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中。
因为逃避战乱,不少人家都跑了,但是也有一些乡土难离,宁可死也要死在家里面的人,不过这些人终究少,只有零零落落几户而已。
其中一户位于村落的里头。
一个简陋的庭院,几个简陋的茅庐,都是新落成没有多久的。
“叔父,我们真的要离开隆中,能去哪里啊?”
院子之中,两个少年站在中年文士身边,中年文士正在收拾行李,旁边还有两个少女在帮忙,开口问的是年纪比较小的少年,约莫六七岁左右。
“去哪里都行,反正襄阳这里不能待了!”
中年文士说道:“本以为襄阳这里还能太平一点,可这世道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就降临了,这一战,不管是谁家胜利,襄阳是注定血流成河,我们不想成为殃及鱼池的人,就得先一步离开!”
“叔父,那大姐二姐怎么办?”
年纪比较大的少年,约莫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布衣,神容有些老成,他轻声的问。
旁边的两个少女也两眼看着叔父。
“本来和蒯家庞家联姻是好事!”
中年文士看着两个少女,微微苦笑,道:“可现在,恐怕大家都没有心思了!”
他顿了顿,道:“不过这婚帖已缔结,我们诸葛家也不能出尔反尔,我们收拾好东西之后,先进城,然后尽快让他们两家认完婚,我在带你们两个离开襄阳!“
诸葛家也算是琅琊望族,即使没落了,书香传世的清名不会被污浊,家族之女,配上蒯家庞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诸葛玄初来乍到,想要在荆州立足,少不了荆州世族的扶持。
联姻是最好的手段。
去年他就已经安排好了,和两家长辈也商议好了,日子都差不多定好了。
可是没想到,战争爆发的这么迅速,整个襄阳,现在都乱成一团,特别是庞家,大尚书庞季死在了樊城,庞家上下披麻戴孝,这婚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叔父,一旦入了襄阳城,我们未必能离开!”
年纪大的布衣少年,叹息了一声,轻声的说道。
“为什么?”诸葛玄皱眉。
“当今襄阳,人心煌煌,刘使君有心苦守,必先安人心,叔父虽非当地世族,可在士林之中,亦有几分薄名!”布衣少年说道:“一旦你都逃难去了,就告诉士林中人,你都不看好襄阳能守得住,届时人心大乱,刘使君岂能容得此事!”
“亮,你认为襄阳守得住吗?”
诸葛玄目光栩栩,凝视这侄儿。
他这个侄儿,天生聪慧,好读权谋之书,从小立志,学屠龙之术,六七岁就能和自己谈论朝政,纵观天下。
“不知道!”
布衣少年摇摇头:“牧军来势之汹,连破樊城邓县,势在必得,刘使君连江夏长沙之兵都调动了,也是死守之意,此战,胜败难定!”
笃笃笃!!!!!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音。
“有人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
“谁啊?”
诸葛玄瞳孔微微变色,现在的隆中,可是很危险的,本来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并不想离开,但是前两天他就看到牧军和荆州军两波斥候在厮杀,所以他才下决心要离开。
“路过,想要讨一碗水喝!”
院落外面的声音响起。
“均儿,去开门!”
诸葛玄整理了一下衣袍,开口说道。
“叔父,要是坏人呢?”诸葛均六七岁的模样,但是或许是逃难的这两年来,成长了不少,一般的孩子要沉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诸葛玄坦坦荡荡的说道。
他们从徐州琅琊躲避仇家,一路南下,过江东,入荆州,经无数的危险,这时候倒是沉得住气。
诸葛均便去打开门了。
外面一行,唯四人,一少年公子,一个随从书童,两个壮汉武夫,看似非同一般。
茅庐简陋,但是布置的简洁而雅致。
中间正堂,竹席铺地,左右为桌,可宴请好友,亦可接外客。
“不知道几位从何处而来?”
诸葛玄跪坐正堂,正堂迎客。
两个少年跪坐旁边,另有两少女正在温茶。
这可是读书人迎客之礼,虽简陋,却丝毫不差。
“自汉中而来!”
这一行四人,便是牧景,张辽,黄忠,和神卫军大统领张宁,开口说话的是牧景,牧景进来之后,跪坐堂下,微笑的回礼。
“看公子似乎游历天下的学子,身边虽有护卫,可此地已是战场,颇为凶险,几位喝完水之后,还是早日离去!”
诸葛玄轻声的说道。
“既为战场,血腥纷飞,先生为何不离去?”牧景笑眯眯的说道。
“天下纷乱,何处可安生!”
诸葛玄有一抹悲哀,感概的说道。
他们诸葛家前些年还是琅琊望族,他兄长为泰山郡丞,凭借诸葛家之名,勉强镇得住人,可雒阳一焚,天下乱,秩序崩,仅凭清名,根本无法存世。
兄长被诬陷入牢,一日病死,他连夜带着家小逃难,一路上两个儿子先后病死,唯有三个侄子和两个侄女幸存,可老大在江东逃难的时候走失了,现在还音讯全无。
“汉中如何!”
牧景轻声的问。
不在这个时代混过,不会明白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悲哀,他倒是有点理解诸葛玄的感触。
“汉中?”
诸葛玄摇摇头:“能太平之地,非汉中也!”
“为何?”牧景反问。
“不知道来者何人?”
这时候,一旁的布衣少年突然开口,冷声询问。
“这位是?”牧景眯眼。
他一路过来,村中人家已没有多少,但是也能找出两户,初步的询问,诸葛家的茅庐就在这里,诸葛家有人丁五口,一个大人,四个孩子,其中两个乃是少年郎。
他断定,这里面就有一个是诸葛亮。
“某家小侄!”
诸葛均说道。
“未请教先生的大名!”牧景明知故问。
“公子有备而来,何故如斯?”
诸葛均未开口,布衣少年再一次开口讽刺。
“这又是何以见得?”牧景笑眯眯的问。
“若长途而来,却不见行头,看诸位装扮,并非泛泛之辈,脚下之鞋看似尘土,却非旧土,必是如隆中方下马行之,一路之下,必有马车为驾!”
布衣少年冷声的道:“隆中已为战区,方圆十余里若有马车进入,必惊四方营,岂能尔等入,尔等尚能进入隆中,非襄阳,必为邓县!”
“哈哈哈!”
牧景大笑:“有点道理啊!”
“在下诸葛玄,还未请教公子名讳!”诸葛玄也变得谨慎起来了,他没见过这公子,但是诸葛亮既然说他是有备而来,那就是冲着自己来了,难道是仇家,诸葛家的仇家都在徐州,不应该啊。
“牧景!”
牧景坦荡的说道。
“明侯牧龙图?”
陋室之中顿时发出几声诧异的叫喊。
诸葛家三叔侄看着牧景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诸葛玄不知是明侯莅临,有失远迎!”
诸葛玄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拱手行礼。
诸葛家是没落之家,而当今明侯牧景乃是一方诸侯,论礼,他是朝廷一等列侯,论实力,他是坐拥一方权势,于情于理这行礼是没有错了。
而诸葛亮和诸葛均两人少年的心思就很简单,好奇,还有一点点敬佩。
论当世少年英豪。
莫过于明侯牧景。
不管牧景的名声如何,有一点,他以弱冠之年纪,坐拥一方,这足以让天下少年敬服。
“我听部下大将说,隆中有一人,可预测天时,如此奇人,甚是难得!”
牧景笑着说道:“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预测天时?”
诸葛玄心中一突。
“诸葛先生,不认得我了!”张辽靠近,一张大脸笑意盈盈。
“是你?”
诸葛玄认出来了,当日田野之间,几句闲聊而已,却不曾想到,这居是牧军大将。
“在下明侯府麾下景平第二军中郎将张辽!”
张辽拱手的说道:“檀溪一战,多亏了诸葛先生相助,方能让我逃出江夏水师的追击,此乃救命之恩,辽铭记在心,日后有所求,辽必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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