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儿子这副反将一军的态度,容天振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在指责你的父亲吗?我早就跟你说过,做生意要胜不骄,败不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心浮气躁的样子,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怨天怨地,你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把商行交给你?”
容凰寸步不退,他反而提高了声音,仿佛要把多年积怨一口气倒出来:“那您倒是给我一点不用心浮气躁的机会啊!您从来都不相信我!我在您眼里一直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很多事你根本连试都不肯让我试,直接就断定了我不行!”
“连易昕一个小女生,临时抱佛脚的学几句商业术语,都可以让您那么惊喜的夸奖她。我甚至都觉得,如果我不是您的儿子,您是不是还会对我公平一点?”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伪装。在父亲面前伪装成好儿子,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完美王子,在女友面前伪装成好男友他已经伪装得失去耐心了。
他渐渐发现,不管再怎么伪装,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如愿以偿。父亲并没有变得顾家,母亲脸上没有露出笑容,昕昕到现在都没有爱上自己他的伪装所得到的,仅仅是一群花痴女的爱慕,这又有什么意义?
特别是上次的聚餐,他真的是被刺激到了。他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外人,他看到父亲脸上从来不会向自己展露的亲切笑容,他听到父亲和昕昕谈论他从来不愿意和自己谈论的话题他觉得自己的女友都比自己更像父亲的亲人!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做生意,我缺少的只是您给我机会!忘东流临危托孤,他把一个烂盘子交给西陵辰来接,丝毫也没有嫌弃他是晚辈。事后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西陵辰的表现很出色,我们有目共睹。说不定我也能做到啊?也许我还比他更出彩呢?您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试试看呢?”
容天振耐着性子听他发泄完,才顺着他的话道:“你想锻炼,可以啊!你先老老实实的把书念完,从天圣毕业,然后来商行上班,从基层做起,脚踏实地的锻炼,我给你机会!你现在本末倒置,就靠着自己瞎鼓捣,能鼓捣出什么来?”
容凰表情僵了僵,嘴角忽而浮现出一丝略带残忍的笑意:“但是天振商行并不完全是您的!它的起家也来自于我外公家的资金支持,有我外公家的一份,就该有我的一份!不是吗?”
“还是您在害怕吗?您怕我做得太出色,会从您手里再把商行抢回来?”他的神色愈发疯狂,加快了语速,歇斯底里,“还是您打算独占着商行,将来去跟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分?!”
他越说越不成体统,容天振忍无可忍,反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打得他一个踉跄。
“逆子!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不再理会满脸不甘的儿子,他径自拂袖而去。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事后那位科研团队的负责人,竟然又单独找上了自己。
再见面时,他眼中依旧闪动着那令人不舒服的色彩,只是这一回,在那刀锋般的锐利之外,又添加了几分蠢蠢欲动的暗芒。
“容先生,我建议您还是让这个科研项目进行下去,对大家都好。”
听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容天振气笑了:“怎么,是我家那小子还不死心,让你来做说客的?我就明明白白的跟你说了,这个项目我不支持,所以我也不会拨哪怕是一分钱的款。我儿子也没有钱,有必要的话,我甚至可以冻结了他的魔晶卡。”
这意思也很明白,没有钱,你们总不可能白帮他干活吧?
谁知,那负责人竟是不慌不忙,淡淡一笑。
“容先生,我想您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他将一份打印稿交到容天振手中。
“这是我们团队成员的履历表,您看一下。”
容天振接了过来,原本只是随手翻阅,但这一看,却越看越吃惊。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名牌院校毕业,还有在知名研究所工作过的经验,在国际学术刊物上也是发表过不少论文的。可以说,每个人头上都顶着大量的荣誉光环,这是一支真正专业的团队!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
“您认为,以令郎的身份,有能力请到这么豪华的科研班底么?”那负责人轻描淡写的道出了他的疑问。
“什么意思”容天振感到捧着打印稿的双手都在发僵,“你们到底是谁?”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并不仅仅是儿子任性的小打小闹,背后恐怕还埋藏着一个可怕的阴谋!
那负责人卖够了关子,从他手中接回打印稿,神色一端,淡淡开口道:
“我们隶属于天圣皇室,这个项目背后的授意者,是丞相。”
这一句话,他有意说得很慢,似乎是为了留给对方一段充分的消化时间。
丞相!这可真是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啊。容天振脑中嗡嗡作响,惨然苦笑。
是丞相那就难怪了啊。
丞相在国内的风评他很清楚,那就是个标准的野心家,国主的权力都被他架空了一大半,如今朝政基本由他把持,明里暗里也颁布了一系列祸国殃民的命令。还有传言称,他一直都在密图谋朝篡位,为此已经暗中笼络了不少帮手。
只因为他还在位,各级官员少不得要讨好他,会替他,否则对他的骂声,起码还会再翻出几倍。
西陵辰、盛爵元他们可以选择跟他合作,为虎作伥,但自己却无法这样背叛良心,无法为金钱出卖一切。
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阴谋手段他都见过不少。为了商行的生存和发展,即使他也曾被迫一次次将底线放低,却不代表他可以纵容自己彻底没有底线。
有得必有失,是不错的,但总有些东西,是他宁可舍弃收益,也绝不能失去的。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只要是他策划出来的,就一定没安好心。这个生意,是坚决不能再做了。
当那负责人看出他软硬不吃后,倒也没有再勉强他。只是临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句:
“容先生,你很有骨气。但是,你会后悔的。”
明知道拒绝丞相,绝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但容天振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轻易不会去招惹是非,一旦惹上了,却也不会逃避。
和那负责人谈崩后,他立刻和商行联络,要求派出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容凰。同时要防范丞相,起码得先知道他想干什么。皇家科研团队已经尽数撤离了,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条吊坠。他把吊坠带回商行,请科研团队加紧解析,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然而,团队最终给出的答案却令他失望。
他们说,无法解析。
吊坠中的负面能量,并不属于任何一种科学技术。那即使是在修灵界,都是相当罕有的能量。
第一个谜题还没有解开,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个坏消息。
当吊坠还由皇家科研室保管时,他们或许是有专门的处理措施,能够防止负能外泄。现在由天振商行接手,那种负能竟然是溢出吊坠,侵蚀着科研人员的身心,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们的性格。
没出几天,实验室里就状况频出,原本相处得一团和气的团队,每个人都开始变得无比暴躁,为一点小事就能引起争执,甚至是大打出手,不时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
容天振这才真正意识到了吊坠的可怕。如果放任这种东西流通到市面上,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的!不但会给整个社会带来一场灾难,对天振商行的名誉就更是毁灭性的打击。丞相几乎就要借着凰儿的手,彻底毁掉自己的商行啊!
在还没有造成更大的乱子之前,容天振当机立断,把所有的吊坠样品都锁进了仓库,然后重金悬赏,聘请修灵界高人前来处理。
既然研究员说过,这种能量在修灵界都是极其罕见的,容天振起初也没抱特别大的希望。谁知悬赏才发出不久,就有一位高人主动找上了门。
高人不愧是高人,面对一仓库的吊坠,连容天振都开始感到心浮气躁,那高人却始终是面色不改。他细细感应后,便说:
“这是令郎种下的因果。在他引来这股不该存在于世间的力量之时,负面的因果就已经和他的灵魂缠绕在了一起。吊坠里的怨念将会逐步侵蚀他,以他那点实力,根本就无力化解。”
别看容天振平时对儿子严厉,但事关儿子生死,他可是比谁都担心的,连忙询问道:“那该怎样才能助凰儿破局?”他诚心诚意的拱手,“请先生指点!”
那高人叹了口气,抚须垂眉:“如今,就只有一个办法,只不知容先生可愿一试?”
容天振听他有法可施,大喜,连忙答应道:“只要能救凰儿,请先生尽管吩咐,容某无有不遵!”
那高人摇头晃脑,似乎是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才慢慢的道:
“那你听好了,唯一的方法就只有他的血亲,也就是你,提前将怨念全部吸收入体,再缓慢化解。”
“只是这股怨念常驻人体,对你容先生的身体也会有着不小的损害。一日未能除尽,它便会侵蚀你一日。久之,轻则抱病,重则丧命,容先生当真是考虑好了?”
小股怨念便已有着如斯杀伤力,若是一次全部吸收容天振想想便要心底发凉。但事已至此,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儿子他没有选择。
沉默许久,容天振终是一声长叹。
“我长年周旋于生意场,凰儿长到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若是他命里注定有此一劫,能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挡下,保他平安喜乐,也算是天命所归,责无旁贷。”
既然容天振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位高人也就没有再多劝什么。
之后,容天振独自留在仓库中准备,那高人则是在两名员工的陪伴下,被送出了商行。
走出商行大门后,那高人忽然恍惚了一下。他闭了闭眼,止住脑中眩晕,再张眼时,眼神竟是出现了不小的改变。四面张望一番,满脸迷茫。
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自己又是来干什么的?
想来想去也无法解释,那高人也只能一边拍着额头,担忧着自己是不是患了老年痴呆,颤颤巍巍的慢慢走远。
另一边,丞相正在府中来回踱步,为容天振一事大发脾气。
“岂有此理!容天振区区一个小老板,也敢跟我对着干,如此不识抬举!看来他天振商行的好日子,是该过到头了。”
“自古以来,国家重士,农,工,商,他们这帮生意人,本来就是排在最末流的。他们苟利而生,逐利而死,千百年来从未改变!现在时代刚刚对商人宽容一点,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要当家作主,这真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果然哪,”良久,他站定脚步,凝视着周遭的金碧辉煌,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像西陵辰那样的聪明人,毕竟不是那么多。”
“只不知蜃神大人,为何还要主动教他化解之策?”发泄得够了,他又转过身,毕恭毕敬的向那正在长桌上跳动的黑色球体请示。
原来此前那位高人,就是被这蜃神所操控的。他对容天振说的话,自然也都是蜃神想要他说的了。
“别急”那黑球表面裂开一道缝隙,桀桀怪笑,“本尊留下的能量,可不是那么好吞下的。”
“为了维持世间平衡,天道法则从不会允许过于强大的能量存在。物极必反,过盈则亏,皆是定数。”
“本尊的能量中,汇集了这片土地上,人类千万年来积聚的一切望。这么强烈的望,尽数集于他一个普通人之身,天道不容,故将会败坏他的气运。”
“气运?”丞相微微挑眉。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却一向为世人深信不疑。这其中又以皇家尤甚,历代王朝必有龙脉,定天命,掌气运每逢真龙天子下葬,也必定要选择一块“风水宝地”那么,各人的荣辱成败,又果真便与这气运息息相关么?
“每个人拿到的命运牌都是不一样的,”黑球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主动为他解释道,“有人一生顺遂,也有人穷困潦倒,有人长命,有人早夭,世人不知这是天命注定,只一味汲汲钻营,可笑至极。”
“富贵,权势,姻缘,寿命,一切的一切,他们所争取到的,也不过是他们命里该有的。至于命里没有的,呵,终究也只是一场空。”
“容天振这个人,本来命很好,时刻有贵人相助,让他步步高升。气运一败,将会让他不断走下坡路,那么他将来究竟是会破产呢,是重病呢,还是死亡呢?”
丞相听得心喜,脸上也跟着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原来,蜃神大人所教他的根本就不是破局之道,而是用他的儿子当诱饵,布下了一个更大的局,等着他往里面跳
“那我就和蜃神大人,一起拭目以待。”他的笑容加深,又适时的奉承了一句。
仓库内,容天振端正盘坐,开始吸收怨念。
他结起手印,吊坠在他身周围成一圈。在他的印诀引动下,不断有着一缕缕幽紫的负面能量,从吊坠中升腾而起,慢慢注入他的体内。而每一缕能量的注入,都是一次对灵魂的侵蚀,如烈火焚烧,如冰封十里,令他痛苦得不住颤抖。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容凰,却依然在抱怨父亲不理解他。
科研项目被迫终止,他就走另一条路。他砸了好多钱,去投资一档三流的选秀综艺,也想让他们赶在两湖商会微电影上线,和墨家美食城开业时一起推出,把微电影压下去,让电影扑街,并且让昕昕知道,只要我愿意,可以轻易的把一个素人捧成明星,甚至是你的闺蜜徐雯雯,但我偏偏就是不会捧你。
谢少琛得到消息后,给金思琦打了个通讯。
通讯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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