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帐子后转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宽大的衣袍酱色飘逸,正是师毛一道。 毛师面目红润,躬身回答:“圣上莫急,此次是有风寒在先,得先治好了风寒,才可用药,不过,圣上这咳得厉害,晚上睡前可以服上一丸,以助安眠。” 着,呈上手中一个盒子。 王喜忙接了过来,里头是一个丸龙眼大的蜜色药丸,隐隐有香气传出。 他看向毛师。 “此番加了蜜进去,颜色要浅一些,主要是为了平喘。”毛师解释。 梁弘微微闭着眼睛,点头。 毛师就退了出去。 晚上,梁弘果然睡得安稳了些。 他把剩下的几丸药都吃了下去。 太后寝宫里,绿萍正在给她布菜。 太后慢慢地喝了几口汤水,抿一抿,:“见过他了?” 绿萍放下手中的银筷,俯身:“是,他叫娘娘放心,必当尽心竭力。” 太后“唔”了一声,伸了碗,绿萍在里头添了一勺汤,又端过另外一碗羹汤。 洁白的瓷碗,当中盛着玉色的羹,晶莹发亮。 这是一早膳房刚送来的珍珠米,里头加了各色滋补的药材,张嫣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每日一碗药膳的习惯。 一时无声,绿萍方默默地垂手立着。 方才她去见了毛师,问了梁弘的情况,毛师只是点头,知道了。 “郑家,那个祸头子如今怎么样了?” 太后放下勺子,清脆的碰撞声,绿萍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她觑着太后的神情,轻声:“好像听已经痴傻了。” 郑云意被内刑司的人提去,还没开始审问,就吓晕过去了。 太后哼了一声,:“倒是便宜她了。” 她的目光中有一丝冷意。 绿萍埋下了头。 张嫣岂会这么就算了? 安庆公主那般样子,谁见了不心疼? 郑云意也只不过是个卒子罢了。 郑府。 金氏正呆呆地坐在屋子里,两眼发呆。 窗外有知了叫,一声一声,让人显得更是烦躁。 门外,吴妈妈正带着两个丫鬟在廊下泼水,这已经是第二遭了,每根廊柱子都擦洗了,地上也是光亮得很,似乎这样这能带来几分凉意。 这热得太快,每日午后都要泼水降温。 吴妈妈尽量叮嘱丫头门轻声。 夫人心情不好。 郑卓信走了已经二十来日了,也不知如今怎样? 金氏每每想到此处,她就恨得牙齿痒痒。 都是那个郑云意,都是她,平白给郑家招来这泼的祸事。 她就不该带她进宫,如果可以,她真想退回到那日进宫的时候,郑云意来求她,她什么也不会答应她。 她就是来讨债的,差点毁了整个郑家不,还牵累了她的容姐儿。 这些姨娘养的下贱坯子。 她的一双儿女都被牵了进去。 想着今日二少奶奶来请安,看着她那凸起的肚子,总觉得是来嘲笑她。 她的信哥儿一人在外受苦,他们却躲在这府里安然地享富贵,孩子一窝一窝地生。 她的信哥儿如今还是独自一人。 要是她的信哥儿有个什么,她...... 金氏不敢想下去了。 金氏看着窗外,很是安静。 这院子里,如今少有人过来。 郑云意已经被送到那家庙里去了。 她已经半痴傻了。 郑国公看着她那样子,不顾张姨娘的哀求,毅然给送进了家庙。 因为郑云意嘴里整日念叨着一些话,一些不能让旁人听去了的话。 也辛亏得她痴傻,不然,梁弘岂会放过她?如今这样,倒是更好。 只是,她留下的摊子,却要她们来收拾。 想到郑容跪在梓华宫门口,金氏就心痛。 她的容姐儿,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个太贵妃娘娘给一个的贵人下跪,都是拜郑云意所赐。 她知道,容姐儿这一跪,是有多不得已。 还有信哥儿,竟然远去千里,去那苦寒之地,给那郝明秀寻那什么安胎之药。 这是成心的吧? 郝明秀这是要报复。 郑云意的那些话,让人胆战心惊:故意的,她郝明秀是故意的。 她信。 自从知道郝明秀就是瑾贵人之后,金氏的一颗心就没有安生过。 她还专门进宫找了郑容,起这件事情来。 郑容虽然没有什么,却是眼眸子里也是有着担心。 “怎么就没有死了呢?” 她恨恨地想。 只是可惜了周霓虹,那个替郑云意死的周家姐。 金氏烦闷,她起身,走了出去,望着清风院:信儿什么时候回来? 清风院里依旧洒扫得干净。 她信步走了进去,几个厮迎了出来。 她看着阶梯下的顺子:“少爷不在,他那些衣裳,箱笼依旧要翻晒,擦洗,书本笔墨常换,知道么?” 顺子答应了一声,她边边进了卧房。 看了一圈,指挥顺子几人把那柜子打开,翻了一翻,皱了眉毛:这里头的一些冬日的大裳都有些味了。 “把这些都搬出去,在那院子里晒一晒,见见阳光,不得你们这些子偷懒,闻闻?不知道,这六月里这些衣裳都要重新翻晒的么?如今可见你们是惫懒了。” 吴妈妈也唠叨了几句。 郑卓信身边没有个丫鬟,都是清一色的厮,这自然就要差了许多。 几人忙诺诺地应了,赶紧抱的抱,搬的搬,全弄了出去。 金氏见到顺子拿了一件袍子,忙这个不能在阳光下暴晒,拦了下来。 她抖开,闻一闻,还好。 正要重新叠了回去,目光一顿。 后背上似乎修补过。 她用手撩了起来,是祥云纹,绣得很是精巧, 有些熟悉。 这针法? 她细细地对光看了一会,不动声色地又放下。 顺子送她出了门。 到了门口,金氏又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得很,她叹了一口气,人都没有回来,有什么好的? 方才那件衣裳,上面的云纹曾经修补过。 那精致的针法,她认识,是苏暖的针线活。 这件蜀锦的棉袍子,应该是去岁新做的,什么时候破的? 她本来想问一问顺子,郑卓信的衣裳平日里都是他收拾的。却是想到如今郑卓信哪里都不知道,又失去了兴趣。 金氏看着满院子的衣裳,嘱咐顺子她们到时记得收回去,就带了吴妈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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