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行乐处,歌舞白铜鞮。
江城回绿水,花月使人迷。
山公醉酒时,酩酊高阳下。
头上白接篱,倒著还骑马。
岘山临汉水,水绿沙如雪。
上有堕泪碑,青苔久磨灭。
且醉习家池,莫看堕泪碑。
山公欲上马,笑杀襄阳儿。
襄阳曲四首唐代: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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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后世的湖广志:大堤东临汉江,西自万山经澶溪、土门、白龙、东津渡绕城北老龙堤,复至万山之麓,周围四十馀里。”
这也是襄阳城外自发恢复起来的城下坊和商业带。自古便是男女冶游胜地。在本朝历史上甚有名气,也得过许多历代名家老司机的点赞和评分:
像是张柬之的大堤曲“南国多佳人,莫若大堤女。玉床翠羽帐,宝袜莲花炬。”
李贺的大堤曲:“莲风起,江畔春大堤上,留北人。”
李白大堤曲“汉水临襄阳,花开大堤暖。佳期大堤下,泪向南云满。”
杨巨源的大堤曲“二八婵娟大堤女,开炉相对依江渚。待客登楼向水看,”
孟浩然的大堤行“大堤行乐处,车马相驰突。岁岁春草生,踏青二三月。”
对了还有当代的老司机,正在周淮安手下干活的陆龟蒙,早年也做过一首大堤:“大堤春日暮,骢马解镂衢。请君留上客,容妾荐雕胡。”
放到后世的网络上去,就是各种版本“东京炮击指南”“曼谷炮击指南”“东莞夜游记”“阿姆斯特丹手记”之类的热门帖子。
根据所谓的“扬一益二”“楚三陇四”说辞,长安哪怕作为天下之首邑,但是在天下四大风月胜地当中居然还只能垫底的而这襄阳城外的大堤宿,则就是与下游江陵的琵琶坊,并称荆楚风月的精华所在。
特侦队队目慕容鹉转调镇反会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发生在这里。当然了现在这里也随着大批来自关内的移民填户,而再度焕发了另一重的生机盎然。
比如许多来自上京平康里的当红阿姑,行首、牌头们,都纷纷随着竞相离去的京中士民来到了山南境内,然后又像是被繁华所吸聚一般的,天然散落在了这荆襄两地之间。
毕竟,以当今的天下之大和世道纷乱,能够有所相应消费能力和需求市场的,也就是富集了大量官府部门和军队所属,兼带商业与水陆转运枢纽的这两座中心城市名城大邑
也为这由来已久的江汉风月胜地,给添加了许多活色生香的新血和截然不同的异地元素。只是他眼下的任务,则是陪同监视这么一个,身份介于俘虏和客人之间的特殊人物。
在慕容鹉的视线当中,那位生的粗手大脚穿着宽松长衫也掩盖不住,长相很有些凶恶狠戾的目标对象,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情态,据案大吃大喝得满胸满襟都是淋漓尽致的模样。
相对于那些猪牛羊肉的大盘硬菜,或是整只鸡鸭鹅烹制的全盘,他显然更中意的是来自江汉水域的鱼鳖虾蟹,就这么连壳带刺的开怀大嚼进去,再吐出一团团被嚼没滋味的碎渣来。
然后,才是来自南方岭外之地的罐头果子和蜜饯干脯,无论是糖渍的杏子和青梅,还是盐水黄桃和林檎,或又是时鲜的柑橘和石榴,荔枝和桂圆。已然在他面前托盘里堆起了一大盘皮核来。
“我和你说啊,这大江南北的女子各有各的妙处啊。。”
而在楼下,另一名特侦队队官别号“小白狼”的陈不举,也在来此当值的副旅帅王秋面前炫耀到。
“无论是潮州沿海的渔女,还是小江上的船娘人家,湘水沿岸土市的山夷歌会。。。现在大堤又多了平康里来的女菩萨们。这事了之后,我就与你去好好见识一番的。。”
未来被后唐太祖评论为“雄则雄矣,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实惧翻覆毒余也。”的五代吕布李罕之,用块白叠布抹着下颌的粗髯,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饮尽杯盏,凹肚挺胸的打了个饱嗝。
“真是大美快哉也!”
虽然他治军以暴戾凶残著称,但也绝非无脑莽撞之辈在势比人强之下,他也很尽快调整好心态而接受了现状。既然被扣后对方就这么晾放着自己,那或许意味自家还有那么点用处,至少一时性命无虞。
正所谓是既来之则安之,无力抗拒那也尽情受用当下,放宽了心怀能吃就吃、能喝就喝、能睡就睡,哪怕多过一日就赚得一日好了。只见他意犹未尽的咂嘴慢声道:
“接下来,咱又该去哪?”
“此时还早,大堤内外的行曲和剧院都还没开始挂灯张门呢?可以先到最近军俘的编管地去看看,顺便略作一二评鉴如何?”
负责陪同的慕容鹉却是微微一笑:
“行啊。。”
李罕之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道心中却是暗想这才是戏肉所在把。难道是籍自己之口来展示太平贼的“宽仁”?,或又是见证那些与之为敌者的下场么?
毕竟这些日子也见惯了太平贼的财大气粗的物用充裕了,难道接下来就是杀鸡儆猴式的下马威和恐吓震慑手段么。
可是他“李和尚”好歹也是辗转在贼军和官军之间,见多识广经历过来的,当年更是杀过县吏投过王仙芝和黄巢的资历,岂是等闲吓大的的软脚货。
当然了李罕之自不会想到,按照上头的交代事项,慕容鹉也根本不需要刻意引导他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要能够天天带他出来在公开场合多多的露脸,显示一下相应的存在就好了。
而在大堤外一条全新的支流灌渠,因为被截断而露出来的河滩之中。
作为云中将校出身的义儿都都将李存璋,也表情木然而呆滞的拿着工具,挥汗如雨的混迹在了那些劳作的战俘之中,将一块块藏在翻开泥土下的石头挖掘出来,又装筐帮运到岸上去。
作为代北云州的当地人士,他是在亲手杀死了云中防御使段文楚之后,得到了朱邪翼圣的看重,不但拔举在身边为亲兵头领之一,还收养为诸多半亲缘半臣属的义子之一。
然而他的人生与野望也随着关内之战中官军阵营的先胜后败,而到此截然而止了。
这次他是在率领义儿都的骁骑之士,为沙陀本阵断后和阻敌的攻战对冲当中,被太平军车阵中的火器打死打伤好几匹坐骑之后,被惊马拖地甩晕过去被俘的。
但是相比另一位与他一起交替断后的军将,却在冲阵过程当中被重火器打中躯干,而连人带马粉身碎骨只剩下各脑袋还能辨识的左都押牙康君立,他无疑又是幸运的。
也因为,他原本就是代北戍边的军户世代,所以与那些突厥、栗特混混血的沙陀军将相比,在长相上与大多数唐人无异,也得以混过了最初搜捕溃军中的筛查和指认。
敲响金板之间的两刻吃饭时间,也是他们这些在泥泞于辛劳之中忙活了一整天的战俘们,难得放松和休息的间歇所在,以及最为期盼的事物了。
然而在他看来,相比早年一年到头只能吃栗米,间杂着需要大伙煮上老久才能熟透的麦饭,还要打野味来充饥的屯边军户人家光景这些太平贼于战俘的伙食待遇也未免太过优待了。
一筐又一筐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死面饼和大桶的腌菜汤,落到人头上分量多足以让人吃个七八分饱。如果隔三差五再来点腊肉开荤的话,就几乎顶的上牙兵和亲军、帐卫所属的待遇了。
所以,他眼下自觉应该耐心的潜伏下来,暨此打探和窥视到这些太平贼更多的内情,最起码了解到那些火器的跟脚再伺机脱逃回去。好将这些重要消息,告知于节帅和讨击当下以为警醒和戒慎。
随后他就在谷物充分做熟的香味当中看到了今天的晚食那种用力摔在木盘里会啪叽一声挂住掉不下来的浓稠糊糊。而作为搭配的则是每人两个烤得焦黄发黑的拳大豆薯。
于是这些战俘的队伍也隐隐有些骚动起来,因为这种糊糊加豆薯的配给份量上,明显要比饼和汤更多一些,而且越排到最后能够舀到的糊糊越是浓稠。
然而在天边有些灿烂的云霞之下,他们的临时工地里却是走进来了一行人等,又在监管军士和吏员得陪同下,查看起他们这些俘虏的宿所和火厨来。
居中正是一名长相粗狂凶狠的汉子,虽然穿得是一身青色桂管布袍,但是从左右簇拥频频相顾之势上看,怕不是贼中得要紧人物。
只见那人在人群队伍当中扫视了好几遍之后,才用手随意比划着重重点了几下道:
“便就是这几个了。。”
随后满脸茫然无措的李存璋就被人给拉了出去,手中还端持着刚打好吃食的木盘。虽然他表面上谨小慎微,但是内里却是警兆不断因为随后那个汉子在此径直指着他道:
“这个似乎有点儿意思。。”
这句话也让他脊背上的汗毛霎那间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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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河东的太原盆地内,不惜代价全力打破了小天门关和阳曲城,又将其屠戮殆尽以为报复的沙陀代北联军,最终又受阻于河东首府的太原坚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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