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从外面端进来一直温着的参粥,沈润回过神,走过去接了,对她道:
“你下去吧。”
火舞还没来得及多看陛下两眼就被他赶了出去,不免有些窝火,房门关闭,背靠在墙壁上的司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沈润关上门,端着粥碗走回来,重新坐到床边,舀起一勺道:“吃点东西吧。”
晨光望着冒着热气的参粥,忽然一阵恶心,她皱了皱眉:“我不饿,不想吃。”
“你受了伤,又睡了一天一夜,不吃点东西身体受不住。”他亦蹙起了眉,担忧地劝说。
晨光的眉却越皱越紧,她突然激烈地干呕起来,上身弯曲蜷缩,不受控制地扭曲地弯着,她只穿了一件中衣,越发显得身段消瘦,一张青白交错的脸看上去十分可怜。
沈润惊了一跳,匆忙放下粥碗,坐回床上,一面手忙脚乱地递给她帕子,一面用手安抚着她瘦削的背。
晨光用帕子捂住嘴唇,手臂死死地抵着腹部,她觉得十分恶心,却只是在干呕,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恶心的感觉才渐渐退散,她慢慢停止了干呕,脸色比刚刚更加苍白。
她觉得自己此刻定是难看至极。
沈润去倒了一杯水,晨光接过来,垂着眼睫漱了漱。
沈润坐在她身旁,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她的嘴唇,然后他突然伸出手臂,无声地将她抱住。
那一刻,晨光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弥漫,从他身上涌出来的痛楚感让她有些无措,他这么抱着她让她很不自在,也很不习惯。
她对他很奇怪,他们的开始起源于阴谋,能够长久地维持一段关系靠的是她对他的兴趣,她对他欲拒还迎的态度很感兴趣。可是当有一天他主动迈向她时,她别扭起来,感觉从他身上找到的乐子不如从前那般能让她轻松愉快,他对她的浓情更是让她觉得麻烦,她从他身上得到的乐趣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沉重。他将他的感情一股脑地压在她身上,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她困扰,困惑,又挥之不去。
他这么抱着她让她的心里很不痛快,她讨厌伤感,她只喜欢乐趣。
她挣扎着推开他,心里面的燥闷感恼人,别着脸,语气生硬地对他说:“要不,给你娶个王妃吧?”
沈润沉着脸看着她,他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心里边已经因为她这句话气炸了,他费了许多力气才把这股子火气压下去:
“你什么意思?”
晨光知道他生气了,她也知道他在压抑怒气,他问她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眸光从他阴沉沉的脸庞溜走,她望向别处。
他让她呼吸不畅,此时她甚至想,如果他还是从前那样,明里暗里对她耍弄各种阴谋诡计,她会很愉快地接招,还能从中体会到许多乐趣,可是现在的他,太沉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他变得不好玩了,他开始压她的心了。
沈润盯着她,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是在等着她说。
他没有表现出怒气,并不代表他不生气,晨光知道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了。
眸光移向顶棚,她像是滞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声音开口:“我没那个心情去顾虑你的心情,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我高兴便好。”
沈润盯着她看了半晌,琥珀色的眼珠没有映出任何内容,突然,他垂眸,扯开了唇角笑了一声:“你还能想起我的心情,真是难为你了。”
在晨光觉得他这是在讽刺她时,他轻声续道:“我也只要你高兴便好,往后你高兴你的,我气我的,反正过一阵子就好了,除了我让你高兴的那些,旁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晨光愣了一下,僵着脸想,他竟听懂了她的话,她那不太好表达的真实意思其实是,她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顾虑她和他关系的好坏,而他说,不需要那些精力,她只管高兴便好。
他从被子下摸到了她那只满是溃烂的手,放到嘴唇边,在狰狞的伤口上亲吻了一下。
晨光错愕地望着他,心脏随着他嘴唇的触碰打了个哆嗦,她呆了一呆,猛地把手缩回来,一脸恶寒:
“别做这么恶心的事!”
沈润笑:“哪里恶心了?你不喜欢我亲你的手,难道”琥珀色的眸子含笑,在她的身体上缓慢地转了一圈,“你想让我亲你别的地方?”
晨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起旁边的枕头拍在他的笑脸上。
苍茫的暮色自远而近,水上的波纹也已辨不清晰,司浅一身黑衣,站在船头,望着两岸青山苍翠,草木葱茏,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他警惕地回头,来人竟是沈润。
沈润的手里提了两只小酒坛,见他回头,笑着提了提:
“司浅大人,请你喝酒!”
司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润笑道:“怎么,难道你怕我把你灌醉了扔进江里?”
司浅瞅了他一阵,从他手里接过一只小酒坛,背靠在船板上,却没有动。
沈润也不在意他的冷漠,转身,和他一样背靠在船板上,撕去酒封喝了一口,余光瞥向他手里尚完好的酒封,用逗趣的道:
“怎么不喝?你放心,你是她的心腹,我不会下毒把你毒死的。”
司浅的心里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撕去酒封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至于我能不能回答你,我不敢保证。”
沈润微讶,望向他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他,竟发现他的侧脸生得极为俊美,刀削般的线条如鬼斧神工,这样的美男子在晨光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下属,也是有点惨。他竟拆穿了自己的意图,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预料到了他要问什么,也已经想过了什么可以回答什么不能答,这个冷如霜雪的男人难怪会成为晨光的心腹,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
沈润笑了笑:“你既如此说,我便问了,你想答便答,不答我也不追问。”
司浅喝了一口酒,对他的话没有做出反应。
“那五百个灵体,是什么?”沈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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