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么?”沈润问。 “不行。”司晨断然拒绝。 沈润有些失望。 火舞和司七进来,撤去残席,沈润看了司晨一眼,说道: “今晚没有战事,又难得安静,我们不如下盘棋吧?” “黑白棋么,我不会下黑白棋。”司晨抱着杯子饮水,说。 “战棋也行。” “战棋我也不会。” “战棋简单,我可以教你。”沈润含着笑说。 司晨觉得他就是打定主意不想吃完饭马上就走,不过她没玩过战棋,向来只是看别人玩,听说下战棋能够看清一个人的作战顺序和作战心态,司晨听他这么说,倒是起了兴趣,想要从棋上看一看沈润。 “今晚未必不会有战事。”她说了一句旁的话。 “我认为没有。”沈润笑道。 司晨没有和他争论。 沈润命人拿战棋来。 所谓的战棋其实就是军中常见的一种用于作战模拟的道具,闲暇时可以当成娱乐消遣,正式作战时会成为模拟作战的用具。 既是模拟作战的道具,和作战的规则自然差不太多,战场上各种战法变化无穷,这规则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沈润也就是简单地给司晨讲讲,两个人就开始下棋。 刚下了两手,沈润就可以断定,司晨对打仗的事一窍不通,兵书什么的大概也没读过。这一点他也不意外,联想前后沈润能猜到司晨的幼年过得极艰难,那么艰难的幼年,自然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有人教导读书,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让沈润吃惊的是,棋到中途时,他感觉司晨已经渐渐摸出门道了,她很聪明,虽然前半段惨败,到后半段时,她开始给他设下陷阱,兜了一个大圈子把他往里绕,这倒是符合她的作风。 棋局的走向渐渐复杂起来。 沈润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严肃认真的司晨,说:“若是这盘棋你输了,你要让我看你是怎么变成晨光,晨光又是怎么变成你的。” 司晨抬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棋子往盒子里一扔:“你若是抱着这个目的,我就不玩了。” 好胜之心居然没有让她接下他的话。 “怎么,觉得自己输定了?”他笑吟吟地问。 “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司晨睁着一双沈润最为熟悉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这双时常狡黠的大眼睛突然变成了无波无澜的模样,沈润偶尔会感到新奇。 “既然落子了,这局棋就必须要下完。”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时候他突然希望能从她的脸上弄出一点额外的表情。 “为什么?” “落子就要直到终局,这是棋盘上的规矩。” “你规定的?” “这是下棋的规矩。” “规矩又不是我定的,我干吗要遵守?”司晨一脸不屑地说。 她好嚣张。 沈润哭笑不得。 “你还玩吗,不玩就回去吧。”司晨用一副是在陪他玩的语气,她自己分明也很感兴趣。 “玩,玩。”沈润一边落子一边咕哝,“没个彩头赢了也没趣。” “那你就输给我。”司晨一边思考着棋局的走向,一边说。 沈润抬眼看她,哭笑不得:“你是在要求我输给你?” “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接受。” “你愿意接受我让给你的胜利?这样你不会觉得不甘心?”沈润对她的话有些惊讶,她的话又给了他一个关于她的新认知,他用有点意外的语气问。 司晨单手撑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为何要不甘心?能让人主动把胜利让给我,这也是我的本事,这可比在战场上费尽波折赢了要更费工夫呢。” 清澈的抬眸,眼波冶媚。 沈润哑然,她的歪理竟让他无言以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一盘棋结束,以司晨的失败告终。 “你输了。”沈润扬眉,笑着说。 司晨从他清朗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得意,暗想他居然还有幼稚顽皮的一面,觉得好笑。对于下棋输了她也不在意: “输了就输了。” 没有预想中会因为失败沮丧或生气,沈润有点失望,他还以为他能趁机安慰安慰她。 “我还以为你是胜负欲很强的人。”他说。 “一盘棋而已。”司晨不以为然地道。 沈润笑道:“这盘棋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现在可连灰都不剩了。” “现在又不是在战场上。”司晨依旧不以为然。 沈润笑,顿了顿,问:“再来一盘?” 司晨摇头,她变得有点懒洋洋的,她说:“我不喜欢这种多余的耗费心神的东西。” “多余?战棋可是个好东西,许多难题下上一盘战棋说不定就能解开了。”沈润对她轻视战棋这一点有些不满。 “我没有难题。”司晨说。 “真狂妄。一道也没有?” 司晨看了他一眼:“就算有,我也不会靠下棋解决。” “那你怎么解决?”沈润感兴趣地问。 司晨看着他,皱了皱眉,反问:“你对我就那么感兴趣吗?” “非常感兴趣。”他直直地望着她,唇角含着一抹笑意。 司晨盯着他,眼波平静,就像古井水一样深黑沁冷。沈润每每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会在心里想,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双空洞荒芜的眼,就好像整个人不存在似的,这种无力又冰冷的透明感让沈润心惊,同时他的心也跟着变得沉甸甸的。 过了一会儿,她说: “你还不回去?” “我在这里又不碍着你。” “你碍着我了。”这人怎么没脸没皮? 不是沈润没脸没皮,而是不没脸没皮,压根就近不了她的身,假若心志不够强大,还没靠近就会被她那身浑然天成的冷气给冻到逃跑。 “你为什么没有表情?”沈润干脆忽略了她的话,望着她问。 “啊?”司晨开始不耐烦了。 “晨光总在笑,你却不笑,明明你们是一个人,是她把你的那一份给笑完了么?” “你喜欢晨光?”司晨看着他,淡淡地问。 沈润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问了一句在司晨听来与前话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你可还记得你幼年时救过什么人么?” 司晨一愣,她想都没想,干脆地回答说: “我倒是杀过人,救人,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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