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时暖和宋衍生一起去了安山墓园,先是去祭拜了宋家的祖先,还有宋以川。
后来又去了东山,去祭拜许老爷子,和时暖的母亲,许婳。
途中,两人遇到了宋青杨,宋青杨是来祭奠她母亲梁月娥和弟弟小川的。
她站在远处,看着时暖跟宋衍生,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去。
宋家恩怨已了,宋衍生放过了宋青杨,是看在余瑶的面子,也是看在宋家列祖列宗的面子。
曾经在困苦煎熬走行走经年的宋衍生,还能够保持着这份善意和虔诚,时暖觉得很难得。
回程路上,时暖问宋衍生:“你觉得余都和宋青杨之间有爱情吗?”
宋衍生淡淡回了句:“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暖撇嘴,也不埋怨,继续道:“我觉得或多或少,是有的,但应该还没有很满,余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娶一个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娶一个人两次,不管如何,青杨也算苦尽甘来!”
宋衍生没有回应,他想起去年的清明节,时暖尚在国外读书,宋衍生代替时暖来给岳母许婳上坟。
没曾想,居然在墓地遇见时元博跟余都。
宋衍生打算上前打招呼,却听见时元博突然开口,是对余都。
他说:“每一次你来,都会送她栀子花,你这么了解她,倒是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惭愧了!”
余都薄唇微动,说:“你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时元博正往玄虚台上方雏菊,听见他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
跟着,他站直了身子,望着墓碑上笑颜如花的美丽女子,轻轻开口,说:“也许,我对她的爱,真的不及你,你从遇见她的那刻起,几乎就将自己的人生和她绑在了一起,你的所有人生目标,都跟她有关
后来,她走了,你悔不当初,你知道这跟你表姐有关,但你没有证据,你想替她保护暖暖,却又更想尽快让李桂蓉露出马脚放任暖暖遭受委屈,同时,又想获得李桂蓉的信任让她有一天原形毕露。
你一直观察着暖暖,默默的守护着暖暖,你从未告诉过别人,也没有让任何人察觉,但是余都,我是个男人,我为什么能够容忍一个觊觎我妻子的男人留在身边,并且委以重任,你想过其中原因吗?”
时元博道:“因为我怕暖暖有一天真的被欺负,我怕我这个做父亲的,保护不了暖暖,我这人的确自私,自己的女儿自己不顾,却将她交付于你。
但你对小婳的感情,包括对暖暖的感情,都让我坚信若是有一天暖暖有危险,你必定会奋不顾身,你爱小婳,也爱暖暖,我排斥你,可我知道我对不起妻女,这世上多个人爱她们,我觉得,挺好,真的,挺好”
宋衍生拧着眉头站在那里,其实他知晓他不该偷听这一切。
原本他打算离开,只是无意中听到涉及暖暖,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关于余都对宋青杨有没有感情,宋衍生没兴趣知道。
就像他说的,那跟他无关。
余都心中有谁,爱着谁,都跟他无关,因为他知晓,他不会来招惹他的暖暖。
过完年,假期结束,迎来的又是忙碌的人生。
宋衍生很忙,时暖也很忙。
但他们都尽量每日按时下班,回家陪着如初。
宋修文和余瑶也因为如初,经常在宋公馆居住。
只是许老太太最终搬了出去。
廖清河跟许璟领证之后,就置办了一处房产,将老太太接了过去。
老太太习惯了跟许璟一处生活,时暖没法阻拦。
但她经常会带着小如初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还是会将她喊成“小婳”,将如初喊成“暖暖”
时暖心酸的同时,又欣慰。
因为那样,外婆至少不会太痛苦,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在太悲伤!
四月二十四日,是宋衍生和时暖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纪念日前几天,时暖曾跟何美穗,殴小宁一道吃饭,殴小宁问她:“再过几天就是你跟宋先生的结婚纪念日,打算怎么过?”
那一年的时暖,即将二十五岁,是公司的首席总裁,她年轻,漂亮,自信,和当初那个沉郁安静的小女孩完全不同。
她变了,一个叫宋衍生的男人,改变了她。
殴小宁打哈哈道:“什么结婚纪念日啊,我跟王赛都不过的,现在大家都这么忙,节日又越来越多,都过的话,那还不烦死啊!”
何美穗白了她一眼,谁前几天晒了一个钻戒说是王赛结婚纪念日送她的!
也就因为如此,她们才想起此前有一次问过时暖,什么时候很宋衍生领的证。
关于结婚纪念日,时暖从未在意过,到仔细想想,宋衍生似乎比她有心。
她记得,第一年纪念日时,她当时正在国外读书,他在国外公司忙碌,那日回去时,带了一支钢笔给她。
钢笔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她还说他浪费,后来收起来,也没舍得用。
第二年,她正怀孕,宋衍生那天带她出去散心,送了她一束花给她,说愿他们的余生,都能平安顺遂!
他也没说那天是结婚纪念日!
现在想起来,她多少是有些惭愧的。
结婚纪念日的前一天早上早餐时,时暖看向坐在对面沉静用餐的男人。
这个男人长相太过英俊,举手投足间都自成优雅气质。
现如今的他,三十二岁,再过六个月,即将三十三,但是岁月在他脸上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愈发雕琢的他精致迷人。
的确迷人,比如此时此刻,就迷住了时暖的眸。
察觉到时暖在看他,男人挑眉,问:“怎么?我很好看?”
时暖笑:“的确好看,我的先生风情万种,美艳无双!”
这话是夸赞,但是宋衍生听着,却多少有点别扭。
什么叫风情万种,美艳无双?这是形容男人的?
时暖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忙说:“对了,明天下班时,我们在外面吃吧?”
明天,就是他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
宋衍生心领神会,“可以,在外面吃!”
“我请你?”
宋衍生挑眉:“不甚荣幸!”
次天,天气不错,哪怕昨晚其实下了会儿雨。
一大早起床,时暖神清气爽,跟宋衍生一起上班,两人互相看着彼此,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扯出笑意。
时暖下车时,说了句,“下午见!”
宋衍生也说,“嗯,下午见!”
时暖转身,走向大楼,没有回头,但她知道,身后的男人在看着她。
她在期待下班之后,同样,他也是。
上电梯的过程中,时暖遇见了李阳,李阳看见时暖,笑了下,跟她打招呼。
两人一起进入电梯,李阳想起什么,说:“对了,时总,刚才纪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她今晚可能会晚点儿来上班”
时暖怔了下,诧异:“怎么了?夏姐生病了?”
时暖印象中的纪夏,从未请过假,更没有迟到早退过,这次突然要晚点儿,时暖自然担忧。
李阳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纪秘书并未说明原因。
进入办公室后,时暖打电话给纪夏,无奈许久都没人接听。
她正打算挂断,电话居然通了,可电话那端,却是一个男人声音。
他说:“太太,夏夏,在洗手间,您有事吗?”
时暖下意识的挑了下眉,说:“没事”
顿了下,又说:“麻烦迟助理帮我告诉夏姐,我放她半天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对了,你也放半天,我会跟他说!”
那个“他”,自然是指宋衍生。
迟瑞有些窘迫,但还是道了声谢。
时暖挂了电话,转身看着窗外阳光,无声失笑。
她并不知道,迟瑞刚挂掉电话后,就看见纪夏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她看着迟瑞,脸上很红,显然害羞。
迟瑞也有些尴尬,昨晚,他送纪夏回家,本打算离开,没曾想却下起了雨。
但其实也无关下雨,毕竟他开了车,车里也有伞。
但纪夏却伸手拉住了他,说:“等雨停了你再走吧!”
两人交往以来,有过牵手,拥抱,偶尔,彼此亲吻,但次数并不多。
迟瑞是个很腼腆的人,他觉得一切得慢慢的来,尤其是知晓纪夏心里有余都。
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宋青杨,但纪夏是否放下了余都,他并不知晓。
因为不知晓,所以不敢为。
那天,纪夏主动邀请她进入自己的公寓,他没有拒绝。
纪夏的公寓不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客厅的沙发上放着许多洋娃娃。
纪夏说,她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原因,没有玩具,梦想着就是有一天可以有个洋娃娃,工作之后,有了能力,就一下给自己买了许多。
之后,纪夏给他倒水,两个人坐在那里,简单聊着天,但话题多是跟工作有关。
后来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天色也很晚了,迟瑞知晓,自己该走了。
他起身告辞,纪夏没有挽留,而是快步去了卧室,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把伞。
她说:“外面的雨还没有完全停,下车之后还是需要打伞的!”
迟瑞犹豫了下,最终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两个人在门口道别,迟瑞转身离开时,纪夏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她其实很想叫住他,他们都是成年人,交往了一段时间。
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是喜欢的,甚至是爱的。
但她知晓他心里曾经喜欢过宋青杨,以至于许多东西,她不敢去试探。
他们都年纪不小了,知晓许多东西,不能太心急,但是,内心的感情又如何去压抑住呢?
她叹着气关上门,回到客厅坐下,坐的位置恰是迟瑞先前坐的位置。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就那么静默的坐了几分钟,门铃突然响起,她愣了一下,连忙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迟瑞。
她的心口瞬间漏掉了一个节拍,迟瑞抿着唇,举着手中的伞,说:“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这把伞我暂时不需要,所以给你送回来”
她的眸子就那么突然湿了,她一下子上前,冲进了迟瑞的怀里。
迟瑞愣了一下,跟着便听见怀中的女人的哭泣,还有她带着沙哑的嗓音说出的话。
她说:“迟瑞,我爱上你了,你什么时候会爱上我呢?”
迟瑞的大脑就那么轰鸣了一下,他一把将纪夏从怀里扯出来,盯着她湿润的眸子看。
纪夏咬着唇,刚想挣开他转身,迟瑞的吻就那么滚烫的落下。
迟瑞再回来,不是为了还伞,而是想起纪夏关门时的那个眼神。
他觉得自己被刺痛了,他想拥抱她,紧紧的抱着她。
迟瑞带着她退进了房间里,然后一脚踢上了门。
他一边急切的吻着,一边带着怀中的女人往后退。
他们很快退到了沙发上,身上的衣物也越变越少,当最后一点束缚被解除掉的时候,迟瑞放开了她的唇。
再次盯着她的眸子看,他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夏夏!”
纪夏微楞的同时,他的热吻已经重新落下,跟着,他将身子沉下去,贴向她。
那是他们彼此的初次,他们尽情释放着身体里的热量,死死纠缠,沉沦其中,不愿苏醒。
不知道是几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卧室,迟瑞只记得,当结束之后,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微微泛亮了。
纪夏沉沉睡去,迟瑞不忍叫醒她。
他知晓,他们俩今天,都怕是要迟到了。
下午一点半左右,纪夏回到了集团,那时候时暖和李阳正在外面跟客户洽谈合作案。
下午四点半,时暖回到公司,看见纪夏时,纪夏脸上泛着红。
再次看见时暖时,她的脸色泛红。
时暖对她笑的温暖,说:“夏姐,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了!”
纪夏愣了下,脸上更红:“暖暖”
时暖说:“我的夏姐做事缜密细致,有条不紊,工作上从未出过差错,是我最信任的伙伴,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她不会轻易交付感情,可一旦交付,那必定是全部,我很庆幸,夏姐终于遇到了可以交付的那个人我很开心!”
时暖看着时暖,眸子微微湿润,的确,今天来的路上,迟瑞跟她求婚了。
而她,也答应了。
这一年,她刚刚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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