是杨进宝,可杨进宝好像不需要她。
再就是大孩跟二孩,大孩生不如死,死了也不足惜,最可怜的是二孩,没了嫂子该多孤苦啊?
可嫂子真的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哥还没死呢,会被人长道短。
刚才为啥会冲动,没有反抗,还刻意跟他迎合,我是疯了吧?
蕊瞅瞅天,瞅瞅地,再瞅瞅眼前的水塘跟自己的身子。前面的水塘很深,至少三米多,下去就会淹没头顶。
她是大西北人,不会浮水,扑腾两下就会跟这个世界撒有那拉,以后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于是,女人眼睛一闭,就要跳下去。
正在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两声大喝:“蕊,你干啥啊?”
老金跟麦花嫂不知道啥时候走过来的,一边一个拉上了她。
“嫂子,金哥,这日子……没法过了。”蕊嚎哭一声扑进了麦花的怀,嚎啕大哭。
“妹子不哭,到底咋回事?你倒是啊?”麦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抱着蕊直安慰。
“我熬不住了,撑不下去了,咋办啊?呜呜呜……。”女人委屈的泪水把麦花的衣服都打湿了。
“妹子别难过,嫂子知道你心里苦……。”麦花叹口气,当然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蕊崩溃了呗,目前她的内心很纠结。
大孩残废,她忙里忙外,不但要照顾男人,到工厂上班,还要管理田地,铁人都受不了。舍弃大孩,她舍不得,留在男人身边只能受苦,彷徨无助,纠结不已。
“嫂子,我该咋办,咋办啊?”蕊还是哭,没有告诉麦花她哭的原因,更加不敢告诉她,叔子刚才摸她,亲她,还要跟他一起研究夫妻那点事儿。
“妹子啊,别难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实在不行就雇个人呗,雇人照顾大孩,花不了几个钱,这样就可以省时省力了。”麦花嫂跟蕊出主意。
“雇人?上哪儿雇人啊?谁乐意帮着俺照顾大孩,再不是别人的男人,也不尽心啊?”
“没事儿的,嫂子帮你找个人,咱花钱,啊?花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俺雇人,那不成地主老财了?”蕊问。
“对,咱就是要做地主老财,那又咋了?进宝带着我们致富,就是要我们活的得有底气,有尊严,以后咱山里人也要雇佣保姆……。”
“那好,谢谢嫂子,你来帮我找,我真的受不了……。”
“行!不哭了,咱回家,回家。”麦花嫂着,帮蕊擦了擦眼泪。
“嫂子,我不想回,想晚上到你家,跟你一起睡……。”蕊哀求到。
她真的不敢回,担心回到家继续被二孩抱,被叔子缠,不是担心二孩硬来,是担心自己受不了……。
“好,今晚咱俩一块睡,让你金哥住新房子里,咱俩知心话。”麦花牵扯了蕊的手,走向了山神庙对面的窝棚里。
这一晚,两个女人果然一块住进窝棚,把老金给赶到了新房子里。
新房子就在窝棚旁边,已经修好了,青砖绿瓦,可里面还不能住人,因为没装修。
老金家的房子盖得晚,冬天是不能装修抹墙的,因为冬季装修墙壁干不透,会把墙冻裂,只能来年春暖花开才能下手。
窝棚里生了火,特别暖和,麦花跟蕊钻一个被窝。
“嫂子,你跟金哥三更半夜不睡觉,到水塘边溜达啥?”蕊问。
“你不知道,嫂子我怀孕了,恶心,呕吐,还想吃酸的,你金哥带我出去溜溜弯,溜着溜着就瞅到你,担心你干傻事儿,所以就扑过去了。”
“啊?嫂子,你怀孕了?”蕊惊喜地问。
“嗯……。”麦花幸福地点点头。她真的怀孕了,是刚才跟老金躺在被窝里才知道的。
晚上吃过的饭,两个人一起钻进被窝,跟往常一样,打算摸摸大,顺便研究一下播种和插秧的问题。
老金的手刚刚摸过来,麦花嫂忽然眉头一皱,肚子里反胃,撩开被子冲出窝棚,弯腰就是一阵呕吐。
“哇——哇——!”女人跟发大水一样,吐了个翻江倒海。
老金以为女人病了,赶紧摸摸她的额头,问:“当家的,你咋回事儿?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麦花嫂摇摇头:“俺也不知道,最近无缘无故就恶心,呕吐,却啥也吐不出来。”
老金闻听大吃一惊:“那你这段时间身子软不软?是不是瞌睡,浑身没劲?”
“是。”麦花嫂回答。
“那你多久没来红了?”老金问,就是问女人多久没来月事儿了。
“三四个月了吧。”麦花搔搔脑袋。
“啊?那就是有了啊,应该……两个多月了。”男人忽然惊喜起来。
因为上次回家,距离现在真的两个多月了,那一天正是饲养场大火烧起来的时候。
“对对对,一定是怀上了,金哥,俺怀了你的种,有了你的娃……。”麦花也无法控制那种惊喜,跟老金抱在一块,乐得又蹦又跳。
“哎呀,你是孕妇了,孕妇不能一直坐在家里,应该多活动。走!我带你出去遛弯。”于是,两口子不睡觉了,也不研究播种跟插秧的问题了。
研究个毛?万一动了胎气咋办?从前的秧苗岂不是白插了?
他俩就是遛弯,走到水塘边才发现的蕊。
蕊也为麦花嫂感到惊喜:“嫂子,你真有福气,俺好羡慕,你的肚子真的有娃了?”
“嗯。”麦花幸福地点点头,竭力压抑着做母亲的激动。
“人怀上孩子,是啥感觉?”蕊问。
“就是恶心,呕吐呗?”麦花回答。
“那……嫂子,让俺摸摸你的肚子行不行?”蕊哀求道。
“没问题,好!你摸吧。”麦花嫂特别慷慨,于是揭开被窝,把蕊的手拉过来,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蕊仔细摸了摸,也没啥感觉,还是那么平滑,圆润,紧绷,滑不留手。
“没啥感觉啊?”蕊莫名其妙。
“噗嗤……。”麦花笑了,:“你不懂,孩子刚怀上,当然没啥感觉,四个月以后才能摸出来,六个月四肢就发育完了,七个月就成型了,九个月才能出生。”
“咯咯咯……生孩子好麻烦,听生孩子的时候,好疼的。”蕊。
“是啊,孩子的生日,就是当娘的苦日,这是咱们女人的宿命,每个女人生孩子,都等于在阎王殿里走一遭。”
“嫂子,你怕不怕疼?”蕊又问。
“不怕。”麦花摇摇头:“想想要当娘了,想想孩子生出来的可爱样子,奶奶的,疼死我算了……。”
“哎……要是俺能怀上娃就好了,俺也想当娘,做母亲……。”蕊叹口气,大孩残废了,真不知道孩子该跟谁生?
她开始喜欢二孩了,可二孩真的好好,他还是个童子鸡嘞?
这一晚,蕊睡不着了,冥思苦想。麦花嫂也睡不着了,忐忑不安。
麦花的忐忑注意要怀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是不是老金的?
因为种子被播进去的那天,有两个男人跟他插过秧。第一个是老金,第二个是洪亮。
洪亮是放火以后,担心被杨进宝追上,才仓皇逃进了她的窝棚。她把他当成丈夫老金,才在黑暗里跟他来了一次。
中间间隔几个时,老金就从山上回来了,两个人又来一次。
两个人男人同时在自己的肚子里播种,奶奶的,孩子生出来还真的分不清。
是金哥的当然好,大团圆结局,如果是洪亮的,这件事就热闹了。
洪亮那子万一没死,回来跟她要孩子咋办?还给他?还是死不承认?
麻烦,忒麻烦了……所以麦花有了心事。
两个人女人都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光都大亮了。
蕊收拾了情绪,跟麦花嫂告别,徘徊很久,还是回到了家。
走进家门的时候,她看到早饭已经做好了,是叔子二孩做的。屋子跟院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再找二孩,叔子却不见了,他的书包也不见了。
蕊知道二孩又去了学校,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感到了后悔。
仔细一瞅,茹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留言条,拿起来看看,上面的字非常工整,正是二孩的笔迹。
原来,二孩为嫂子留了一封信,然后离开家返回了学校。
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嫂子,昨晚的事儿对不起,我鲁莽了,你别往心里去。
弟弟知道错了,保证会悔改。
我听你的话,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将来光宗耀祖。
你永远是我的好嫂子,我也永远是你的好弟弟,等着我,等到我十八岁,那时候,一定会给你真正的幸福……。
弟……二孩。
蕊还瞅到那张留言条上有两个轻轻的褶皱,那是叔子二孩写这封信的时候,流下的两滴心酸的眼泪。
她完可以感受到二孩当时沉痛懊恼的心情,女人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流淌下来。
手一松,那封信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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