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振江对丁雯雯的伤势十分清楚,若不是有丹药的存在,她肯定撑不到现在,他们所炼制的尽管是初级丹药,但对这个世界而言,又何尝不可以称其为仙丹?
曾几何时,毕振江数次决定要将他们彻底斩杀,永绝后患!
他们隐藏起来的丹炉,发动人手来找,其实并不算难,因为他的手下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将这方圆数十里逐寸翻一遍,也用不了太久时间。
但是,毕振江最终还是彻底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人多眼杂,即便是可以彻底掌控手下,他们做不到贪墨了丹炉,然而人多嘴也杂,消息难免会泄露出去,若是被三大宗门得了消息,岂还会有自己什么事?
所以,尽管费力了一些,毕振江还是决定自己动手,这两个人不弱,但那是对其他人而言,对自己,他们就是弱鸡,刚孵出蛋壳没多久的那种。
“还没想好么。”毕振江低沉的声音中,威胁的意味十分浓厚。
丁雯雯面色苍白,奋力挣扎才勉强站立起来,挪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走到大字型坑旁,望着坑中整张脸都被鲜血涂红的段清,视线定格了一瞬,抬起头看,看着毕振江,泄气的:“好吧,你赢了,丹炉的位置就在……”
口中吐出一个“在”字之后,丁雯雯猛然一把抱住了毕振江那抬起的腿,同时匕首斜刺其肋下,这是人体的要害之一,也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强有力的攻击。
可是在毕振江眼中,这不过是孩子的游戏,动作不稳,力量不够,速度慢的仿佛威胁不是近在咫尺,而是从一丈多远的地方刺过来,他略微顿了顿,一伸手,两指就夹住了刀尖。
丁雯雯顿时感觉到自己像是刺到了一面坚硬的墙壁,匕首连半分都刺不进去,却不信邪,手臂依然来回发力拉扯。
“还挺坚韧的,只可惜实力和性格相差太多,认命吧。”毕振江两指一扭,咔嚓咔嚓声中,将刀刃一截一截的拗断,只留下了刀把,忽然一甩腿,将丁雯雯甩飞出去五丈远,高高抬起了右脚,冷声道:“不认命的代价,就是死!”
“死也不告诉你!”丁雯雯“噗”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显然方才的颠簸让她的内伤加重了一分,仍然挣扎着要站起。
“那就去死!”毕振江抬起的脚正要踏下去,忽然感觉到有一丝异动,低头一看,一只手从坑中举了起来,他的脚停住了,暗自冷笑,尽管他们不怕死,可全都担心对方,这一招果然奏效了…
突然间,那只手在坑边摸了摸,动作很慢,摸到一块拳头大的泥土,抓了起来,似乎酝酿了一下力气,全力丢出,啪的打在毕振江站立的左腿上,力道却是轻的连那块泥土都没打碎。
可是这一个极为轻微的举动,却是触动了毕振江的威严,简直就是拍了老虎屁股的感觉,让他尊严丧失,他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着,猛地大吼一声,一只脚猛地踹了下去,“砰!”又是一道血箭飚射而起,他大吼:“我踩碎你的心,踩碎你的肝,把你踩得面目全非…”
丁雯雯再次站了起来,一把扔下手里的刀把,拾起一块数十斤的大石头,摇晃着身子,终于高高举起,脚步虚浮摇晃着冲了上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双眼中完全都是毅然决然之色。
“不见棺材不掉泪!”
感觉到丁雯雯再次攻来,毕振江冷笑起来,将要落下的脚势头一变,根本不需要回头,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立刻判断出了出脚的时机和角度,如果没计算错的话,自己的右脚将在半息之后,干脆的踹在那精致面庞的高挺鼻梁上,将它狠狠踏碎。
毕振江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必须抛去一切,管不住自己的,毕振海就是下场。
时机到了,毕振江猛然出脚,却是没能踹出去,脚上仿佛被套上了绳子,可浑身已经发力,扭腰的动作让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平衡,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从坑里生出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恰巧丁雯雯举着大石头砸来了,他爆喝一声硬生生挣脱了段清的手,整个人顺势一个翻滚,哐的一声,大石头几乎砸进了地面,毕振江暗自流汗,心就算炼气期十重,那也不是铁打的啊。
“看我的连环腿,送你们一起归西!”
毕振江面露狰狞,身形一跃而起,踢出的双脚不断连环踢踏蓄势,空气都发出阵阵爆裂声,而且一声赛过一声,
丁雯雯弯腰再次抱大石头,却是喷出一大口血,觉得眼前世界开始旋转,顿时堆坐在地。
感觉很晕,很冷,仿佛衣着单薄的坐在冬季的深夜里,没有一丝暖意,像极了五岁时的那场寒冬。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眩晕的感觉让她连坐着困难,只想躺下,一动不动才会好一些,更冷了,好困……
或许睡着了,就不冷了吧。
忽然有一股暖流出现了,很温暖,很舒适,仿佛春的阳光,既有温度又不会那么毒辣,不禁暗自笑笑,难道临死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出现么,或许这是个梦吧,倒也不错呢…
忽然一股大力传来,她只觉得似乎飞了起来,惊得她连忙张开了眼,发现方才那一切果然是梦,此时的自己正被段清抱在怀里,后方踹来的一脚正在收回,自己被他抱着飞了起来,不知道多远,似乎好一会儿才落了地。
段清喉咙一动,喷出一大口血,喷了她满脸,血液还带着滚烫的温度,在脸上缓缓流下,然后看到段清嘴角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似乎终于将什么放下了,:“看哥怎么弄死他的。”
“清哥哥,我信你。”丁雯雯也想笑着回应,可是只有不争气流出的泪。
毕振江很无奈,觉得这两个家伙就像是饿极了的野狼,为了保护自己的食物,就算是打死了也不会松口,他更喜欢刘那样的人,很忠诚,却又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只要谁给的利益更大,他就忠诚于谁。
准确的他忠诚的不是某个人,而是利益,这个世界里就是这个样子,是一种默认的规则,也是经过多少年形成的生存法则,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两个人了?
他十分讨厌这种人,坚韧,执着,不怕风险,也能承受的起风险,就像现在这样,打死他们都不会。而且往往这种人一旦得到机会,他们就会有很大的概率成功。
这就是同行业的竞争对手。
在这个破败的世界,资源匮乏到了极点,地盘倒是多得是,可人数就那么多,像他帮派中成功活下来的新生儿比死掉的成年人要少得多,尽管已经扩大成了镇的规模,可那是因为周边不断有新人加入,勉强维持平衡而已。
假如再给这两个人几年的时间,还会有自己的地盘么?
他潜意识里害怕这种性格的人,所以一旦发现这种人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现在这样,原本是打算利用打击和希望来逼迫他们出丹炉的下落,这本是一个严刑拷打逼问口供的过程,然而现在他已经起了杀机,暗暗做出要立刻斩杀了段清的决定。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看到段清站了起来,擦了把嘴角的血迹,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越来越快,最后狂奔起来,竟是看不出有过重伤的痕迹,他的疑心不禁更重,猛一握拳,干瘦的手掌仿佛精钢一般,下一个瞬间就冲了出去。
“子,我要打爆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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