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乃何人?”李玉眸瞪眼前之人,杀意侧露。
“大明枢密院上将军张辽座下参将,韩年!”
韩年心中正在打鼓,他此时此刻有一种恐惧的本能,因为周围的刀枪,正在对着他,哪怕他做好的准备,手还是有些抖着。
但是来都来了,他不能丢了大明的脸面。
人,可以死。
大明的面子,不能丢。
“明军之人?”
李玉拔剑,怒吼:“原来鞠义此獠居然已经归降明贼,既如此,今日就站汝之头颅,以慰吾之兄弟上路!”
他知道,不是鞠义的对手,鞠义乃是天下之名将,他不过只是不显名字的一个普通校尉而已。
再说了,鞠义麾下,是让燕军都闻风丧当的先登营,先登营昔日曾在界桥战役之中,杀的燕军变得恐惧起来了。
先登营的威名,在燕军之中,可比南方要大的多了。
既然进被鞠义和先登营先发制人,给堵住了,那么他也没有想好能活着走出此营盘了。
“将军若愿意让麾下三千儿郎尽与吾陪葬,大可杀之!”
韩年既然走进来了,也豁得出去,不赌命,如何有机会能说降这将领,命既然都已经放在台面上赌了,害怕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有不要命,才有一丝丝的机会,所以哪怕心里面恐惧的要命,在立于面前,他依旧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就不怕死!”
李玉眯着眼眸,凝视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有些许兴趣了。
他征战沙场多年了,见惯生死。
将军百战亡。
这是一种宿命。
每一次出征,他都已经做好了,战死在沙场之上的准备了,今天被鞠义率兵围杀,他也不算是很意外。
倒是这个青年,居在这种优势情形之下,孤身入营,倒是让他感觉到几分的胆气所在了,所以有些欣赏。
“怕!”
韩年双股都在颤栗,没办法掩饰他的恐惧,那就大方承认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笑着说道:“但是我们大明的将卒,向来以任务为先,哪怕是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明朝廷?”
李玉冷笑,但是的神色之中,有几分复杂。
对于的崛起在西南的明朝廷,是第一个推翻汉室统治的王朝,而不是诸侯,毕竟牧景已称帝,在对等位置之上,地位与汉天子对等,比几大诸侯要高半寸。
而这个明朝廷,富有传奇色彩。
特别是牧景的起家,一个寒门都算不上,比寒门还要糟糕,是当年的贼寇出身,却能一路走到现在,建功立业成就霸业。
这对无数寒门子弟,那些没有依靠却有大志的青年来说,绝对是一步励志曲。
李玉也算是一个。
他出身寒门,因为吃不饱饭才带着乡里数十人一同投军,十几年的滚打,凭借着自己的战功,一战又一战,杀出来的威名,才成就了一个校尉之职而已。
而且因为自己当年是的投靠刘虞,曾是刘虞身边的亲卫军侯之一,所以不得燕军的大将信任。
比如现在,若非他不得张飞之信任,也不至于让张飞当成弃子一样,送给了鞠义,然后还别鞠义居心叵测的围了。
“能聊吗?”韩年轻声的问。
李玉倒是有些沉默。
他知道韩年来意了,于本心,自不愿,然而局势所迫,却有些犹豫不绝了,他一死何惧,麾下三千儿郎何其无辜。
能随他之部下,大部分都是穷苦儿郎,若皆战死在此,死的不是三千儿郎,而是三千家庭。
“我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一刻钟,若是一刻钟我没办法说服李校尉,那李校尉就杀了我!”韩年平静的说道。
他看得出来,李玉已经有些犹豫了,只要他犹豫了,那么一切都有希望了。
“行,我就给你一刻钟时间!”
刘玉归剑与剑鞘,挥挥手,让左右将卒甚至是身边亲卫,都撤出去了,一座简单的营帐之中,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营盘之外,雨水越下越大,滴答滴答的声音,响切在天地之间了。
鞠义两千先登营因为兵卒并不多,所以不能形成大圆形的围阵法,只能形成一个品字形的围困阵型,把李玉的三千将卒都困在了这座营盘之中。
这样的阵型,是有些漏风的,杀起来,中间会错开一些道路让敌军给逃出来了。
不过这种情况之下,一旦爆发围杀之战,李玉部三千儿郎,能逃出来五分之一,都已经是幸运了。
当然,鞠义还是在奢望韩年能够成功。
因为他这一围杀之下,在这种大雨滂沱,夜色无光的环境之中,误伤几率很大,打起来伤亡难以判断啊。
最好能说服李玉投诚,若有李玉三千兵卒相助,鞠义就敢给张飞狠狠的统一刀子,让张飞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在耐心的等待着。
一个校尉走上来了,问鞠义:“将军,使者能说服李玉吗,听闻此人性情颇为倔强,连张翼德都敢于顶撞,可没这么容易说服的!”
“事到如今,我们最好期望他们能归降!”
鞠义看着天色沉沉,平静的说道:“若非他们能归降,我们残兵的主力,可能就要覆灭在这里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打一仗,他还能撑得住,先打李玉,在奔袭张飞,那么就算是成功了,他麾下残存的兵卒,还能剩下几个啊。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灼热,透过层层的雨幕,看着前方灯光闪亮打仗。
外面的对持,也给里面的谈判,带来了很大压力。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韩年用尽了毕生的胆气和机变,能说他都说了,至于李玉最后的决定,人心隔肚皮,只能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李校尉,利害关系,吾已道明,承诺我也给了,大明的诚意,我相信你能看得到,至于你是想要抱着吾一起死,还是愿意奔一个光明前途,你自己决定吧,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韩年看着外面的雨水,平静的说道:“我与鞠义将军已经说过了,若是两刻钟之内,不能走出去,那么他就会进攻,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李玉瞳孔微微有些变色,眼前这青年,那声音之下,让他有几分心跳加速,那是恐惧导致的心跳加速。
他沉默了半响,最后却微微苦笑,人的骨气,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他几千个儿郎安然无恙。
如果一定要有人背负这罪名,他也愿意。
“韩年,你们明朝廷当真是人才辈出,你一个名字不显的家伙,居有这份胆气和口才,不得不说,你说服我了!”
李玉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可以归降,但是你的条件,必须要兑现,若此战之后,我军将士想要离开,汝等不得阻挡!”
“可!”
韩年笑了笑。
他倒是没有看上这些来自幽州的将卒,只要这一战之中,李玉能协助鞠义打掉张飞,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日后这些将卒,想要留下来,想要走,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明军没有太多压迫服役的说法,想要退役的,基本上都会发放退役费,让他们离开军队。
正因为兵制的改变,让大明朝廷之下,生产力多了些许。
不过明军氛围很好,有军饷,有编制,而且以战功为主,这给无数想要的光宗耀祖,想要出人头地的青年,很好的机会。
“但是此战,你必须要不惜代价,协助鞠义将军,攻破了张飞防御,唯有如此,吾才能在上将军面前,提出你们的所有条件!”
韩年平静的说道。
“让我们放下兵器,我理解,但是你让我协助鞠义,你就如此放心李某人,你就不怀疑某家是诈降吗?”李玉要突然问。
“诈降?”
韩年笑了笑,眸光有几分锐利,看着李玉,低沉的说道:“李校尉,你的眼睛还疼吗,你背脊鞭痕,好的吗?”
“大明果然是消息灵通啊!”
李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愿意归降,有几分对张飞的怨气,张飞此人,脾气不好的,特别是对于那些不合他的心意的将领,非打即骂。
而且张飞是绝世武将,力气之凶猛,天下少有,他的马鞭,一甩过来,基本上就是一道入肉三分的伤痕。
李玉的身上,最少有数十道这样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了,有些却还在血淋淋的,最关键的是,一次他得罪了张飞,差点被张飞一拳把眼珠子打出来了,如今他的左眼,看东西的时候,有时候都会一闪一闪了。
他对张飞的恨意,也是非常深的,只是平时藏的好,不给张飞发现而已,因为一旦张飞感觉到了,他甚至会没有命。
这一次他这么顺利的就答应,这方面的原因,也是占据了一部分。
为张飞而死战,为张飞而诈降,这些事情,他还真的有些做不到,所以顺水推舟,既然明军愿意说降,那就给降了吧。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这些事情,明军都打听了这么清楚,传闻明军麾下,有一个景武司,专司于消息打听,曾让无数诸侯闻风丧胆。
以前他只以为是夸张,如今看来,倒是一点都不夸张,燕军之中,必有明军谍者。
雨水瓢泼,鞠义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过去多长时间了?”
“快两刻钟了!”亲卫看看漏洞,轻声的回答。
“准备!”
鞠义手握长矛,对着前方,幽冷的声音发出阵阵的杀意,凛然的说道:“两刻钟一道,直接杀进去了!”
他不知道韩年还活着吗,但是他不能继续等了,一旦韩年死了,他也会的失去了对明军的一道桥梁,那么很多事情可能会生出变数的。
所以他略显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拦住韩年,不给他机会。
“将军,使者走出来了!”
很快,一个声音叫起来。
鞠义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韩年,从营帐之中跨步走出来了,在雨水之中,走向了他们。
“如何?”
鞠义眸子一亮,问。
“成了!”
韩年笑了笑:“李玉校尉,会听从将军调遣,但是这是你们第一次合作,他麾下有三千将卒,也害怕你会把他当成先锋死士待之,所以任何军令,必须要和他商讨之后,才能下达,不然他拒绝!”
鞠义闻言,点点头,都是归降,老大别说老二,这种担心是人之常情,李玉所害怕的,也是他所害怕的。
他心中何尝不想是利用李玉部,来保存自己的实力,但是这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付出,就没有信任。
接下来的进攻,必然是以先登营为主,不然根本打不起来。
“既然他愿意听从调遣,那就太好了!”
鞠义看着韩年,道:“不过你不怕他半路反水吗?”
“也怕的,虽然我认为他对张飞没有任何的忠心,但是也难保他脑袋一抽风,突然的调转兵锋对着我们的!”
韩年笑了笑:“不过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白清楚了,我们就应该赌一把,我赌他李玉不会忠于刘备,不会忠于张飞,而且在这场大功面前,你我都微不足道,不立功,就没有希望,那么你赌不赌!”
“赌!”
鞠义回答说道。
这时候,他也没有退路,没有功劳,他也没办法立足明军阵营之中,这时候,哪怕拼光手中的兵临,恐怕也要在所不惜了。
大雨滂沱,越下越大,但是他们的战意却越发的高涨起来了,在这雨水之中,没有任何的遮掩,直接商讨起来了。
“将军,斥候虽然一直都盯,张飞部往西,已行十里有余,可如今的天气而言,想要追上去,有些难!”
几个校尉联合在一起,和鞠义一起商讨。
李玉也来了。
到了这时候,他也没有任何选择了,不过他很安静,只是看着。
“李校尉,在座之中,熟悉张翼德之人,非你莫属,以你所想,你认为,他会从那一个方向突围?“
韩年突然问李玉。
“张飞之心,好猜测,可有一个人,却不简单!”
李玉平静的说道:“张飞身边,有一谋士,尊其为先生,出谋划策,皆此人也,若论张飞,必论此人!”
“庞统!”
“没错!”
“那你认为,庞统会选择什么路?”
“想不出来!”李玉道:“不过你要是问我,我认为,有可能往北走,他们往西,岔口之后,往北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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