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城正踌躇不决,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田家将周老爷子的尸首挂在门外的消息告诉周南,起先,他是打算瞒着,田家这么做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等着周南他们上钩,但此时,柳诗嫣的出现让夜孤城心思动摇了。放着这等强者不用,好像对不起朋友二字。
何况,瞒的住么?周南现在只是在打探消息,还未真正开始报复,等周南出手,想要什么样的消息打探不到,随便抓几个田家沈家的核心人物,把刀架他脖子上,一问便知。
夜孤城丝毫不怀疑周南的手段,没和周南过过招的人,面对周南,想不死都难。
夜孤城不知道的是,他所想的,周南已经做了,虽赫长丘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但他老爹赫长老可是参与者,多多少少也会了解点情况。
有他在手,赫长老必会投鼠忌器,周南想的不仅要从他身上套取点消息,更重要的,他还想借机做掉赫长老,此人不死,周南心里难安。
就在夜孤城心思闪过的时候,柳诗嫣却毫无保留的把这一看似足以让周南疯掉的消息告诉了他。
然而,周南的神色平静,并未出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除了双眼内微微泛红,除了沉默。
他不话,夜孤城这种闷葫芦更不会话,柳诗嫣见状叹息一声,只得默默跟着二人朝城外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南终于开口,:“诗嫣,帮我一回。”
柳诗嫣点了点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怎么来,拆了田家与沈家?若是这样我回宗门找些师兄弟来。”
周南摇了摇头:“不用,这些事我自己来,只需将我爷爷尸首抢回就行了。”
周南心里清楚,柳诗嫣不但修为高,还出自多宝商会,身后还有个与大元宗齐名的宗门作为后盾,她能动用的力量勘称恐怖,灭了沈家与田家,绰绰有余。
但,依靠女人,周南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况且,这件事情牵扯很大,不仅有五江城主许信参与其中,还有大元宗的身影。这两个庞然大物,周南目前无法撼动,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长起来,必会让他们尝尝家破人亡是何滋味。
甩了甩头,周南将这些思绪深埋心下,此时天色尚早,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在此之前,还有件事他要办。
当三人走出城外,仰头看着那个被吊在一颗大树树叉上的赫长丘,眼神复杂,既惊叹于周南的手段,又觉得树上那个白花花的肉驼子无比辣眼。
虽某些关键部位甚,隔得远就跟没有似得,但柳诗嫣还是俏脸微红的别过头去,嗔道:“怎么会有如此难看之人。”夜孤城也皱着眉头附议:此人像猪!
“此人来原是周家之人,是周家供奉长老之子,在吉原城也算赫赫有名,估摸着吉原城第一嫖客的头衔,非他莫属。”周南仰头,鄙夷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赫长丘,一指点出,绳索断裂,赫长丘身形坠下,一声闷响后,尘土飞扬,地面起了浅坑。
“哎哟!”
赫长秋模糊的嚎了一声,他修为不高,但皮厚肉实,高空坠地也只是给他带来些疼痛之感罢了,摸着肥臀茫然的半睁开双眼,以为自己还在青楼内的厢房中,以为身旁依旧美人在侧,迷迷糊糊伸手拥去,却扑了个空。
凉风打在身上,冷嗖嗖的,他感觉到不对,猛的惊醒过来。只见四周乌漆嘛黑,自己竟躺在荒郊野外。
“你们是谁?可知道我是谁?”赫长秋虽胖,心却不傻,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自己遭人绑了,望着周南三人,神色居然无半点惧色,开口问道。言下之意明显:你们三人有眼无珠,绑了惹不起之人。
周南将脸凑近,问道:“赫公子,赫大少爷,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赫长丘刚刚还有恃无恐,当看清周南那张俊秀无比脸庞就这么凑在自己跟前之时,神色彻底慌张起来,一只肥手不经意间放在胸口处,那里是身*的赫长秋身上唯一的一件物事--一块挂在颈间的玉佩。
周南眼尖,若是没有猜错,这块玉佩里定然藏着信符。
信符虽贵,却也是有价之物,赫长老就这一个儿子,生的如此没用,难听些,哪怕是文剑出手都能轻而易举的收了赫长丘的命,身上没有信符,估计早被人做掉了。
“赫公子,还是别动用信符的好,不然信符还未点燃,你就会死。”赫长丘刚想报信,却听到周南冰冷的话语传来,登时不敢动弹。
树的影,人的名。周志的凄惨死状历历在目,犹在眼前,周南的手段,周志都扛不住,何况自己。这一瞬间,数十种凄惨的死法一一在脑海只闪过。
“周…周…周大少爷,你居然没死?”赫长丘舌头打结,话一出口却觉不对,立马改口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你怎么还活着?”
周南脸色铁青,这怂人只差没尿裤子了,话都不清楚。
“你,那么想我死?”周南眯着眼,紧紧盯着赫长丘,问道。
赫长丘瑟瑟发抖,也不管身上连快布条都没有,扭着肥大的身躯爬起,接着重重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周少爷,不关我的事,饶我狗命呀!”
周南面无表情,如果周家满门磕几个头就能活过来,把脑袋磕破他也愿意。
既然磕头无用,赫长丘磕也白磕。
直到地面都被他不断猛磕之下砸出一个坑,还不见周南应声,赫长丘才停下,一抬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周南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锋利的刀,此时正被他用衣摆细心的擦拭着,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寒光。
钝刀子杀人,最是残忍。
利刀子吓人,最是破胆。
想要儿子出卖老子,难如登天,即便这儿子再没出息也只怕不会干这丧良心之事。
但,人若吓破了胆,却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在周南看来,赫长丘绝不禁吓。
哪来传来的骚味,好难闻,柳诗嫣虽然离得远,都不禁邹着眉头,退的更远。
周南鼻子抽了抽,邹了邹眉,抬头一看,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赫长丘岂止是不禁吓,简直是太不禁吓,这时看见周南在磨刀,居然尿了出来,浑身发软,坐在被自己尿湿的地面,只差没晕过去了,哆哆嗦嗦的盯着周南手里的刀子,像极了一块待宰的肥肉。
“胆如鼠之辈,也配为修士。”周南鄙夷道:“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要你何用?”完周南将手一递,刀架在赫长秋的脖子上。
“想活命吗?”周南速度很快的问道,生怕问的慢了赫长丘来个屎尿横流,那便只能捏着鼻子办事了。
这句话将面若死灰的赫长秋从呆滞中拉了回来,大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泪眼花花的道:“想,只要周少爷不杀我,任何条件我都能办到。”
周南缓缓点头,见火候已成,开口问道:“除了你父子还有周元仕,还有哪些周家人叛变?”
“周元仕名下一百多人,部叛变。”赫长丘果然没让周南失望,一百多人叛变,虽大部分都是周家的普通族人,但也是一股不的力量,难怪周家败得如此彻底。
“周元仕!”周南咬牙,心里将周元仕列为必杀之人。
“大元宗来了多少人?”
“一人!”
“最后一个问题,大元宗的使者与我爷爷对战,可曾负伤?”周南问道。
赫长丘陷入了沉思,仿佛在回忆,过了会道:“我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那使者回到田家之后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脸色有些惨白。”
周南心里暗暗计较,如此看来那使者只怕受了些伤,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若出手,今晚能不能将爷爷的尸身夺回,两。
他若没法出手,有柳诗嫣在,把握便大了。
“好了,问题问完了,你该上路了!”周南突然狞笑道。
赫长丘闻言先是脸色怨恨,接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面色发黑,吼道:“周南,你话不算数,枉为修士!”罢一手抓起胸前的玉佩狠狠一捏,一股青烟自手间冒出,他发疯似的叫道:“我死了,你们也要陪葬,等着我父亲前来娶你们的命吧!哈哈哈哈!”
周南摇了摇头,道:“逗你玩的!”完暗暗朝夜孤城和柳诗嫣打了个眼色,三人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木若呆鸡的赫长丘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现在他还未想通,周南真的就如此放过了他?
“当然不是真的放过他。”面对柳诗嫣的询问,周南道:“一会估计他老子立马便会赶到,有可能我那畜生不如的二爷爷也会一同前来,若是可以,今晚就在此地结果了他们。”周南眼内锋芒毕露,身杀气缭绕。
三人离赫长丘之地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隐在在夜色中。
柳诗嫣若是能将二人牵制住,自己与夜孤城突袭,周南不信,杀不掉这二人。
怕就怕这二人胆如鼠,带一大帮人前来,那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记住!一会动手,尽量离赫长丘那鼠辈远些,一旦他们与赫长丘碰面,我们就没有偷袭的机会了。”周南望着吉原城的方向,开口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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