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帐內只留下了重离恨,王秀以及王忠王林四人。 重离恨看向王秀,见他沉吟不语,摇摇头,长吁一口气,也就不再多话,径自匆匆离去。 重离家依附王家而存,两家又是姻亲,王秀是重离恨姑姑所生,故他对于表弟重离恨情的安危同样在意,该的他会,该做的他也会去做,反倒是对于重离恨这个表哥,他不太放心,虽然重离恨有勇有谋,但太感情用事,凡事涉及到重离恨情,他就乱了方寸,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来。 看着表哥忧虑脸色以及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王秀苦笑,眼下正值关键时期,他也有一大堆的事情急需处理,只能寄希望于重离恨不要做出什么自乱阵脚的事情。 王秀知道莫轻语之前没有实话,宗门隐世,不过是掩人耳目,这在大家族里面心知肚明,不过他乍闻有宗门插手,确实有些心惊失措,所幸莫轻语当时施展了惑心之类的功法,轻描淡写地稳住了人心,这是他王秀不具备的能力。 稍微收拾一下心情,王秀望向满脸蜡黄的王忠王林二人,轻轻一叹,道:“两位,这段时日,你们受苦了!” 王秀得情真意切,让王忠兄弟二人心下感动,又有些不拘束,“公子言重了,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王忠抱拳行礼,“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无吩咐,我们先下去了。” 这兄弟两人那日才到幽冥海附近就晕厥过去,被血卫救回来后,竟然昏迷了近半月,直至今日早上方才醒转,王秀也知道他们伤势刚愈,需要修养,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去休息吧,一会我还有点事情需要求证一下。” 王秀话落也没给他们话机会,自己就就匆匆出了大营,往幽魂镇镇上而去。 他烦闷或是举棋不定的时候总喜欢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静静思考。 …… 幽魂镇,有一酒楼,名叫起风。 王秀一个人静坐雅间,桌上饭菜一点未动,倒是喝了不少酒。 皱一下眉头,喝一口酒,喝一口酒,又皱一下眉头,俊郎的脸上满是褶皱,他没有别人看上去的那般逍遥轻松。 不可否认,像王秀这样工于心计的人活得自然很累。 他和莫轻语不一样,莫轻语是冲锋陷阵的虎将,且极为好战,她巴不得敌人越多越好,而王秀更像是运筹帷幄的儒士,思虑周全,意图掌控全局,决胜千里之外。 王秀有心机,有手段,而且手段还很高明,也许是身为高门大阀子弟,利益得失之心更重,所以他总是百害权其轻,百利取之重。 就如刚驻兵幽魂镇,他便对镇里各帮各派势力威逼利诱,或是打压,或是拉拢,对于真正有掌控力三大势力,也是悄然埋下暗子,对这些人不咎其既往,只要他们在鹿阀地盘上不滋事不扰民,不管他们是烧杀抢掠也好,与其他门阀对抗也罢,还是与山匪暗中互通往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纵容,这也是重离恨情看不惯、看不懂他的地方。 王秀和重离恨都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拼死,因为这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可不巧的是,一夜之间,他努力扶植起来的三大势力化为乌有,让他之前的努力成了泡影,这也就有了上陌莫家前来助阵之事。 很多事情,王秀都看得透彻,唯独这次,他心里没底,感觉局势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鹿宁两大门阀之间明争暗斗,时间已是不短,现下,鹿宁两阀为掌控幽魂镇而大动干戈,其他两家也隔火观望,虎视眈眈,若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刀盾铠甲,或者是因为那则符兵传言而针对李镇,打死他也不信。 一来幽魂镇地位很是特殊,几大势力早有协定,名义上幽魂镇为鹿阀掌控,实则这里生产的兵器铠甲为四阀共有,下人皆可购得,所以,幽魂镇是落在鹿阀手里,还是落在宁阀手中,对孟阀和虎阀影响不大,甚至两家乐于见到鹿宁争斗不休,乃至鱼死破,但现在,他们都动了。 若是为了对付李镇,就更不可能了,除非四阀联手。 李镇很神秘,与外界是井水河水两不犯,好比一独立王国,甚至有人猜测那本就是一个隐世大宗。世人只知道有李镇,但李镇,外人进不了,里面的人不出来,当然,就算有人出来,估计也没人知道,比如数月前那出现在幽冥海的一人一马,很有可能就是李镇之人,可对这一人一马的认知,就算当时亲眼见到过的王忠王林也不上来,只知道仅仅一匹马就令人生畏。 同时,李镇也很恐怖,那可是能让下第一狠人鬼尊受伤的地方,而鬼尊当年却打得四阀毫无脾气。 所以,对付李镇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鹿阀,现在就只差一个契机,一旦动手,王家首当其冲,定是第一个灭亡! 王秀不是很担心这个,他相信李镇的掌权人肯定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维持眼下四阀相互牵连的局面是李镇最好的选择。 令王秀忧心的反倒是鹿阀。 东灵王家,实力强劲,和当地大家族的关系盘根错节,对辖地的控制游刃有余,然而近段时间,好像所有流匪贼寇,绿林武者竟然全聚拢幽魂镇,让这里成为了混乱之地,混乱的根源,几乎完全脱离王家的掌控,而鹿阀却毫无动作,他甚至怀疑这是鹿阀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愿王家坐大,可如果真是这样,鹿阀高层又为何会同意上陌莫家前来襄助? 王秀揉揉眉心,他感到头疼,要知道王家和莫家是鹿阀最大的臂助,一旦王莫两家失势,鹿阀几乎也成了空壳子,故自毁长城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做,最大的可能是鹿宁两阀被人利用,成了打前阵的马前卒。 之前王秀就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那就是鹿阀内部已被偷梁换柱,真正主事的另有其人。 二叔王坤曾无意中提及鹿阀背靠玄明宗,王秀铭记于心。 这次王忠王林两人的归来,带回来的信息对他而言,不啻惊雷,他敢肯定,鬼岭的一切玄明宗是知道的,而且一直在纵容,而王家,不过是他们手里的棋子。 想想也是,鬼岭虽然特殊,人迹罕至,可它还是在东灵,在王家地盘上,有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在王家眼皮底下培植起出此恐怖的势力? 王秀顿感心灰意冷,叫来伙计结了酒钱,出了起风楼,微醺又显失魂落魄的背影尤为萧瑟。 他没有看到背后,刚刚拿着赏银还一件谄媚的伙计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向着另一个方向比划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 议事大帐內,王忠和王林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坐立不安,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王秀。 “公子!”两人上前就要行礼,却被王秀拦住。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王秀见二人很是拘谨,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们不用如此客气,我在本家排行十三,你们可以叫我十三。” 王秀的平易近人确实让兄弟二人缓和了很多,不过他们可不敢真叫王十三,别看王秀年纪不大,其辈分却是高得有些吓人,而他们不过是王家旁支,也是王家培养的血卫,是奴才也不为过。 招呼二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等他们开口,王秀脸上笑容消失,严肃而认真地问道:“两位之前所言,可全部属实?” 王忠闻言皱眉,他当然知道王林并非怀疑他们,而是需要确定,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属实,我兄弟二人以性命担保!” 王秀虽然已经想到可能是两个庞然大物互掐,当得到证实时,心里还是一阵发寒。 不过王秀总觉得少些了什么,只一点,他们到底是如何逃出生的,他知道宗门的恐怖,别王忠王林他们,就算圣人身陷宗门,也是九死一生,或许是他想复杂了,其实那真的就只是一个山匪组织? 人在身心俱疲之下,难免会有所遗忘。 王秀盯着王忠的眼睛,“可还有遗漏?” 王林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使劲晃了晃头,略微想了下,当先站起身来,道:“若有遗漏,那就是我们能逃出来,其实是被高人所救。” “哦?”王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高人?可知其来历?” 王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男一女,确切地,是两个孩子。” “孩子?”王秀明显一愣,显然也没想到是两个孩子救了他们,可是孩子能叫高人吗? “嗯,两个孩子,不过给我的感觉比较奇怪,”王林似陷入回忆,其实这一日里,他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个姑娘,语气也渐渐没了之前的拘谨,“那个……十三公子,您,现在不冷吧?可那个姑娘居然穿一身虎绒皮袄,您奇不奇怪?还有还有,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她的武器,那是一把,嗯,怎么呢?”王林好像忘记了疲惫,越越来劲,夸张地比划道,“菜刀,对,就是菜刀,不过太大,像一块门板,估计我都拿不起,啧啧。” 一个姑娘的身影随着王林的讲述,慢慢呈现在王秀脑海中,显得有些违和,不得不打断他的话,“除了你的这些之外,还有可疑之处吗?” 王林似乎没想到会被打断,稍微楞了一下,点点头,“有,这也是最纳闷的地方,”着还看向哥哥王忠,“哥,你可还记得姑娘她叫什么来着?” 王忠苦笑,他倒没发现,自己这个弟弟讲故事确是一把好手,“疯将军!” “对,是疯将军,公子您知道吗,她她叫疯将军!当时我在想,这肯定不是名字吧?那就是称号,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她当成了莫轻语,是吧?”王秀终于明白为何之前二人见到莫轻语时会有那般表现,当然,他不认为这是坏事,起码有其他人也盯上了鬼岭,这样己方至少有了转圜余地。 王秀稍微心安,语气也轻快不少,“然后你们就将看见的一切都汇报给了那个疯将军?!” 王忠羞愧,红着脸道:“他们会不会……” 王秀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着打断他,“不会,如果他们是宁阀派来的,你们也就无法站在这里了。对了,你们的高人不是一男一女吗?那还有一个少年呢?”王秀下意识地笑问王林,或许他也认为王林的更动听些。 “是啊,还有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少年……”王林重复着,双眼中尽是迷惑,“哎呀!”他的一声怪叫,吓了王秀和王忠一跳,“我居然不记得了!哪,哥,你还记得起那个少年什么模样吗?” 王忠闻言吃了一惊,不至于吧,这才多久,就把恩人模样都忘了? 然后他也糊涂了,他可以肯定,他是绝对仔细打量过那个少年的,然而现在,不管自己怎么绞尽脑汁去想,少年在脑海中就如一片迷雾,甚至连穿的什么衣服都想不起来,凡是关于少年的记忆,仿佛被人生生从脑海中抹除,心下骇然,他都开始怀疑少年到底是人还是鬼了。 …… 被疑为鬼的方昊,此时正带着封将军在鬼岭修行。 方昊并没有带着封将军走进鬼岭深处,只在外围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于悬崖峭壁上辟出一石洞,作为临时居所。 近半月的时间,方昊伤势恢复很快,这得益于他本身体质,当然也离不开这里浓郁的地灵气。 有好几次他全力运转妖炼体和神目经,他所处的位置,灵气如漩涡,疯狂聚拢,佛如一片灵海,没想到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有引来鬼岭深处的圣境强者,喽啰倒有几个,一直在自己对面山上徘徊。 方昊并不知道,他认为的圣人此时脱不开身,而其他人甚至不知道地灵气的存在,方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些人也只当他功法强大,修为逆,不愿,也不敢前来查探,生怕触怒他而身死道消。 方昊也乐得如此,只要伤势痊愈,他自信可与圣武者一战。 几次內视,他发现肉身变得更为强大,骨骼上的裂纹虽在,却已细如丝线,血液也呈现淡淡的金色,坍缩的丹田似乎也开始恢复生机,被撑开不少,那块碑状令牌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血煞之气不断减少。 唯一的遗憾就是令牌不再反哺灵气,反而不断从外界汲取,这样的疯狂吸收也导致他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修炼,也因此,冷落了封将军。 封将军很失落,心里难过,每次看见方昊,他都在打坐修炼,最初见他身体发光,头顶一片云海,她还觉得好玩,可她毕竟是孩子,时间一长,加之已经司空见惯,也就没了兴致,眼里的艳羡也变成了幽怨。 不过她还是很懂事的,知道耗子在疗伤,没有因为无聊就去打搅方昊。 时间过得太慢,封将军有了度日如年的错觉,这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噘着嘴,对着方昊发呆,或者跑出去举起大刀疯狂地砍砸劈,以泄她旺盛的精力。 此时此刻,方昊盘膝悬空,头顶灵气呼啸着冲入他的身体,灵力流经四肢百骸又归于丹田,身体一阵通泰舒爽,隐隐有龙吼之声从身体发出。 大概半个时辰,方昊才缓缓坠落,睁开双眼,两颗眼眸慢慢停止旋转,不一会就恢复正常,那一双眼睛变得更加深邃。 伤势好了近六成,这令方昊欣慰,让他更为惊喜的是,识海的封印虽没有任何松动,但神目经出了新的变化,探虚之眼大成,又多出了一部分法诀,乃是破妄之眼的修炼口诀。 破妄之眼与探虚之眼不同,探虚之眼是查探,照见万事万物的虚实,而破妄之眼更像是一种攻击手段,能照见万事万物本质,只是这种手段比较诡异,无需出手,只需一眼便可破尽一切虚幻,换言之,一切幻术幻阵,在方昊面前将形同虚设。 有喜也有忧,现下,方昊对丹田中的碑令一无所知,一切未知都让人不安,甚至是恐惧,因为碑令的存在,不管他如何修炼,灵力最终都被它吸收,丹田里能调动的少之又少,奇经八脉更是涓滴不剩。 “得找个时间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藏有什么秘密?”方昊暗忖,原本的振奋也变成了苦涩。 “啊…啊…” 封将军大声尖叫,吓了方昊一跳,抬眼望去,只见封将军双手握着大刀,身如陀螺,极速旋转,好似刮起一阵龙卷风,巨大的刀气迸射,将其四周切割得支离破碎。 方昊其实一直都知道,封将军这段时间和自己一样,也在疯狂修炼,不过她的修炼毫无章法,完全是凭借蛮力狂劈乱砍。 这一招还不错嘛,犹如狂风过境,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方昊微笑点头,不过马上就变了脸色,看样子,丫头是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了,关键是她此刻竟然突破凡武者,进军脱胎境,正欲出手,却见封将军手中大刀脱手,破空飞出,刀身铁链的一端还绑在她的腰上,以至她也被大刀带得离地飞起。 方昊摇头苦笑,隔空虚抓,便将飞出的大刀拘了回来,封将军也如乳燕投林,轻飘飘地落如他的怀抱。 “好……晕啊!”封将军甩甩脑袋,睁开眼睛,一脸迷糊,晕乎乎的,见方昊正抱着自己,一脸关切,“呵呵”傻笑一声,就真的晕了过去。 一经查探,方昊连连蹙眉,此时封将军处境堪忧,体内真气如大江大河,极其雄浑,又似脱缰野马,在她奇经八脉里奔腾。 方昊也很惊讶封将军这么快就突破到脱胎境,而且是稀里糊涂地就突破了,既没有功法辅助,也没有名师指点,加上她年纪又不大,十一二岁,这要是让那些世俗界所谓高手知道了,还不得挖个坑,自己跳下去,然后自己给自己埋了? 他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每次在她熟睡后为其梳理身体,变相地为她洗髓伐脉,尤其是在这里,地灵气本就是外界数倍不止,而他修炼时,灵气更是浓郁得吓人,起码数十倍甚至百倍于外界,也因为如此,这段时间封将军精力格外充沛,哪怕胡乱发泄,弄得自己筋疲力尽,稍作休息就又生龙活虎了,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不突破才怪。 先是惊讶,而后却是震惊了,方昊万万没想到,封将军身躯里,竟然容纳了如此海量的真气,他不得不在疏导时一次次压缩真气,使之液化,转变成真元,再一次次淬炼,真元越来越精纯,直至最后竟然转化成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灵力。 可以,仅仅这一会,封将军就走完了世人梦寐以求的武道之路,其境界只是脱胎境,但其真气的蜕变却达到了圣境化灵阶,虽灵力少的可怜,几近于无,但只要积累下去,就能一步成圣。 方昊索性全力运转自身功法,分心二用,一边修炼破妄之眼,一边引导地灵气进去封将军体内,不断重复之前压缩、淬炼的过程。 以方昊为中心,方圆数千里內的灵气蜂拥而来,再次形成灵气狂潮,最后完全液化将他俩淹没。 这次的动静十分惊人,持续了整整四个时辰! 这等惊世骇俗,鬼神莫测手段在方昊看来稀松平常,但在别人眼里只能用震骇来形容了。 此时对面山上就有三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看着如同沐浴在牛奶里的少男少女,身躯微微颤抖,眼神呆滞。 半晌,才有一人吞了一口唾沫,艰难问道:“尊……尊主的,真……真的是他们吗?”听其声音,应是一女子。 又一人闻言,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这,他都可以和尊主交手了!”话的同样是一女子,她的自然是方昊。 “他是怪物!”最后一个声音响起,也是三人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不阴不阳的,听不出是男是女,“不行,得马上回报尊主定夺!”着身子一闪,向山下飘去,同时向其余两人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盯着!” 那人走了,留下两个战战兢兢的女子,心里把那个家伙骂了个半死,哆嗦着不知何去何从。 “师姐,我们怎么办?”一人问道,牙齿打颤。 “我……我也不知道。”另一人回道,声音带着哭腔。 恰在此时,方昊目光如同实质,穿过朦胧灵气,望向她们,好似锋利的剑光刺来,两人好比惊弓之鸟,转身就跑。 所谓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她们惊慌失措下,竟然没有发现有三人如同影子,紧紧缀在她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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