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在杨家大院里匆匆地转悠了一圈儿,始终不见吉祥和深深、静静三人,李鱼一脸纳闷地回到前堂,陈飞扬屁颠屁颠地跟了半天,眼见李鱼现在是无心与他话,便道:“郎君,反正这门儿我也认得了,明儿一早,我再来听用?”
李鱼道:“成!反正咱们来日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你先回去,我这里……”
陈飞扬呲牙一笑,道:“的明白!的明白!姑娘们多了,自然就麻烦。rg 郎君还是得早早立下门风规矩才对,要不难免生乱。”
陈飞扬着,就颠着屁股告辞了。李鱼被他这句话弄得一愣,老子只是好心安置两位姑娘落脚罢了,何曾想过要把她们收入房中?不过,跟陈飞扬也犯不着解释。
李鱼独自一人,又转悠一阵:“奇怪,这人……”
李鱼刚到这儿,忽然听到母亲房中传出轻轻的抽泣声,李鱼急忙推开房门进去,就见母亲潘氏坐在榻上,吉祥坐在旁边的锦墩上,两个人面露戚容,老娘还拿着一块手帕,不时擦一擦红了的眼睛。
深深和静静分别站在潘氏和吉祥身边,轻声安慰着,抚着她们的后背。李鱼又看呆了,这什么情况?无家可归,孤苦无依的不应该是深深和静静两个人吗?怎么自己的老娘和吉祥这般伤心的样子?
“咳,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鱼忍不住问了一句,潘氏抬头看到李鱼,眼泪汪汪地迎上来:“儿啊,深深和静静两位姑娘实在是太命苦了。从没了娘,在勾栏院里混饭吃,多不容易。你看她们,水灵灵的跟新剥的香葱儿似的,不知多少臭男人打她们坏主意,又得谋口食,不能得罪客人,又得洁身自爱,避免受人欺负,太不容易了。”
吉祥也迎了上来,道:“大娘的是。郎君收留她们,功德无量。反正这府邸够大,杨先生又整天闷在后院儿里不肯出来,到处空落落的,一到晚上就跟鬼屋儿似的没个人气,就叫她们住我隔壁吧,彼此也有个谈心话的人儿。”
李鱼一脸懵逼,深深和静静究竟了什么啊,居然把一向泼辣的老娘和古灵精怪的吉祥感动成这般模样?不过,娘亲和吉祥这一关过了,对他来是莫大的好事,李鱼自然不会那么不开眼,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李鱼忙道:“啊!你们已经知道了?她们两个,现在再与勾栏院那般人在一起诸多不便,所以我才把她们领回来。不过,杨先生虽然好话,毕竟是此间主人,咱们可不能擅作主张。”
潘氏摆摆手,做主道:“这个不用担心,那怪人不会理会的,我跟他打声招呼就行了。”
李鱼道:“征得此间主人同意才合乎礼仪,我还是带两位姑娘去见见杨先生吧。”
当下,李鱼领了深深和静静出来,吉祥也伴同出来。李鱼和吉祥在前,深深和静静在后,便向后宅行去。
李鱼悄悄扭头,向后瞟了一眼,见与深深和静静隔着几步距离,便对吉祥声道:“她俩对你们了什么啊,害得你们落泪?”
吉祥道:“还不是起她们姐妹儿俩无依无靠,相依为命的辛酸事。穷人才知穷人的苦,叫人心疼。”
到这里,吉祥忽地省起了什么,瞪了李鱼一眼,警告道:“有大娘和我心疼她们就行了,你可不许……心疼她们!”
李鱼顺利解决了深深和静静入住杨府的事,心中正觉舒畅,看到吉祥这副模样,忍不住笑着逗她道:“不许我她们什么?”
吉祥嗔怪道:“明知故问。”
李鱼微微侧了身子,挨近了她肩膀,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处子香味儿,声地道:“放心啦,你这颗甜漾蜜汁的王母桃儿我还不曾啃过,怎么会打她们主意?两枚绿李儿罢了。”
李鱼的王母桃是当时生长于洛阳一带的一种桃子品种,名叫“王母桃”,当地有“王母甘桃,食之解劳”的俗语,极是甜美可口。至于绿李儿,就是当时对李子的称呼,较之桃子自然要青涩一些。
别看这三位姑娘中,深深最是年长,吉祥她七天,静静她九个月,可三人的生活阅历却大不相同。深深和静静一直生活在勾栏院那一方天地里,其实生活环境要比外边的大社会要简单的多。
而吉祥是随着父亲从别处迁别利州的,见多识广,又是从受到继母虐待,年纪就出去打工赚钱,做过许多行业,阅历较二女丰富许多,所以谈吐气质相对成熟些,风韵体态也便显得更有女儿风情。
深深和静静虽然一个身具duang~duang~duang~的魔性宝物,一个自幼修练柔体术,胴体妖娆,但心智远不及吉祥成熟,看起来就缺了几分成熟妩媚的韵味。
吉祥听他这么,一双漂亮的杏眼登时瞪了起来:“好呀你,是不是人家要是被你吃掉了,你就该打她们主意了?”
李鱼笑道:“这可不好,除非某人侍候的大爷舒舒坦坦的,天天被掏空,也就没力气再去拈花惹草了。”
“你……”吉祥咬了咬唇,气鼓鼓的样子,酥胸起伏,煞是好看。不过,她没再什么,看那模样,一颗脑袋瓜,早不知在核计什么主意去了。
李鱼暗笑,垄断必然导致服务意识低下,引入竞争才是王道啊。瞧这丫头,这一有了危机感,都不敢跟我呛嘴了。
杨思齐此时正在后院里,拿着个榔头,围着他打造的一座建筑模型,一边嘀嘀咕咕的,一边转来转去,也不知在些什么。
看那建筑模型,应该是一座恢宏的大殿,只是既没上色也无牌匾,缺少装饰,不知道是宫殿还是佛寺。整个模型,是榫卯结构,不用一颗钉子,但依旧严丝合缝,结结实实。
李鱼和吉祥站住,示意深深和静静上前,对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杨思齐道:“杨先生。”
杨思齐听到声音,直起腰来看向他们,只不过两眼的焦距没对在他们身上,显然神思一时半晌的还没从他的建筑研究中抽离出来。
李鱼道:“深深静静两位姑娘现下无处安置,在下冒昧,想着府上空房舍还挺多的,想让她们在府上住些时日,却不知杨先生能否应允。”
杨思齐挠了挠头,几片刨木花从头发上掉落下来:“啊?哦。”
李鱼欣然道:“先生这是答应了?深深,静静,还不谢过杨先生。”
深深和静静此前随李鱼赴“东篱下”之宴,已经与杨思齐打过招面的,不过那时的杨思齐看来正常的很,见她们生得俏丽,还打趣过她们一句,这时神不守舍的模样二女可不曾见过。
她们急忙上前,向杨思齐福礼,莺声沥沥地道:“奴奴谢过先生。”
“啊!哦!”
杨思齐的眼神儿渐渐正常过来了,向她们木讷地笑笑:“欢迎,欢迎。嗯……”
杨思齐看向李鱼:“你们坐,你们坐吧。”
杨思齐一边着,一边扭头看他那榫卯结构的建筑模型,一副想要招待客人,又不舍得放下手头工作的模样。至于深深和静静两位姑娘要在府上住下的事情,他明显是听到了,不过也很明显的,完没过脑子。
一瞧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吉祥忙道:“先生正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先忙。”
杨思齐松了口气,笑道:“好,你们随便走动。吉祥啊,给大家拿点瓜果出来,沏壶好茶。呵呵,随意,随意!”
杨思齐完,很抱歉地向众人拱拱手,转过身去,盯着那建筑模型又开始了碎碎念。李鱼见状,忙招手叫众人退出去。几人蹑手蹑脚地退到外面,深深忐忑地道:“郎君,杨先生好像不太高兴啊。”
李鱼还没话,吉祥已然安慰道:“你别多想,杨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讷于言辞,不喜应酬。不过人特别的好,你待几天就明白了。”
李鱼听了深深地望了吉祥一眼,这丫头,明明也有她的心机,也有她的担心与忐忑,可事到临头,还是对他人充满关切,真是温柔善良啊。
不过,李鱼的凝视,被吉祥看到后,换来的却只是大大的一个白眼儿。
深深和静静被安排在了吉祥住处的左右,这是一排三间的房子,原是一大间,后来不知何故又做了隔断,但只是为了储物方便,没想过住人,因为杨家原就只杨思齐一个人,一到晚上,真跟鬼屋似的。
所以这隔断就不够厚实,基上声音略大一些,隔壁房间就听得见。而吉祥则把深深安排在了她左边的房间,静静安排在了右面房间。看到这样的安排,李鱼暗暗决定,收回吉祥温柔善良的评价,这妮子,鬼着呢!
等到把两人安置下来,也快到了晚饭时间,吉祥忙赶去帮潘母的忙。这个准儿媳在准婆婆面前,可是一向乖巧。趁这功夫,静静钻进了深深的房间,深深正在房间里这摸摸、那碰碰,一脸的新奇。
旁人可能无法理解,但自幼居住在勾栏院中的深深,这可是生平头一回拥有一间完属于自己的房间,头一回拥有这样的一处有门有窗,有墙有梁的私密空间。
“姐,这儿好棒,没想到咱们也能有自己的床、自己的屋,那感觉,就像有了一个家,跟以前住在帐篷里的感觉完不同。”静静一屁股坐在深深榻上,喜滋滋的。
深深淡定地收回准备去揭的马桶盖,从遮挡马桶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少开心啦,这只是暂居之地,可不是咱们的家。”
“的是呢!”
静静跳起来,垮下了脸,突又双眼一亮:“诶!姐,你看那位杨先生怎么样?人多老实,话还不多,要不,你就嫁了他吧?你要嫁了他,这就是咱们家了。”
深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为了让你有饭吃,有屋柱,就把姐卖了是吧?”
静静涎着脸儿凑到她面前:“你不是喜欢成熟大叔嘛。之前那位苏先生,你跟我过好几回了。这不,杨先生也是一个大叔。”
深深没好气地道:“这能比吗?要是这样,我宁可选李鱼了。”
静静指着深深道:“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深深板着脸道:“你究竟明不明白我在什么啊?老姐要跟你抢男人,你不怕?”
静静挺胸道:“不怕!郎君这样有事的男人,早晚是起居八座,建衙开府的大人物,妻妾成群再寻常不过。若是姐姐与我跟了同一个男人,咱们彼此照应着,要讨夫君喜欢,岂不比别人容易些?”
深深脸儿嫩,可没有静静这般没羞没臊当众表露心意的习惯,这个话题她实在不好聊下去了,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在潘大娘和吉祥妹妹面前,你干嘛的那般凄惨。咱们固然穷困,可班主对咱们还好,不至于受欺到那般程度吧?”
静静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同病……才能相怜啊。”
深深呆呆地看着她,叹道:“我一直以为你这妮子年纪,屁事不懂,看来是我错了,你这丫头,分明就是一只狐狸嘛。”
静静极妖娆地扭了一下她的蛮腰,屁股一翘,向深深媚笑道:“真……的……吗?”
深深举起一只手,道:“不!我错了!你不是一只狐狸,你呀,就是一只狐狸精!”
……
“李鱼迟滞不归,定是被什么狐狸精给迷住了!”
双龙镇,客栈上房厅中,龙大姐拎着皮鞭子,挺着微凸的肚皮。其实此时她已经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只不过她身段高挑,不太显怀。
八个龙家寨的大汉双手背在身后,挺胸凸肚,站立两侧。
龙大姐气咻咻地发狠道:“待我到了长安,发现果真如此,定要那抛妻弃子的不良子好看,我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把他和那妖精捆在一起浸猪笼……”
龙大到这里,一个翠衣丫环一溜烟儿地从外边跑进来:“大姐,大姐,奴婢向镇上权保正打听过了,咱们家姑爷被右武侯大将军、泾州道行军大总管褚龙骧褚大将军器重,带去长安做幕僚了。”
到这儿,偷偷瞄一眼龙作作:“听权保正,他还带了一个刚收的女奴,一身白衣,俏得跟一朵刚吐蕊的梨花儿似的,漂亮得紧。”
龙作作的一双柳眉慢慢立了起来,仿佛一双欲待出鞘的鸳鸯宝剑。
掌柜的正在前堂噼呖吧啦地打着算盘,客房中,突然传出龙大姐穿透力无敌的霸道呐喊,吓得他一哆嗦,生生拨乱了珠子:“马上出发,给我杀奔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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