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大河上辈子的时候还不叫陈大河这么土气的名字,而是叫做很光正伟的陈正伟,不过也是平安镇的人,在刚重生到这个年代时,他就跑到平安镇上,上辈子的老房子那里,看看爷爷老爸他们是不是还在,结果一打听,根本就没有这家人。 上辈子时听家里长辈过,他们本来不是土生土长的平安镇人,而是从很远的地方迁移过来的,大概是七十年代初的时候,才来到这边落地生根,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也许他们并没有迁移吧,那么十多年后,应该也没有上辈子的那个陈正伟了。 自己从上辈子回到这里,然后把上辈子的自己弄没了,陈大河很迷糊,不知道这笔账该怎么算,难道并不是同一个世界?可其他所有的他知道的事情都依然照常发生了啊! 难道这就是洪荒流文里面的,大事不改,事可易?类型串了好吧! 当时满脑袋乱成一团的陈大河就想到去老婆的老家,看看是不是也发生了变化,可那个时候,外面社会上的情况比他脑子里更乱,口袋里更是比脸还干净,而且路途也不近,便耽搁了下来,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三蹦子欢快地蹦进了石松县汽车站,陈大河这次并没有马上转车,而是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来,翻出包子鸡蛋,吃了个囫囵饱,又拿着搪瓷缸子到车站茶水室接了杯凉开水,咕隆咕隆灌下去,再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又跑到车站边上的卖部买了一大堆水果罐头和几包红糖提着,这才去停车场找到开往桃花镇的车爬了上去。 半个时之后,就到了桃花镇,陈大河在路边下车,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这里可不是他一直生活的平安镇,也不是后世熟悉的桃花镇,而是一个和张庄差不多,甚至比张庄更烂的过路街镇。 上辈子熟悉的一排排整齐的农村别墅不见踪影,只有大片的农田,可是,老婆,呃,不对,是老丈人他们家在哪里来着? 正好前面有人过来,陈大河逮住就问,“大叔,请问下黑闸九队怎么走?” 那人指着斜前方,“前面就是。” “谢谢啊!” 沿着田埂高一脚低一脚的,终于到了老婆他们家所在的村子。 “干什么的?” 刚进村就被人拦住了,对陌生人的警惕性很高啊。 陈大河立刻停下,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同志您好,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 “我找郑新国,请问您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哦,郑啊,”那人指着一栋低矮的土墙屋,“就那里,直接过去就行,不过这时候他应该在地里干活,没那么快回来。” 竟然真的在?陈大河心里涌起一股惊喜。 不过,郑?老丈人好像不算吧。 随即反应过来,上辈子的老丈人现在貌似也就和自己一般大吧,汗一个。 按照那人的指引,陈大河走到郑家门前,又有些踟躇,最后牙一咬,大声叫道,“有人在吗?” 大门开着,却没人回应,这时隔壁倒有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你找谁啊?” “您好,我找下郑新国。”陈大河看看屋里,又看看他,“好像家里没人在。” “对,他们都下地双抢去了,”那人招招手,“我也是刚回来,要不你到我这坐坐。” 双抢啊,陈家今年的双抢都是陈德山那个建筑队的人干的,当然,都是互相帮忙轮流着来,把陈大河闲得都快忘了。 “哦哦,谢谢。”陈大河反而舒了口气,人不在家,省了一大堆谎话,也正好找这位打听点东西。 “你是新国他们家亲戚?”那人把陈大河接进屋,拉过椅子请他坐下,又倒了碗水,这才陪坐在边上话。 “啊,不是,”陈大河笑着摇摇头,“就是以前见过,这次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还没请教怎么称呼您呢。” 这时陈大河才看清,眼前这人上辈子还见过,好像也姓郑,不过那时已经是个老爷子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年轻,貌似还跟老丈人家沾点亲,经常到郑家来串门。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那人瞟了一眼放在旁边装着的罐头红糖兜袋子,哈哈一笑,“叫我老郑就行,跟新国他们是本家。” 只是见过就送这么重的礼,谁信呐,要么是眼前这年轻人家里有背景,要么就是两人关系很近,可不像他的那么简单。 陈大河也不管这位老郑心里的心思,只是拐弯抹角地套着话,凭着上辈子跟人打交道的经验,没怎么费功夫,就把老丈人家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坐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陈大河就起身告辞,指着那堆罐头袋子道,“郑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您把这个转交给他。” “这么快就走啊,”老郑连忙站起来,“要不今就住这,好歹吃顿晚饭不是,我这就去叫郑回来。” “不用不用,我真的还有事,”陈大河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行李,“您看我还要去赶车呢。” 几番推辞之后,陈大河才从老郑家出来,经过老丈人家门口时,深深地看了一眼,才往公路走去。 都变了啊,上辈子时,因为家境不好,老丈人要二十多岁时,才在同村人的介绍下,和邻村的丈母娘相亲结婚,而在这个世界,他却早早地和一个同村女生订了亲,只等过两年就结婚了,按现在农村的规矩,订了亲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绝无可能反悔,这么一来,就算他过几年生了个女儿,也许还叫郑蓉蓉,可也不再是上辈子的那个人。 陈正伟没了,郑蓉蓉也不会再有,更不会有那个让人头疼的可爱儿子,他也终于断了心里最后一丝羁绊,和前世做了最后的了断,以后,就只有一个完完全全的陈大河,只是,在心里,总有一丝惆怅难以抹去。 从桃花镇到石松县,再从石松县到岳阳,运气还不错,看在他拿着北大录取通知书的份上,竟然买到了一张去广州的卧铺车票,至于为什么是去广州而不是首都,售票员连问都没问,白费了陈大河提前想好的借口。 等其他人挤上车之后,陈大河才慢悠悠地拎着行李上了火车,又不是没位置,一个个的那么着急干嘛。 把两个兜放到行李架上,藏着票子和金子的被子则放到铺位上,就这么用身体靠着,陈大河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醒来时,火车已经到了gd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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