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宝林此刻心中满是不情愿。
一是快到春节了,中国人最讲究团圆佳节不离家门,多远都要赶回来,临近年底事情也不少,要帐、送礼、谈明年开春的货源,接待来往宾朋,因此付宝林归心似箭,呗苏家在开原城西关里给拦住,十分不悦。
其二,爹爹传授自己这门手艺的时候有明确交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易使用这门祝由十三针的技法。一是考虑到那毕竟不是寻常人得的病,也不是医生寻常遇到的病例,二一中医代代相传也代代流失掉了很多宝贵的经验,一旦付宝林在执行这项技法的过程中,稍有差池那就是要出人命的。作为医生你可以你看不了这个病,但是你把人治死了,以后还怎么干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要纪家的管事人亲手签了字,付宝林才答应给他们家老太太看病。如今这苏家也闻风而来,要是明张王李赵随便哪一家都来找他,这病是看还是不看!不看,人家你厚此薄彼,见人下菜碟儿,医德全无,看的话,又有以上那么多要命的顾虑!
苏家管家那是个精细鬼伶俐虫,搭眼一看也就明白了八九,急忙悄悄地跟苏掌柜的道:“东家,我听这个付先生轻易是不敢擅用这针法的,您要不出出头,好好求一下他吧!有啥顾虑咱们打开窗亮话,少爷这身子重要啊!”
苏掌柜的一听人家管家言之有理,急忙扑通一声就跪在付先生面前,痛哭流涕,爹疼儿子那是真伤心了。付宝林也是为人父的人,见苏掌柜的实在是伤心欲绝,医者父母心,只好勉强答应了。
没想到,这一进苏家的门,就如同踏入了龙潭虎穴!
少爷苏关宝躺在床上,周身上下横七竖八绑了个结结实实。不绑着不行啊,他闹腾,一会儿去厨房吃米,一会儿又闯入内宅翻箱倒柜地试衣裳,那个言谈举止生容相貌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付宝林简单地休息了片刻,用了茶点,心想着我赶紧给他看病吧,看完之后我封针了,以后再不给人看这种外科病了,这风险可太大了!他进了苏关宝的寝室,还没等搭上少爷的脉,就听少爷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付宝林!又他娘的是你!”
这个声音可是太熟悉了!原来,附在少爷苏关宝身上的这个鬼魂,居然还是前者在纪老太太身上附着的那个!您这有多巧合吧!这才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这鬼魂也纳了闷儿了,真是生的冤家,前世的对头啊,怎么我跑出来一百多里地,你付宝林还蹬鼻子上脸一路追过来了!句难听的,不懂得“穷寇莫追”这么简单的道理吗?
付宝林一看是她,顿时连脉都不号了,转身出了屋门,对苏掌柜的道:“东家,实不相瞒,这个附在你儿子身上的鬼魂和我有仇,我已经得罪过他一次了!再不敢轻举妄动下针扎他!否则很有可能连我的性命都不保了!您另请高明吧!”
这话是死了。
苏掌柜的和管家怎么劝也没用了,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哪个医生能为了病人把自己的性命先抛开不管,自古以来这样的人都太少了。
付宝林当夜就想速速回家,无奈苏家百般盛情,执意要留他住上一晚,那夜风骤雪急,尤其那时候路也不好走,负责送他回家的是纪家拍的一个司机,他也不想这么黑灯瞎火的开着一百多里地,也在旁边解劝:“付先生,要不咱就住一晚上再走吧!”
付宝林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人无完人,他是个软耳根,见盛情难却尤其是也不好麻烦人家纪家的司机,索性就答应住下来了。那晚上,苏家掌柜的大摆家宴,真可是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一时间觥筹交错,大家伙儿吃的倒是不亦乐乎。
付宝林也看出来了,人家苏掌柜的并没死心,还是想让自己松松口、高高手,弦一松就再给他儿子看看。可是他也有一定之规,绝口不提看病之事。半夜,杯盘撤去,付宝林回客房就寝。
哪成想,一入屋门,只见身材苗条的一位妙龄淑女就在牙床之上,宽衣解带携手揽腕,引诱他成就秦晋之好。他付宝林也是热血沸腾的汉子,所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他沾酒则醉,此时节意乱情迷,索性就做下了一场糊涂事!
第二清晨,苏掌柜的和管家急匆匆敲开了房门,丑事毕现!依着苏掌柜的就要上省里告他奸污罪,那管家在一旁苦苦相劝。
付宝林一看,连抽了自己五六个嘴巴,心中明白,这是中了人家的胭粉计了,这姑娘哪里像是正常人家的女孩儿,分明就是在那个窑娼妓馆找来的妓女!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只好答应给他儿子苏关宝看病了事。
他叫过来家里随身伺候自己的学徒秋生,将这一段前情写到一封书信中,叫苏掌柜的也看过了,按上手押,明了几点,一是自己尽全力施救,至于最终是否能够驱除鬼魂,各由命!
二是苏掌柜的务必确保,不管事情成败,假如付宝林因此涉险,落下重症甚至人死他乡,苏家要周济付家子孙成人,有苏家一个人活着,也要补报付家的这段恩情!
苏掌柜的救子心切,自然是悉数答应并签字盖了手押!
付宝林平息了好久,这才二次进屋,银针飞舞,要扎走这附体的鬼魂。其实,正如他父亲传他这门技艺的时候所,因为世代流失了一些窍门,这医师运针过程当中的一些治鬼驱魔的技法已经失传,包括自保的法门在内。要不然,放在上古年间,寻常的医师治这种病那是手到擒来,翻掌观碑一般容易!
那鬼魂这次可不甘心了,见付宝林情急之下连扎自己十三针,断了六道轮回的门径,连鬼都做不成了,这下他可不干了!虽然被扎出了苏关宝的身体,但他却没离去,大白的就现了身形,呲牙咧嘴奔着付宝林就扑过来了!
付宝林只是个大夫,虽然医术高超但毕竟不是降妖驱魔的法师,这一下让人家直接夺舍,扑了身!只见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苏掌柜的也是吓了一跳,虽然儿子醒过来了,但是大夫死过去也不好交待啊!
总算经过一番紧急的抢救,付宝林醒转过来,却不想那鬼魂呗银针扎得魂飞魄散,临闪身离开他肉身的时候,把他的心窍堵上了,这人顿时就变成了个痴呆之人!
后来,苏掌柜的花重金自助付家的后辈子孙,付强也是因此去省城上学,后来考取了医科大学,成了我们村里面第一位上大学的。这祝由十三针的绝艺也就此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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