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草长莺飞。
终于迎来的春天的气息,整个渝都都被这气息洋溢的,变得更加热闹起来了。
这时候,明侯府也送出了一个公告。
在今岁六月,明侯牧景,将会同时纳王允孤女还有江夏黄氏嫡女入门,这消息,对于没有继承人的明侯府,是一个让所有人都高兴的事情。
牧景抗拒过命运。
最后也接受了命运。
人只要站在一个位置,就要承担这个位置,应该有的责任,无后,是他最大的短板,这个短板,他不能被敌人给握住。
所以他只能让自己接受纳妾。
当然,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送门的美女,还要去嫌弃,那么他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王允孤女,貂蝉。
历史三国第一美女。
他也多少有点期待的。
至于黄氏嫡女,黄承彦的女儿,历史的传闻虽然面容不算是很精致,但是才学不错,也是一个贤内助,应该性格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米已成炊。
这时候,他只能想着好的地方去想。
不过在这时候,牧景也很少想这事情,他的一门脑子,都被整军的事务给包围了。
整军容易。
可想要安稳军心之下,整顿军马,那就不容易了。
一些制度,只要改变了,都将会出现问题的,这是利益之争,谁也免不了会牵涉其中,哪怕他们不愿意站在牧景的对立面,恐怕最后也必须要接受这个对立。
思想政治司麾下,李严组建了一个训练班。
他把新招收来的五十个读书人,都积聚在一起,学习一下思想政治司的宗旨。
当然,讲课的不是他。
因为即使是李严,都无法把牧景想要表达的,说出来了。
所以这个授课的人,只有牧景。
牧景亲自授课,可想而知,他对着思想政治司,将会第一批放下去,当指导员的人,有多磨的重视。
思想政治司的开班地方,就在明侯府不远的街道拐弯处,这是一个三进出的院子,不大,但是几十个人还是能容得下的。
空旷的大堂改建,变成了一间课堂。
课堂,竹席铺地,一张一张书案摆着,五十个读书人,都是身穿儒袍,头戴纶巾的,他们有些是寒门子弟,有些是世家子弟。
要说他们有共同点,那就是读一辈子书,却始终郁郁不得志。
能被李严招揽来,基本都是有些能力的,而且都不是少年郎了,年纪小的,最少也有二十四五岁了,最大已经有四旬出头了。
这是牧景的标准。
有些思想,少年未必能领会,哪怕领会的,也未必能同化,阅历不足,是一个硬伤,很难让人有感同身受的想法。
这一日,牧景如期来课。
他要灌注给这些人的,是一种新知识,所以他绝对有资格,当他们的老师。
“诸位!”
牧景在课堂,是笑着的,他的笑容,很平和:“今日我们课已经十余日有了,我就想问问你们,在我这里,你们都学到了什么!”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个学生站起来回答:“主公想要我们给军中儿郎,所灌输的,是一种遵守纪律的风气!”
“回答的不错!”
牧景摇摇头:“但是不够,坐下吧!”
“是!”
这学生,有些丧气。
这学生三十出头,荆州读书人,寒门出身,没有什么名声,甚至在历史都没有能留下只言片语,就是那种默默无闻,泯灭众生之中的。
是思想政治司的扩招,改变了他的命运,李严以牧景的名义招揽下来,他就尝试这来看看。
来这里的第一天。
牧景就告诉他,将来,他们能从这里走出去,都将会是走进军队了,都将会面对战场。
这等于弃笔从戎。
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感觉有些侮辱了,他们苦读寒窗十数年,却要和那些大字都不认识匹夫同槽而食。
曾经有过失望。
可这短短的十余天,他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主公所描述的一切。
让他太兴奋了。
若有一日,他一个文臣,能让武将位置倾倒,那他将会是何等的风采。
所以他很努力。
他叫宋俞,宋孟谦。
“主公让我们了解将士们的心思,是一种同理之心,感同身受,方能融入其中,收心之,方能让起为之所用!”
又有一个学子站起来了。
这个学子,名为董博。
董博是汉中人,出身商户,二十余岁方开始读书,读书十五载,未能有所成,不得举荐而出仕途,心有忧郁。
这时候遇了思想政治司,这将是他唯一当官的路途。
他毫不犹豫就加入了。
“片面!”牧景再次摇摇头。
董博默默的坐下来了。
牧景的眼睛,一扫而过,这时候,一个个学子,都在冥想之中,他们寻思这,牧景想要问的答案。
牧景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非一簇而就。
想要军中,树立一个信仰,并非这么容易。
而这些人,或许大部分都很难成事。
但是他相信,种子总会发芽的,只要他愿意去做,哪怕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会在军中,树立一个坚定的信仰。
“我之所以组建思想政治司,愿意用汝等为指导员,深入军中,去指导儿郎们的心态,那是我希望,我麾下的儿郎,并非愚昧的匹夫!”
牧景指着外面,道:“曾经雒阳被焚的那一天,外面的天,也和如今的天,一般蓝,可那一片火,烧的很旺盛!”
“它烧掉了大汉四百年来的安稳!”
“也烧掉了很多人心中的礼义廉耻!”
“我见识过,也感受过!”
“可我不喜欢!”
牧景的心灵鸡汤,煲的很成功,他的声音,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带入了他的情绪之中了。
“我想要一方盛世!”
“我也想要一个太平!”
“可盛世和太平,那是求不来的,只能打出来了!”牧景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我率军而战,生死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可我依旧挺过来了,哪怕在当年关中被围困,天下诸侯皆要灭吾之时,吾都不曾畏惧过!”
“知道为什么吗?”牧景问。
“那是因为主公的强大,是那些诸侯不可媲美的!”有人说道。
“哈哈!”
牧景笑了笑:“话也没错,一个人的内心只要足够的强大,可以无惧众生,但是我也害怕的,可我能战胜害怕,因为我有一个信仰,我希望天下太平,这就是一个信仰!”
“我为此而战,哪怕战死,无怨无悔!”
“我交你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让你们教给我们牧军的儿郎的,他们不是我明侯府的兵,而是天下百姓的兵!”
“我愿意相信他们的忠诚,但是我不希望,总有一日,他们会成为流寇,而流寇和军队之间,最大的差别,从不是武器,也不是装备,而是一颗心!”
牧景今天说的这么煽情,那是已经他是想要通过这些人,为他在军中,建立一个不败的信仰。
而这个不败的信仰,不可能是依靠牧氏,只能是天下百姓,只有肩负天下百姓,才能让军中的儿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
“吾希望,汝等都能让每一个军卒知道,他们在为谁而战,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明侯府,也不是为了西南,而是为了盛世,为了太平,为了全天下百姓的未来而战!”
牧景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这一堂课,算是生动的,这些读书人,就因为读的书多了,反而更加的会去想,牧景的这一番话,别人只是听过就算了,可他们,会想的更深一点。
信仰。
那是什么?
这一刻,在座的每一个读书人,都在寻思这个问题。
牧景对这一幕,很满意。
只要他们会思考,那就代表,他们已经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
下课了。
牧景走在长廊,李严紧跟其后,一步之距离,走在旁边。
“还要再给他们加点胆子!”
牧景轻声的道:“我们的时机已经不多了,四月份,第一批指导员,要进入暴熊第一军,暴熊第二军,暴熊水师!”
荆州的三个军,将会是接受第一个整编的兵马。
“主公放心!”
李严拱手说道:“我会让他们记住主公写的所有东西,让他们融会贯通,接下来,我们只要让他们积累经验,我相信,他们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希望吧!”
牧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教室,道:“他们在我心中,是一批种子,他日将会在军中发芽生根,开花结果!”
……………………
思想政治司的事情牧景心,其他事情,牧景也没有耽搁。
整军的事情,进行还算是顺利,但是此时此刻,无疑是牧军最空虚的时候,一旦战事在这时候打起来了,整军的计划,将会付之一炬。
所以对于外面的形势,他盯的很紧。
“曹操和刘备谈的怎么样了?”牧景问赵信。
“可能已经谈妥了!”
赵信回答。
“可能?”牧景皱眉了:“我要结果!”
“许都毕竟是曹军经营的铁桶,我们想要从内部打开,很难有机会,哪怕之前我们曾经做过一些准备工作,可依旧很难深入中心!”
赵信苦笑:“关键,还有一些人比较了解我们景武司的,这些年,我们频频吃亏在那些朱氏余孽的身,栽了不少跟头,也丢了不少暗子,在许都,力量有些弱了!”
“我不要听理由!”
牧景沉声的道:“我只要结果,十天之内,我要清楚曹操到底和刘备,谈到了什么地步!”
他担心曹操突然的动作,会影响西南。
一旦大战起。
西南也很难逃脱在战役之外,早晚会被卷进去。
而他此时此刻,最急着需要的是时间。
“倒是有一个消息!”
赵信突然说道:“曹操突然派遣来的长子曹昂为使者,拜访江东,具体目的,还在打听,但是某认为,可能和曹军要北伐袁氏有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最近!”
“朝廷和江东,说不得关系有多少,而且江东一直以来,对曹操并不热衷,这时候曹操释放善于,那就是必有所求!”
牧景想了想,说道:“看来是针对我们的!”
“针对我们?”赵信眸子转动了一下。
牧景没有多说,赵信他们负责收取消息,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劳烦他们去动脑筋了。
这是他这个当主公的事情。
“继续盯着!”
牧景道:“尽可能的弄清楚,曹昂和孙坚说了什么!”
“诺!”
赵信点头。
“谭宗那瘸子,还没回来啊?”牧景突然问,他把赵信找回来,放在身边用,倒是把谭宗这匹瘸马放出去崩腾了,现在都不见踪影。
谭宗之前冒险去许都,牧景有些大发雷霆,所以他让人下令,把谭宗给弄回来。
可最后,谭宗都没有弄回来。
“谭指挥使好像不在许都了,他去了北方!”
“北方!”
“冀州!”赵信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厮想干嘛?”
“他说,大战在即,总要有所布置,不然景武司对不起主公的信任!”
“太倔强了!”牧景摇摇头,然后对着赵信,有些蛮横不讲理的说道:“之前我让你们把他绑回来的呢?”
“主公,史阿听他的,不听我的啊!”赵信叫苦的说道:“我要是能好令他,我就是左司指挥使了,景武司之中,他才是老大啊!”
“没用的东西!”
牧景撇了他一眼。
“呵呵!”
赵信讪讪一笑,心里面倒是乐了,有时候被人骂,反而是一种福气。
“算了!”
牧景道:“继续让他蹦跶蹦跶一下吧!”
谭宗自从瘸腿之后,心里面就少了一份健康,这人容易阴暗,而且做事情也凶狠,但是有一点。
正因为这一次教训,他变得更加的小心了。
所以牧景也不算太过于担心他。
倒是有一个人,他晾了一会了,该去见见了。
……
渝都,周府。
周仓府邸。
周仓是牧氏老将了,当年山贼投诚牧山,为牧山征战无数次,然后又为牧景而战,死心塌地,劳苦功高啊。
“叔父,来,喝一杯!”牧景笑呵呵的倒酒。
“让主公给某倒酒,冒何德何能啊,还是不要了,我怕承受不起!”
周仓和牧景说话,倒是不太客气。
“叔父还在生气啊!”
“我这一回来,你就拿我做法,我能不生气吗,某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周仓道:“你也好意思拿我开刀!”
杀鸡儆猴。
周仓从暴熊军回来之后,在枢密院闹过一次,牧景就给他甩脸子,告诉所有将领,这一次整军,不管是谁,都没面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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