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奶奶慌里慌张的样子,叔叔婶子们意识到事态比较严重了。那时候的村里人可真的是热心肠,可以我们歪脖树村的二百多户人家,家家都互有往来,平时谁家垒个土墙、苫个房子什么的,根本不用叫人,你这边叮叮当当一响,早有左邻右舍的热心肠的乡亲们奔过来了。
我发现我们家跟歪脖树村的所有家都有亲戚,不是叫老姑二姨三大爷,就是叫四叔大娘七舅姥爷的。那份亲情,起来还真是十分怀念。
大家伙儿也没心思看电影了,簇拥着疑惑不解的爷爷和我几位叔叔大爷们,急匆匆地向家里跑去。一路上,就听我奶奶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也不知道老大这是咋地了,吃完下晚儿饭就没精神,连电影都不看了,就是想睡觉。你们走了没多一会儿,他就从炕上爬起来,对着我嘿嘿嘿地傻笑!”
“他笑啥?”我爷边走边问。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不是好声儿,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让人听着后脖根儿嗖嗖冒凉气儿!而且,他那个声儿,不像……不像个男的声儿……”
爷爷不禁一阵纳闷儿,显然是没有充分领会我奶这句饱含深意的话是啥意思,怎么叫不像个男的声儿?一伙儿人足有十来位,呼呼啦啦就进了当院儿。
我们东北地广人稀,所以每家每户盖的房子围起来的院儿那都是长宽几十米的,用句东北土话来:院脖子贼拉长。我爷家的老房子,院门离房门足有三十米长!
他们刚到大门口儿,就听正房窗户哪儿传来了几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这儿暖和,我不走了,这火炕睡着多得劲儿,我那屋儿住着太憋屈,还老反潮!”
我爷爷带着头儿,走到房门前就抄起了顶门杠,一行人跟着他三两步就进了屋门。据我爷我奶在几十年后给我讲这个事的时候,他们一进屋就看见我大大爷坐在炕上,背靠着窗台,正在那儿围着个大被,嘿嘿嘿地看着门口发笑。
那个笑,太瘆人了!这么比方吧,你们可能都没见过鬼,那你们见过精神病吧?或者是疯子、傻子,当时这种笑就跟这疯傻之人对着你嘿嘿嘿地笑有一拼!就是那种不怀好意、让你琢磨不出究竟在笑什么的那种阴森的感觉。
我大大爷正在瘆人地边笑边自言自语,忽见我爷抄着顶门杠进来了,居然大惊失色,叫了一声“哎呀妈呀”,转身就往炕稍跑。一个垫步,十分灵巧地上了被货垛。这也是俺们东北的叫法,就是十来件被褥叠好后堆在一起,简称被货垛。
要知道我大大爷至少应该有170斤,可身在被货垛上的他居然好不倾斜歪倒,就跟四两棉花一般,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眼睛不住地看着我爷。
忘了交待了,我爷、我老叔还有我爸,都是木匠。虽然我没有从他们那里继承这项伟大的手艺,但我时候对于看着父辈们使着笨重的大钜、你拉我推地忙活半个钟头才破开一片木板,十分好奇和神往。大家别瞧不起手艺人,你要是三个月能自己摸索出打一副板凳出来,我算你狠!
不管怎么我终究还是没有继承他们的遗志,走上了求学之路。但是我多多少少是知道,木匠师傅那还是有些异于常人的不本事的。后面有机会再聊。
单我爷,见我大大爷这副模样,跟个农村媳妇儿似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他抖丹田气喊了一声:“你是个谁!装神弄鬼儿的!!”
这时候一起来的人已经多多少少看出来,这可能是有鬼魂附体了。火力相对较弱的几位已经开始暗自后悔,怎么跑到闹鬼的地方来了!这要是一不心被上了身,搞不好都兴许给吓出精神病来!
我爷后来跟我,他也是听师父口头起过鬼魂附身的事情。实际上被附身时,除了人感觉不舒服之外,附在人身上的鬼魂其实也不好受,毕竟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两者独立于彼此的空间,互不相扰才是自然法则。所以一般来,有鬼魂附体,即使你不去强加干扰,他也自然会一两日就离去了。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就是奔着鱼死破来的,那只能找懂行的想办法借助道术、法器、经咒驱逐了。
我爷平日里行的端走的正,是村里公认的老好人。这么吧,我爷去世后十来年了,有老相亲念起他来还,我爷这人厚道,经常有邻居找他修个铁锹二尺钩什么的,他就算是正在吃饭,也会立马放下碗筷去给人家修理好。一直以来都以我爷爷这样一个老实本分的手艺人吃亏让人的人生准则要求自己。
我爷当时见我大大爷被鬼附了身,抄起顶门杠就上了炕,过来抓他。按我爷可没有我大大爷那么壮,平日里要是摔跤什么的,我大大爷让我爷两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今,我大大爷似乎真的就像个媳妇儿似的,看见我爷过来抓他,不敢直接看我爷,反而扭扭捏捏地躲闪,据我们街坊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们回忆,我大大爷当时活脱就是一个戏台上扮演丫头的样子,让人看着既好笑又诡异。
我爷不但没有抓到我大大爷,反而让他钻了一个空子,从腋下逃了过去。因为屋里面挤了差不多二十多人,我大大爷想跑出去那是没门儿了,他见无处躲藏,居然一翻身,如同猴子一般跳上了晾杆子!
什么是晾杆子?可能南方的朋友没有印象,我们东北农村一般家里都住大炕,在炕沿上方会挂起来三四米长、两米多高的一根鹅蛋粗细的杆子,一般是大红色,平时用来挂点衣服、手巾什么的。这就叫晾杆子。
一般晾杆子每头都会用一根绳子钉在墙上,寻常的一些挂的东西足够承重了。可是今晚上,是我那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大大爷,他粗壮的身子如同猫一般灵活,一扭身子就上去了,牢牢地挂在晾杆子上!据我奶回忆,那就像是耍戏法、演杂技!
我很遗憾那时候怎么家里面没有手机啊,要是拍下来,是不是就可以作为有灵体附身的非常直接的图片证据了?可惜,只能听人家口头来、我今再用笔头转述了!
我爷也着实被惊了一下,谁见过二百来斤的人上杆子就离地两米多上去了?不过我爷有一点好,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鬼怪作妖!他吩咐我三大爷还有我老叔等几个伙子,不由分先上去抓我大大爷下来。
接下来请参照花果山水帘洞前的景象来体会,我大大爷俨然成了孙猴儿一般,上下蹿跳,从南炕沿跳到北窗户,从地上又上了房梁!
我儿时读七侠五义,看到展昭和白玉堂飞身就上房坡的桥段,不由得想起来我大大爷当年,那也是挑战地心引力可以行走于屋脊高墙之上、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的武林高手啊!
作为一个理工男,我想从物理学角度分析这个事件,可惜最终失败了。这是一个不符合物理学,也不符合神学的事件!附体的人,怎么可能连体重都减轻了?除非有一种可能,也是我想起来又感觉一阵后怕的可能:浮力!有人在托着他!
我在一个黑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想起这件老家发生过的灵异事件,猛地想到了如上这种可能,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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