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古强前辈究竟有没有将黑雾邪祟彻底铲除?”刘启超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了废话。要是真的彻底铲除了,那么要他们来这里干吗?
许古尧摇摇头,叹息道:“据当时大长老和黑雾发生惨烈厮杀,双方自岸边一路杀到海上,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我们一度以为连他也折了进去,等到第四天,我们才在岸边看到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许古强,他只了一句‘暂时解决’,就昏了过去。”
“暂时解决,那是什么意思?”沐水心好奇地问道。
许古尧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他道:“就是表面上的意思,黑雾的事情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原黑雾每次出现,都要杀数十乃至数百人,可自从大长老出手之后,每年死亡的人数就降到了几人。所以才没有酿成大患。”
“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何还会向轮回殿发出求援?”刘启超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许古尧叹息道:“因为今年黑雾似乎又有异变,按理还没有真正到时候,可已经有三人遇难!只怕当年被大长老重创的黑雾邪祟,现在也已经恢复过来,准备再度兴风作浪。”
“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刘启超恭声道。
许古尧笑道:“但无妨!”
“我想见见大长老许古强,黑雾之中究竟有什么,只有他一人知晓。若是能听他的讲解,恐怕可以事半功倍。这样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刘启超满怀希冀地讲道。
许古尧顿时面露难色,他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咬牙低声道:“友的不错,黑雾里的真相只有大长老才知晓,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让你去见上大长老一面,可是现在恐怕不能!”
“为什么?”刘启超和沐水心异口同声道。
许古尧叹息道:“因为大长老他闭关养伤,至今没有出关!”
“嗯?”刘启超两眼瞪得如牛卵一般,他艰难地发出一声感慨:“难道黑雾里的邪祟如此厉害?居然连许家大长老都重伤,以至于十年没有恢复?”
许古尧连忙解释道:“那倒不是,和黑雾邪祟斗的伤势,大长老只花了三个月便恢复完毕。只是……”
“只是什么?”刘启超忽然心头出现一种没来由的不祥之感。
许古尧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了出来,“来这事在许家也算是机密之事,别外人,就是寻常许家弟子都不允许打听。不过为了让你们安心,防止产生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也不得不了。其实……大长老他是被咒术师所伤!”
“咒术师?!”刘启超满脸惊愕,旋即面色有些难看,在他看来天下咒术师恐怕唯有巫门天咒一脉,能有事将顶尖高手许古强重创,以至于要闭关修养近十年。如此过节,许家之人恐怕会对巫门恨之入骨,而翟得钧正好又是巫门万兽一脉的嫡子,虽不是咒术师,可在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面前,巫门中人都是一个样子。到那时,双方要是产生了冲突,是帮谁?
帮了许家,兄弟朋友之间的友谊还要不要了?陈昼锦和翟得钧是自己少数几个能交心的朋友,是兄弟也不为过。
帮了翟得钧,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别许家当场翻脸,就算他们不翻脸,也有千百种方法让自己在岭南寸步难行。
可是许古尧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从艰难的抉择中摆脱了出来。
“没错,大长老他就是被东瀛咒术师所伤的!”
东瀛咒术师?刘启超心头一惊,脑中不由得活泛开来。
若论天下术道,当属华夏术道为尊,可其他四大帝国也有各自的特色与强项。若论咒术一道,南术道可称第一,其国非但不像中原王朝多方打压,反而暗地里扶持鼓励,以至于其术道大多为咒术师和降头师。数目繁多的咒术和降头,确实能令人胆寒心惊。
可是东瀛术道的咒术师,也丝毫不逊于南术道。东瀛术道四大巨头之一的九菊一派,就是豢养了众多咒术师的强悍宗派。据东瀛顶尖的咒术师可以做到绘面杀人,只需记住你的长相,便可以绘制出来,再以咒术斩杀。至于利用毛发、指甲、鲜血,杀人于千里之外,也都是家常便饭之事。
东瀛帝国曾经派出大量官员学生,来到华夏帝国学习,包括术道中人。因此巫门的咒术也随之传入东瀛,并与其土的巫术结合,形成了带有明显东瀛特色的犀利狠毒的咒术。由于东瀛国君并不排斥咒术,故而咒术一脉在东瀛土发展迅速,带有皇室色彩的九菊一派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伤到大长老的,乃是东瀛九菊一派的高手东野清武,不过他也没讨到好,被大长老的‘雷惩妖邪’给震成了重伤。据我们在东瀛的内线,他也处于常年闭关状态,估计受的伤也没有恢复。”许古尧不屑地轻笑一声,显然对所谓的东瀛高手很是看不上眼。
可刘启超不会这么想,他知道岭南许家主修雷法,他们的镇族之法与龙虎山的五雷天心正法不相上下。修雷法的术士,对于邪祟有着天生的克制,对于同样阴邪的咒术,相比于常人,也有着不的免疫。许古强能做到许家的大长老,一身修为绝对不下阴阳天。即使如此,他仍被东野清武所重伤,虽也反手重创了对方,可也能明此人的厉害。
“如今许古强大长老闭关不出,唯一能看清黑雾真相的人不在,恐怕只能等黑雾再度出现,才能知晓真相了!”刘启超叹息道。
许古尧略带花白的眉毛忽然皱了起来,仿佛团成了一堆棉花,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将心里的话出了口:“其实也并不是完没有线索,只是那条线索过于没头没脑,根没办法往底下去查,所以我也在犹豫还是不。”
刘启超顿时眼前一亮,再没头没脑的线索,也比一点没有要强,他连忙催促道:“快快,有线索就是好事!”
许古尧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鬼船”,然后就不再言语了。
“然后呢?”刘启超一直等着他继续下去,结果过了半晌都没见他有下文,不由得心里发急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我所的线索就是这两个字,不然也不会没头没脑了。”许古尧补充了一句:“这是我们许家一位长老,从黑雾里逃出后,在咽气前出的最后一句话。”
“鬼船?那是指什么,是所谓的幽灵船,还是其他什么邪祟?”刘启超陷入了沉思,像鬼船这种东西,在任何临海甚至临河的地界,都会偶尔出现。无非是破旧古老的船只,空无与人的甲板,怨念缠绕的船舱,以及那若有若无的鬼影。是这么,可对于术士而言,其成因和祸患却可能有天壤之别。
有的可能是发生海难后,所有船员的怨念,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凝聚为一体,形成外表为鬼船模样的结合体。有的是沉没多年的船只身成了精怪,开始吞噬附近的活人血肉精气。有的则是某些海妖操控,为了获取血食而故意以鬼船的形式,来吓唬寻常百姓。
不同的成因,要有不同的对付方法,术士收拾妖邪和医者治病一样,都要学会望闻问切。其中邪祟的成因也是非常的重要的一环,术道历史上经常出现误判了邪祟成因而导致身死道消的悲剧。
“不清楚啊,那位长老在出鬼船两个字后,便失血过多而毙命,没人知道黑雾里杀人的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鬼船,更没人知道,所谓的鬼船究竟是哪种邪祟。”许古尧有些惭愧道:“我虽镇守雷州快要十年了,可是由于自从许古强大长老出手之后,黑雾每年只杀数人便罢手,等我们赶到时,它早已消失不见。即使我们坐镇金屏镇,可是那里有数千百姓,平日打渔散布在天吉湾各处,人手实在不够。黑雾总是能得手,而且它一点不贪,杀人之后立刻撤离,绝对不留。我没办法,这才向上请求支援。”
“那你们就不能劝百姓在家待着,过了危险时期再出海打渔?”沐水心问道。
许古尧苦笑一声,无奈道:“这位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岭南道来就不是富庶之地,雷州更是如此,那金屏镇百姓平素都以打渔为生。可黑雾出没的时节,正是鱼肥膘美之际,过了这段日子收获便会大减。那些苦命的渔夫若是不趁此机会拼命干活,别养家糊口,就连缴纳朝廷的赋税难以拿出。到时候只能流亡海外,生死难知了。”
“是啊,寻常百姓的日子之苦,实在是难以想象。苛政猛于邪祟,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将那些邪祟给解决掉!”刘启超出身贫寒,他自然知道底层百姓的辛苦,辛勤劳作一年,不定还不能混个温饱。
许古尧看了看他,露出一丝欣慰,“那你的第一步准备怎么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准备去金屏镇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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