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落没多客气,就进来坐下了,尘十羽将事先做好的烧饼给了她,还热乎着呢。
菠萝饭就没办法了,那是罗帝星要吃的,自己也没多做,倒是给青萝烤的烧饼做多了。
刚接过烧饼时,云碧落眼里明显闪过嫌弃,她更想吃那盘热腾腾的菠萝饭。一边还拿眼睛瞟着,不情不愿的低头咬了一小口。
但就是这一小口,竟是令她瞬间胃口大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厨子,菠萝饭能让人看着流口水也就算了,做个烧饼都能做得这么美味!
“嗯,真好吃!”大半个烧饼没多久就进了肚,云碧落才腾出空来跟十羽说话,“你做饭这么好吃,怎么不去开餐馆?”
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他了。尘十羽随口开了句玩笑:“你这么能吃,我怕开了餐馆被你吃穷了。”
云碧落被逗得笑了出来,而后她又故意撇了撇嘴:“对女生说这么没礼貌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个绅士呢。”
尘十羽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绅士,只是个厨师。”
很有趣的男孩子呢,云碧落不禁又是淡淡一笑:“好吧,那我就谢谢你的款待了,帅气的厨师先生。”
“说真的,你应该有梦想吧,”她又伸手到盘子里拿了张饼,“是比开餐馆更大的梦想。那如果有一天,你的梦想都实现了之后,你想过怎样的生活?”
梦想实现之后么……尘十羽下意识的抚上了颈中的墨翼吊坠,眸中闪过一抹温柔怀念之色。不过很快,他又回过神来:“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吧,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回到原本的世界。”
“唔,”云碧落敷衍的点了点头,对这天昙玩家都迫切渴望的“回归现实”,她却表现得不以为意,“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你告诉我情报的话,也许我也会拿情报来换。”
“你的情报,”尘十羽摩挲着下巴,“莫不是你是月界人这类的,你的名字是叫云碧落吧?”
枭淮是给凤薄凉一人发了资料,她却在收到之后,直接就转给了云界所有人。
倒是与唐暮、萨兰他们不同,他们是把情况告诉值得相信的佐佐木池也,凤薄凉却觉得呢,云界毕竟是自己的阵营,总不能把其他人蒙在鼓里,于是大家也都知道了星界与月界的事情,大多都消化信息量去了。
云碧落没承认自己到底是不是月界人,却是否认了自己的名字:“那不是真名,我的真名是凤舞桐。”
这三个字,对尘十羽而言不过是个普通的名字,但对云碧落,也就是凤舞桐本人却意义重大。
像她们这样的大高手,真名虽然并不代表命门,却也同样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诸如江烬空的“天宫主人”,凤暮山的“九幽殿主”等等,称号即是一种象征身份的尊称,而真名仿佛是将他们从外在的地位剥离,重新变回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这种反差是感的,甚至是令人失去安全感的。也因此,他们只会允许足够亲近的,在自己安全领域内的人这样称呼。
凤舞桐脱口报出名字后,眼中确是有着片刻的怔忡,握着烧饼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一下。似乎连自己也没想到,会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说出真名。但话既出口也无法收回了,她只能小口小口的吃着烧饼,琢磨着该另说点什么。
刚好这时,墨凉城抱着小白兔来了。
“十羽十羽,”墨凉城在门口就嚷嚷起来了,“小黎的胃口好像被我养刁了,它吃了你做的东西之后就不肯再吃我做的了,现在没有夜宵,它闹腾着不肯睡觉,所以我来找你帮忙了。”
“诶……十羽你这里还有客人啊,我是不是来得不巧了?”自顾自说了那么多,注意到旁边的凤舞桐时,墨凉城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啊,对了,你是凉姐新带回来的朋友,云九幽吧?”他一只手还抱着小白兔,腾出另一只手递到她面前,“你好,我是墨凉城。”
“你认错人了。”凤舞桐不冷不热的和他握了下手,“我是她妹妹。”既然已经向十羽说过了真名,也不便在他朋友面前继续以称号敷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第二次报出了真名,“凤舞桐。”
“凤舞桐?不是云碧落吗?”墨凉城回忆了一下凤薄凉转发的资料,“哦哦,你们姐妹都有两个名字的吗?那……我能冒昧问一下你姐姐的名字吗?”
的确很冒昧,但凤舞桐却是鬼使神差的答了出来:“她叫凤歌梧。”
就这么把姐姐卖了。不过反正这两个下位面的人,也从未听说过云九幽云碧落,让他们知道了,或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歌梧,舞桐吗,真好听!”墨凉城称赞了一句,“那,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看在尘十羽的烧饼让自己心情不错的份上,凤舞桐难得耐心的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上穷碧落下黄泉,黄泉即九幽,碧落九幽,分别有天地之意。而凤凰栖于梧桐木,歌舞于其上,故又有歌梧、舞桐。”
墨凉城点了点头:“对了,我们阵营里有个人叫凤栖梧的,你姐跟他的名字还真像,就跟亲姐弟似的。哎,你说他们现实里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要不我介绍他们见见?”
“不用了。我姐没有弟弟,只有我这一个妹妹。”凤舞桐兴致缺缺,“话说回来,你的小白兔是不是都要饿扁了?”
墨凉城疑惑她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但想或许是已经通过记忆水晶球恢复了部分记忆吧?也就没多追问。
尘十羽也分了烧饼给小黎吃,墨凉城撕开烧饼,结果小黎就吃饼里的肉。它的小嘴啃得还相当有技巧,有肉的地方,一点不落,有面皮的地方,一点不碰。
“小黎,不要这么挑食,”墨凉城好声好气的教育它,“你看人家舞桐,全都吃了,你才吃个肉,这样会营养不均衡的……”
小白兔拉着耳朵,不听不听。
很快它就把一个烧饼从当中掏空了,然后又跑去吃另一张烧饼。墨凉城无奈,只能自己吃掉了它剩下的饼皮。
“十羽,你看小黎一点素都不肯吃,这可怎么好?”墨凉城先帮小白兔擦擦嘴,接着半是责怪,半是无奈的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但话是这么说,他却也舍不得不给小黎吃它喜欢的肉食,或许是不想在它人性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失望的情绪。
“它跟我在风界的朋友还真是一个样。”尘十羽也不禁感慨。仔细想想,风界的江晓黎也很喜欢吃肉,小黎也是,还都很挑食。难怪他一开始就觉得小黎有点熟悉,原来是像那个人类“小黎”。
说起来……连名字都这么像,这小白兔小黎,该不会就是她养的宠物吧?
看到墨凉城照顾小白兔的温柔耐心,凤舞桐内心深处,再次有个柔软的角落被击中了。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竟然羡慕起了那只小白兔。
“从她的微表情看来,这次的两个名字倒是真的。”花半夏这会儿才得空向水无念说明,“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就算是凤歌梧和凤舞桐,在五界名单里,一样是查无此人。”
“怎么会?”水无念一头雾水,“可你又说这回是真名啊?那……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花半夏语气凝重,进入天昙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掌控之外”的神情,“她们并不是被召唤而来的玩家,她们是不请自来,擅自闯进这个位面的侵入者。”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还没等水无念消化过来,花半夏又不停口的说了下去,声音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凉意,同样也令每一个人心底发寒,“代表她们拥有完整的记忆,以及,不需要受这里的规矩约束。”
“还有,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天昙是中位面吧?低位面的人不能擅自往高位面跑,除非有足够适应中位面能量的实力……而她们既然能安然无恙的进入天昙,就说明,她们起码有中位面级别的实力。如果她们有心想破坏游戏,这里的玩家,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抗,所有人都只能任由宰割!”
如果按照原本的游戏规则,玩家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里死去,也能完好无损的回到现实。但中位面侵入者的到来,却让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被她们所杀死的玩家,也许就是真正的形神俱灭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水无念担心朋友们的安全,“千珑小姐不会就是被这些中位面的闯入者抓走了吧?”
“说到这个,我记得那两姐妹还有个老大来着,那只小蝙蝠……”水无念懊恼的捶了捶头,威胁越来越多了,“对了,我们能去提醒管理者吗?让他们做点什么?他们应该可以解决的吧?”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花半夏依旧愁眉不展,“从我发现日界实验室的阴谋时,我就一直在尝试联络神。但是……没有回应,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果单是那两姐妹的出现,还可以猜测她们未必就有恶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神也无故失去了联络,恐怕事情就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了。
“如果以最坏的情况去考虑,也许就是这次的乱子比我们能想象到的都还要大,他们都被什么事绊住了,没有时间来理会我们。也就是说……我们就以这种透明人的状态,被抛弃在这里了。”
“我们的情况比玩家还要糟糕,他们至少还有很多同伴,可以一起想办法,相互依靠,但我们见证者却完全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没有人能看见我们,也没有人能听到我们,如果天昙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甚至不敢想我们的下场会是怎样?”
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证天昙的毁灭,然后一直保持这种游离状态,与世隔绝,直到死去呢?还是一旦管理者失败了,他们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保护也会被撤销,他们会被中位面的狂暴能量灌入体内,瞬间死去呢?又或者……?
“对不起,无念。”花半夏轻轻叹了口气,清亮的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尘埃,“虽然我有预知能力,但这次的麻烦涉及到高位面,超出了我能触及的领域,这一次的未来……我也无法预知。”
“……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不是吗?”在此之前,总是她给自己答疑解惑,这次,却是水无念握住了她的手,将内心中的勇气传递给她,“这么想想,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从最初的心神大乱中缓过口气来,水无念反而有种看破一切的平静。如果即将到来的灾厄注定无法改变,他们就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恐惧上。或许还能做点什么,如果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可以做到的话。
“再说,同伴的话,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么?”水无念努力让自己笑了笑,“日界的无魂刃,那家伙总是神神叨叨的,好像知道很多事的样子。这一次休戚相关,他总该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两人顾不得再看云界的其他人,直接就转场回了日界。
屏幕前的观众,有一部分是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也跟着担心起了他们的命运。但也有些人看得开,认为既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水无念还能好好站在这里给大家展示记忆,就说明天昙里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危险,不用太在意的。
所以还有凉霄粉自顾自的扎心:“凉淮进房间就不看了,他们在里面干嘛也不知道了凋谢心碎”
云界这边,不知道危机即将降临的玩家们,照顾宠物的照顾宠物,和朋友聊天的聊天,提早休息的休息,都过得相当自在。而日界这边,却注定是个无眠夜。
刚一转场,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就掀开了夜的狰狞。
两人是追随江冽尘的视角而来因为据系统显示,无魂刃正在看的就是这段视角哪知刚一转场,就发现自己竟是正置身于一座幽暗地牢之中。
只有墙角的几盏煤油灯维持着牢内的照明,一旁还有个小火炉,黯淡的火苗忽明忽灭,在墙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也如同一只伸缩的魔手,一次次抓向那位命悬一线的囚徒。
佐佐木池也被两条铁链吊在墙上,耷拉着脑袋,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现在乱蓬蓬的散开着,垂落额角的几缕发丝,隐隐还能看到掺杂其中的血迹。
旁边还有一名狱卒手持长鞭,正不停的b打着他,鞭子前端已经被染成了鲜红。清脆的噼啪声回荡在寂静的牢房里,有如雷鸣炸响,绝望而犀利。
每一鞭抽下,都能在那消瘦的身形上带起一阵颤栗,就连垂落的发丝也会被短暂惊起,露出下方一张鞭痕狼藉的面庞。
这个时候,他失去血色的嘴唇总会用力的抿紧,克制着不愿在敌人面前哼出一声。但他的面颊却是不住有汗水滚落,汗水又混合着水,触目惊心。
江冽尘就站在前方不远处,冷冷的打量着他的惨状。偶尔会将视线略一偏移,目之所及处,是室内的幽暗一角,那里还扔着一堆奇形怪状的刑具。一眼望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是这牢房内实在太过昏暗,令人辨不清本色,还是在那刑具之下,曾被收割过的无数冤魂,所遗留下的迹与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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