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重离恨忧心忡忡。 虽然莫轻语的话很在理,也很能煽动人心,不知为何,就算是重离恨当时也是热血沸腾。 现在再仔细想想,局势并没有那么乐观,这还真有可能是邪魔外道作恶,可纵使是这样,他们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与莫轻语不一样,这事发生在东灵,不是上陌,而且是在王家眼皮底下。 重离恨不知道,这个由难民流民加罪民发展起来的地方,两大门阀大动干戈,到底在争什么?眼下修道宗门掺和进来,又是为什么?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在编织一张大,住整个下的大! 现在幽冥海一带又渐渐变成死地,村落十室九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源头都指向鬼岭和鬼愁涧,重离恨有点明白了,也相信王忠兄弟二人所言,正因为如此,他对弟弟重离恨情也更加担忧。 当回到自己营地时,得知弟弟恨情刚回来过,又火急火燎地离开,还抽调了一千兵马之时,重离恨脑袋轰然炸响。 “这可如何是好?”重离恨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在与王秀较真,而这次甚至都来不及和自己打声招呼就领兵离开,一定是追查到了什么。 一想到弟弟可能面临的危险,重离恨忧心如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营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重离家只是一个的武林世家,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父亲临行前的千叮咛万嘱咐犹在耳旁回响。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重离恨极速赶往兵营,亲点了五千人马火速出营,循着重立恨情的方向追去,而他自己也急匆匆直奔将军营而去。 刚出营,重离恨迎面碰到了王忠王林两兄弟,得知是王秀派来辅佐自己的,他也没有多想,而且也知道王秀同样遣了五千铁骑前去接应,心下稍安。 他相信,只要在东灵,有这一万多人马接应,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乱。 …… 四周灵气散尽,方昊看着封将军的模样,淡淡一笑,没想到姑娘如此心大,这般情况下也能睡得香甜。 将她轻放一边,方昊才站起身来,双目神光湛湛,盯着前方虚空,蓦然一拳打出。 没有任何声响,空气开始扭曲,然后被击穿,却见一个老和尚从虚空中掉了下来。 方昊不理会和尚的震惊,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和尚前方,同时再次挥出一拳。 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老和尚还没消化方昊奇诡手段带来的震撼,脸上又爬上惊讶神色。 “施主且慢动手!”老和尚虽然震惊,却无丝毫慌乱,右掌立于胸前,拳掌相交,“啵”一声轻响,似有水泡破裂。 老和尚借力后退,面色一阵潮红,齐胸银眉无风自舞。 方昊悬浮半空,盯着一身麻布衣衫的老和尚,神色冷冽,“和尚是什么人?跟着我与将军半年多,到底为何?” 原来方昊知道这个和尚一直跟着自己,只是不知其意,其间自己伤势数次发作,和尚也不曾露面,更不曾出手。 当然也由于方昊身体带伤,身边又跟着毫无根基的封将军,加上看不出和尚的深浅,自己同样不便出手试探,直到今日,方昊伤体基本康复,趁封将军熟睡之际,才将他从虚空中逼了出来,不过见其没有恶意,最后那一拳还是收了七分力。 老和尚心下骇然,没想到这个少年年纪,看似初出茅庐,不喑世事,修为也不高,肉身之力竟然如此恐怖。 他自然看得出方昊手下留情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身体有些发麻,真元凝滞,搬运不畅,这还不算,尤其是看着方昊那双眼睛时,自己竟然无所遁形,犹如**裸地站在他面前,一时有些发怔。 直到方昊声音在耳畔响起,老和尚才收敛心神,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和尚法号悟了,施主且放心,和尚并无恶意。” 稍作停顿,悟了和尚突然转身飞掠而去,声音自远方传来。 “既然施主没有害人之心,和尚这就离去!” 悟了和尚走就走,走得如此干脆果决,绝不拖泥带水。 方昊愕然,不过他也没打算去追,只是心头疑惑,怎么会无端对这个叫悟了的和尚生出一丝亲切之感。 …… 密林中,两道黑袍人影快速穿梭。 “师姐,师姐,”女子声音急促,充满焦急恐慌,“我们……我们好像……跑错了。” 被唤做师姐的黑袍人突然停下。 在她们前方站着一个男人,同样黑袍加身,不过露出了头脸,样貌丑陋,两只眼睛不但一大一,还一上一下,硕大的塌鼻子向外翻卷,既恶心又狰狞,手上把玩一柄带血的匕首。 “你是什么人?”那被叫做“师姐”的女子警惕问道。 “挺警惕的嘛,看来还没被吓破胆!” 见眼前两人身如紧绷的弓弦,右手握住腰间剑柄,丑陋男人目露讥讽,还伸出粗大的舌头,tian着匕上的血滴。 “咻”! 寒光一闪即隐,师姐一直盯着丑陋男人,耳闻匕首破空,当即向一旁跃开,身体才刚腾空,胸前就绽放血花,直挺挺栽了下来。 死不瞑目! 另一黑袍女惊骇不已,还没反应过来,一条血色长鞭卷来,如毒蛇缠绕住她的脖子,带着她离地而起。 长鞭的另一端握在一红衣美妇手中。 黑袍女双手抓住颈间越缠越紧的长鞭,修长的双腿胡乱踢蹬,伴随一阵“咔嚓”声,不一会就吊死在空中。 林间又闪出一女子,手中匕首翻飞,在空气中抖落一串血珠。 女子生得普通,脸上一颗大大的黑痣,拿那双桃花眼狠狠瞪了丑陋男人一眼,“师兄,你能不能换张脸,每次看见你这张脸,都觉得恶心!” 黑痣女子又望了望山外,目露嗜血凶光,“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红衣少妇收回长鞭,淡淡道,“不要节外生枝,坏了大事!”完提着黑袍女子进了树林。 丑陋男人望着黑痣女子,咧嘴嘿嘿一笑,“师妹,要不要我陪你?” 黑痣女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同样提着一个黑袍人尸体,钻进了林子。 丑陋男人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眼睛发亮,搓了搓手,正想跟进去,身边就多了两喝黑袍人。 那黑痣女子冷笑,“师兄,胆子好像见长啊?” 丑陋男人干笑一声,“师姐,师妹,你们动作倒是挺快的。” “走吧,他们轮换时间快到了。”少妇打断两人,扯下黑袍包住整个头部,向着山上飞掠而去,如一片黑云。 少时,三人回到原来的山顶,身形朦胧似雾,“师姐,你之前也看到了吧,那个少年,我们可不是对手。”黑袍下的丑陋男人声音很轻。 “你觉得是他们吗?”黑痣女问。 “不太像,据我所知,玄明宗分玄院和明院,都是出家人,按理,这些宗门隐世不出,应该没有这么厉害的俗家弟子!” “不要轻易下结论,别忘了我们其实也一样!” 三个黑袍人轻言轻语,没有一点紧张,显然他们对自己身法蛮自信的,若是他们看到方昊之前逼出藏匿于虚空的老和尚那一幕,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 鬼岭比较特殊,算得上是东灵的禁区,位置很偏,常有巨型凶兽出没,又终年迷雾笼罩,人迹罕至。 此时进山的路口却堵了上百人。 重立恨情立于队伍前端,微眯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燃烧,浑身细胞都张扬着兴奋狂热,总是窝在镇上,他实在憋不住了。 在心里,重离恨情鄙夷王秀的做法,今探探这里,明查查那个,有何用? 他觉得王秀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是军人,主要的敌人不是幽魂镇那些帮*派势力,也不是剪径蟊贼山匪,而是宁阀。 他此番得到消息,有宁阀先锋部队大张旗鼓地出现在鬼岭,联想到最近鬼岭一带确有一部纪律极强的山匪烧杀抢掠,他便信了七分。 消息来路有些蹊跷,居然是出自起风楼食客的悄声交谈,重离恨情没有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他来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刚蒙蒙亮。 杂草丛生的山道上,很是寂静。 重离恨情忽然感到一阵冷意,丝丝恐惧情绪在心底滋生。 煞气?!重离恨情吃惊,怎么会有如此重的煞气? 起风了! 山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人影,最前方两年轻人跨坐高头大马,一人灰衣,一人白衫,都是身背一支宝剑,身后则是数十顶大轿,两人一顶,估摸百人左右,轿夫装扮一致,一律黑色劲装,眼神如同野兽,看样子,身手不低。 走得近了,马上白衫青年一脸风尘,很是倨傲,勉强露出微笑,冲重离恨情一抱拳,“可是前来接应的兄弟?” 灰衣人看上去比白衫青年大一些,没有上前,双眼稍微眯了眯,似乎对白衫青年的问话不满,也没什么,昂着头颅,用下巴对着重离恨情等人。 重离恨情有些纳闷,这些人看着不像军伍出身,身上虽有煞气,却没有血腥味,甚至给人一种不带人间烟火气息的感觉。 心念急转,“怕是钻了别人的套了!”重离恨情暗道,不过却不动声色,脸上也毫无表情,就那么盯着白衫青年,一时不知该不该出手。 白衫青年慢慢收起笑容,心生警惕,快速打量一下四周,向着灰衣青年靠近。 “我们只求财,不想杀人,识相的话,快些逃命去吧!”重离恨情他们也不是铠甲加身,同样一身轻便衣装,保不准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乔装过的,想到这,他露出一脸匪气,声音发狠。 站在重离恨情旁边的赵忠义一愣,随后心领神会,装出一副凶神恶煞之象,其实不用装,他长得也很凶神恶煞,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鼻孔间呼哧呼哧作响,猛扬手中短斧,作势劈砍。 哪料那白衣青年好像听到了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不止,好容易停下来,笑着发问,“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胆敢截杀我们,嫌命长吗?”他明显把重离恨情等人当成了剪径蟊贼,口吻不屑。 灰衣人虽然一直没有话,也没有正眼看重离恨情等人一眼,不过他们那一身铁血气息瞒不了他,之前猜想是军人,可能草丛里还躲了一些,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实在过不去,杀了便是,只是粘上点麻烦而已。 在得知对方竟然是劫道山匪时,灰衣人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山匪杀起来,较之军人要容易的多。 重离恨情骑虎难下,本就恼火,再听闻白衫青年的话,嘴角翘起,剜了他一眼,附在赵忠义耳边嘀咕了一句,这才回头看向了灰衣人,“阁下也与这个白痴是一个意思么?” “朋友,你耽搁我们够久了,我怕你承受不起后果!”灰衣人神情淡漠,比白衫青年更为骄狂。 “奶奶的,废那么多话作甚?”赵忠义直接掷出手中短斧,短斧飞旋,直逼白衫青年。 白衫青年显然没想到赵忠义动手就动手,毫无顾忌,看着逼近的短斧,仓促间他只得拔出背后长脸格开,但马上脸色铁青,懊恼不已,双脚一点马背,身如苍鹰,仗剑奔袭赵忠义。 原来赵忠义那一飞斧表面看去是冲白衫青年去的,实则借了长剑格挡之力,绕开他直接掀飞了身后大轿的轿顶,露出来里面七八个眼神暗淡,面如死灰的年轻女子。 赵忠义这一手本就是重离恨情授意。 别看重离恨情年纪虽然不大,也看出这些人不论是外露的高人一等的姿态,还是他们行事的霸道风格,都应该不是所谓的宁阀先锋。 但是就这么退走,重离恨情心里难免憋屈,反正也就看看大轿里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寻常之物倒也罢了,直接撤走,相信这些人也求之不得,若是见不得光的,恰好有了动手的理由。 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山匪! 重离恨情眼睛虽然盯着大轿,却早就防备着对方,此时见状,怒呵一声“动手!”,当先迎向白衫青年。 灰衣人本来就已经准备大开杀戒,当下手持三尺青锋,刚飞掠下马,却见杂草丛里突然冒出数百人,将自己一方围得水泄不通,一时脸色巨变,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本来以数十人对上百来人,他有信心一战,并有把握将对方屠戮一空,可对上千人,而且是身手比自己这边差不了多少的,还真不少,若是动起手来,这才真应了白衫青年的话,嫌命长么? 白衫青年从来认为江湖都是捉对厮杀,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得脸色比他衣服还白,原本比重离恨情略胜一筹,短短不过数十招就败下阵来,被重离恨情制住丢进了自己一方,这才笑眯眯地看着灰衣人,脸露戏谑笑容。 灰衣人倒也光棍,直接收起宝剑,苦笑一声,“我们认栽,不过阁下可要想好了,这样做对你们没有丝毫好处,反而会沾染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搭进性命!” 重离恨情眼中亮起一道精光,他可不想与这人多话,都阶下囚了,还面不改色,出言威胁,显然来头不,若是再听他多几句,不定自己这方人心就乱了,这山匪也就演不下去了。 不错,他们此时是山匪,山匪怕什么呢? 山匪,那可是些无法无,刀头tian血的恶棍存在,自然不惧任何威胁。 重离恨情将匪首演了个十足,他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然后轻轻拍打着灰衣人的脸,“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着看向那些大轿,此时几十顶大轿全露出了真容,竟然全是囚车,里面关押着数百少女。 重离恨情压下心头愤怒,笑眯眯地对灰衣人道:“这些妞儿真不错,没想到你们也挺有眼光的。” 完他又招来赵忠义,“赵老哥,你先带着他们回去,见到大哥如实禀明一切,我随后就到!” “可是,公子您……”赵忠义苦着一张脸,话没完就被重离恨情打断,“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再我会让守义大哥留下来的。” 又拍着赵忠义宽大结实的肩膀,重离恨情眯着眼睛,瞄向人群中五花大绑的白衫青年,“一路上,多多照顾照顾那位穿白衣的公子哥。” 赵忠义闻言,眼睛一亮,立马拍着胸*脯,“公子请放心,老哥我保证让他舒舒爽爽,食髓知味。” 赵忠义看向白衫青年的目光意味深长。 白衫青年本就惊吓过度,再见着赵忠义抛的那个媚眼,心肝颤得厉害,只觉下身一紧,差点背过气去。 他当然明白那个眼神,也知道在自己宗门里就有许多师兄师弟有着这不良嗜好,一时涕泪横流,“不要,青山师兄,救救我,我不要跟他一起!”哪里还有之前的狂傲嚣张,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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