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出了和尚原和大散关,不远就是长安城了!高宗朝时,吴阶奉命守卫蜀地,都不曾出兵长安,如今,我们可是违背高宗陛下的诏书更进一步啦……”
“是啊,将军,想到鞑子阔端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在下心里就是两个字,痛快!”
在通往京兆府的官道上,一支一千余人的宋军骑兵正在大摇大摆地行进着,“宋”字大旗也是迎风飘扬,看起来十分惹眼,而率领支军队的将领,则是大名鼎鼎的王坚。
“注意……鞑子来了!”
听到了部下的报告,王坚大喜,向着将士们挥了挥手,准备再次后队变前队,来场“溃败而逃”的好戏:
“是啊……全军听令,准备接客!”
远远的看见蒙古军之后,宋军几乎就是扭头狂逃,然而,和上次不同,当宋军跑出十几里地之后,蒙古军并没有追击,疑惑之下,王坚再次派出侦骑前去窥探蒙古军,却发觉蒙古军正在原地扎营,连一点追击的动作也没有。
“看来,这回带兵的将领不是汪德臣就是阔端!全军注意,留少部分人马在大散关诱敌深入,其他人随本官杀向文州!”
“是!”
王坚撤出大散关之后,蒙古军随即直逼兴元府,然而,当他们于五月十八进占兴元府时,却发现宋军早已经将全城人口迁走,甚至连辎重粮食家畜也被宋兵打包带走了。
“狗蛮子,竟敢偷袭本王……”
看着连只狗都没有的兴元府,蒙古军统帅阔端王子不禁大怒,下令将兴元府全城放火烧掉……熊熊烈火很快吞噬了不大的兴元府,在大火的印衬下,阔端那副狰狞的表情宛如来自地狱的厉鬼一般,令人胆寒。
火烧兴元之后,由于无法继续进攻四川,蒙古军旋即撤军,准备经过文州城返回秦州。只不过,这次不等阔端率军到达文州,就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王坚率领宋兵偷袭文州城,守卫文州的蒙古军将领汪德臣仅以身免。对此,阔端又是恨得咬牙切齿:
“王坚,本王定要将汝剥皮挖心,方能解本王心中之恨……”
文州失守,阔端率军行进神速,几乎就在一一夜之内就已经赶到了城下,由于忌惮宋军的火器,因此阔端命令全军后退几里路扎营,没有命令不得靠近文州城。
“报——大王,宋蛮子早已逃窜而去,现在文州已经没有蛮子了……”
“嗯!”阔端拿起酒杯,将里边的马奶酒一饮而尽,然后才不慌不忙地对着自己的部将下令道:
“传令!进入文州……”
“遵命!”
文州城位于河谷旁的一座山上,由于地势较高,全城的饮水除了河流之外就全靠城里的一口老井。这口井修建于唐代,在数百年的时间里几乎从未干涸过,因此也被文州人视为“救命井”……鉴于此,阔端认定,即使王坚要率军反扑,自己也可以凭借这唯一的水源和城里的粮库坚持些时日,最后,王坚所部必将因为损失过大而撤军,而到时,蒙古军则可乘胜追击,将王坚的狗头砍下。
“报——大王,城内粮库完好无损,粮食充裕……”
“报——大王,城中老井并未遭到宋蛮子破坏,一切照旧!”
“哈哈哈哈……”听闻“喜讯”的阔端不禁有些飘飘然,大摇大摆地走进府衙坐定,然后吩咐士卒取些井水来给他解解渴。不过,当第一口水喝进嘴里之后,阔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噗——娘的,这水里咋全是马尿?”
“王爷……”看到阔端一脸扫兴,他的狗头军师杨循当即大惊失色,似乎意料到了什么:
“王爷还是去看看粮库,不定蛮子已经用沙土替代粮食了……”
“轰——”
一声炮响过后,一发炮弹从文州城外飞入城中,几乎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府衙,阔端大惊,匆忙登上城头,这才发觉王坚已经率军宋兵把文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片刻之后,一个宋军士卒出阵,对着城头上的阔端得意洋洋地喊道:
“鞑子阔端,王大人送你的马尿味道不错吧,告诉你,除了那口井,文州城的其他地方是找不到水的!至于粮食,嘿嘿,王大人早已将其搬空,剩下的只是霉变的大米和沙土罢了……”
“呸,蛮子王坚!你这是想饿死渴死我们啊……”阔端暴怒,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中了王坚的欲擒故纵之计。眼下,蒙古军军中存粮已经所剩无几,若是再不准备突围,只怕再过几日,阔端就真的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爷,在下以为,还是集中精锐赶紧趁夜突围,否则……到时我军就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了……”杨循反应挺快,当即就想到了突围之策,可是,他的话却招来了阔端的一记耳光:
“蠢蛋,汝既然知道突围,为何不事先提醒本王?既然你不怕蛮子的火器,那就请你先突围吧!”
“王爷,若是再拖下去,我军将会全军覆没……”杨循仍然不死心,正当他准备继续劝阔端之时,阔端就不耐烦地吼道:
“狗汉奴,给本王走开!”
阔端话音刚落,随着一声炮响,王坚指挥着宋军“炮兵”开始炮轰文州城,霎时,的文州城就笼罩在了一片炮火之中,待宋军炮弹用尽,蒙古军也已经是哀嚎遍地、死伤惨重……混乱之中,城墙上的阔端被炮弹炸飞了一条腿,当场就成了残废,见此情景,宋军将士在城下哈哈大笑,仿佛在看一场喜剧一般。
几乎就在王坚率军包围文州城的同时,远在边的哈拉和林,勉强夺回老巢的蒙古摄政皇后脱列哥那则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的宠臣波斯人法提玛,法提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始终不敢抬头正视脱列哥那……
原来,在谢道清的病情基本稳定之后,法提玛就“迫不及待”得提出,可以让她和萧媞去充当女奴前去放羊,以免让她们闲着……对此,脱列哥那深以为然,当即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不过,萧媞早已经不愿再忍受如此凌()辱,于是也将其当成了逃离魔窟的良机,她瞅准了蒙古军傍晚看守松懈的时候,丢下羊群,带着谢道清和赵珍珠踏上了漫长的逃亡之路。
“法提玛,汝……汝竟敢借放羊之名放走谢氏,你难道是宋蛮子的奸细吗?”
“皇后明鉴,臣对大蒙古国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放走谢氏、吃里扒外的事情啊……”
听了法提玛所谓的解释之后,脱列哥那只是苦笑一声,接着就走到法提玛面前,一脚就踹掉了他的两颗门牙。法提玛虽满嘴是血,但却丝毫不敢伸手擦掉血迹,只能将被打掉的门牙往嘴里咽。
“皇后饶命……饶命……”
“饶命?可以啊……”脱列哥那冷笑着,蹲下身看了看早已经是浑身冷汗直冒、魂不附体的法提玛,一会之后才慢悠悠地跟他出了一个“条件”:
“你去,给本后把谢氏和萧氏抓回来砍手砍脚,否则……到时可休怪本后无情!”
“是是是……的遵命……”
离开宫帐之后,法提玛急忙召集了数百蒙古军,开始向着哈拉和林以南进行搜索。按照他的估计,萧媞她们应该会一路向南逃跑,因为那里才是向着中原的正确方向,岂料,经过大半的搜索,蒙古军沮丧地发现除了一个刚刚熄灭的火堆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找到。不过,一个士卒看着冒着缕缕青烟的火堆,忽然间就有了主意:
“大人……如此来,萧氏在夜里必将点火取暖,到时候,我们再去寻找,则必能活捉她们……”
“妙计……”
“看,姐姐……这不是又有火啦……”
当黑夜再一次降临之时,萧媞用“钻木取火”的方式再次升起了火堆,并将刚从河里抓到的鱼虾做成串放在火上烤熟。而靠在她身上的谢道清眼里则满是不解,在时候做饭时,她都是用火石或发烛生火,至于什么钻木取火,她则是一窍不通……至少在谢道清看来,萧媞简直是在变戏法,用一块木头,再加上一根普通的木棍就可以生火,看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冷死了,要是斗篷还在就好了……”
随着夜晚来临,草原上的气温开始急剧下降,萧媞不由得将赵珍珠抱到了火堆旁,一边还吓唬她不要去碰火苗,否则手受伤了自己就不要她了……赵珍珠倒也很听话,坐在萧媞的腿上轻抚着母亲的长发,丝毫都没有去触碰火焰。
看着欢快跳动着火苗,一直沉默不语的谢道清忽然向萧媞提出了一个“颇为现实”、但却在她心中压抑许久的问题:
“妹妹,你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到江南吗?”
听闻此言,萧媞先是一愣,接着就微笑着道:
“当然可以啦,有萧媞在,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对整个下的地理走向都挺熟悉,不愁回不去!”
其实,萧媞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在暗牢里的时候,赵嫣曾经对她中都外的紫荆关附近有一块山间平地,那里有一架飞机是自己来救她时驾驶的,只要一有机会逃跑,那么那架飞机就可以是不错的交通工具,可以帮她们回到临安府。
“那就好了……”经过了一多的奔波,谢道清早已经疲惫不堪。若是过去,恐怕这时候她早已经和衣而卧了,然而,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她却不敢放心睡去,唯恐会有什么猛兽突然过来,一口就将她们吃掉。不过,她的这点心思却瞒不过萧媞:
“姐姐,你和赵珍珠就先睡吧,要不明还得赶路呢……”
这个时候,萧媞也早已经松懈,待谢道清抱着赵珍珠躺在她的腿上之后,她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上的冷月,一边轻声哼着歌,岂料,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暗夜里的一双眼睛给看在了眼里……
“法提玛大人,的看到谢氏和萧氏母女了,她们正在火堆旁睡觉,看起来似乎没有防备……”
听了细作的报告,躲在山丘后边的法提玛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当即,他向着身后的士卒指了指前面,几个骑兵领命,策马从四个方向朝着萧媞她们的所在地悄悄开始了围拢……而对于迫在眉睫的危险,萧媞却是一无所知,方才在疲惫的驱使下,她也忍不住,坐着就沉沉睡去了。
仅仅一会儿功夫,蒙古兵就骑着马冲到了她们身旁,铁蹄径直就将火堆踏灭了,猝然惊醒之后,谢道清和萧媞这才意识到,她们已经再度落入了蒙古军的魔掌之中。
“谢氏、萧氏,还不快爬起来?”
冰冷的月光之下,看着她们惨白而绝望的面容,那些“得胜”的蒙古兵不禁哈哈大笑。然后不由分就将萧媞母女和谢道清拉上战马,向着法提玛的停留地疾驰而去……
“哟,跑得还挺快的啊,既然要跑,你们怎么也不懂脱掉囚衣呢……”
借着火把的亮光,缺了两颗牙的法提玛用他那如同老鹰一般的蓝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三个衣衫褴褛的“犯人”,霎时,一股报复的欲望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死婊()子,要不是因为你们,老爷我才不会少两颗门牙!既然都落到了我的手里,那就由不得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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