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这六个字一出口, 真是冷冰冰, 寒浸浸, 叫人觉得, 竟似比这深冬寒风还要酷烈,仿佛连心肝脾肺都一并冻得僵了。 爬犁中一时静默无语起来,八戒把头扭过去,怔怔地望着身旁飞驰而过、被冰雪覆盖的旷野荒原, 好半没有开口话。 庄凡和悟空也没打搅他,叫这只呆猪自己想想心事。 猴子自幼和凡人打交道的少, 这些凡人琐事向来不过心的,刚才师父甚“言如刀”,他还有些不以为然,听了师父讲的事, 心中才道:“怪道师父不肯轻易人不好,言谈还要留几分余地。刀枪不动,活生生逼人自尽了,竟还要嫌弃死得从容……” 悟空叹了口气, 自言自语道:“甚么世道……”做人真是复杂艰难, 终究不如山精野怪,来得自在。 猴子不知怎的,心底里,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 也不知是为谁。 师徒三人一路沉默着, 又行了约莫一两个时辰, 悟空见色过半,便徐徐拉住缰绳,预备休息一下,焦糖糕毕竟凡马,比不得敖悟忘体力充沛,再师父坐久了也不行,也得下来活动一下。 另有一个,他听见身边那呆子的肚子响了,声音特别大!称得上振聋发聩! 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庄凡掏了两块糕点给八戒,叫他先垫垫肚子,自去给焦糖糕擦汗梳毛,牵着它溜达了一会儿,见不喘了,才饮水加料,因为等下还要接着赶路,没有喂得太多。 庄凡心疼焦糖糕一路劳累,又偷偷拿了徒弟的糖球来喂它。 焦糖糕这馋货乐坏了,舌头一卷,嘎巴两下就给嚼了,听得庄凡牙疼,悟空正在埋锅造饭,听见动静回头道:“师父你又喂它糖,转回头又馋又肥,跑不动我就把它换了!” 焦糖糕听了装作没懂,庄凡在,它也不怕那弼马温,脑袋拱了庄凡两下,还想再歪缠,庄凡凑到它耳边声道:“下回的吧,我徒弟可凶,他有钱,我没钱,我也得听他的哩。” 气得焦糖糕恢恢了两声,不情不愿地吃马料去了,庄凡见它听话,满意地摸摸焦糖糕光溜溜的马鬃,笑眯眯地一转身,呃…… 有钱的大徒弟正站他身后,口角含笑地抱着膀瞅他呢。 庄凡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道:“饿了吧,火生好了?师父这就做饭!” 锅灶旁,那呆子此时还蔫哒哒的,一双大耳无精打采的耷拉着,长拱嘴儿竟也憋了,这会儿袖着手蹲在篝火旁,眼睛直呆呆的看着火苗,师父给的糕点,他两口吃完了,也没尝出甚么味儿来。 庄凡走过来,见八戒身上衣服有些单薄,刚才跟悟空在雪地里打了一架,更破了,脚上的鞋子也漏了两个洞,想起自己之前在城做了好些衣服,掏出一套稍微肥大些的来,又看看八戒的脚,却比猴子的大,与自己的仿佛,又拿了一双厚靴子,齐齐递给悟空,对那呆猪努努嘴儿。 猴子心领神会,接了衣物鞋袜,大步迈过去,冲着八戒耳朵一揪,把八呆唬了一跳,哎呦呦直叫唤:“师兄又干啥啊!有事儿啊!为甚动手!” 悟空道:“见你失魂,喊你怕反倒惊了你哩!走吧,跟俺老孙去做个买卖!” 挣脱不开,八戒急得忙喊师父:“师父你看师兄啊!” 庄凡忙着做饭,笑眯眯道:“且去且去!悟空啊,别欺负你师弟,好好儿走路!” 猴子这才勾肩搭背的拐着八戒走了,把他和衣服鞋子都塞到爬犁里,道:“师父给你找的新衣服,换了吧!” 又在帘子外道:“好歹你也是个妖精,师父竟会担心你怕冷!还拿了自己的靴子给你穿!” 八戒摸摸新衣服,心里一暖,坐在爬犁后座儿悉悉索索的自己换了,里外俱全,只是衣服是按着唐僧身材做的,略有些紧,八戒赶紧收了自己粗豪放赖的身材,又见衣服是好看干净的青色,十分体面,怕自己相貌不衬,又把肥头大耳和拱嘴儿一发都收了。 衣服穿完,旧鞋子脱了,拿旧衣服把脚擦了一遍,把新袜子新鞋子心翼翼的穿了,整整衣服,正了正头上的花帽,把原来的那一身打个包裹,一掀帘子走了出来。 悟空正支着棍子,拄着下巴等着,见帘子晃动,便道:“换好了,走……”吧? 他突然就不出话来了,啧,眼前这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身穿青色僧衣,头戴花帽的白胖和尚是谁? 猴子板着脸凑过去,掀开帘子瞧瞧,里面空无一人,乃道:“我师弟呢?你是哪里来的妖精!是不是将我师弟吃了!?” 金箍棒虚虚一伸:“以命抵命,拿命来吧!” 八戒不接猴子的冷笑话,笑呵呵起来:“师兄,好看不?” 悟空揉揉下吧,啧了一声道:“一个和尚,要啥好看!” 一勾八戒脖子,拉着他往篝火那里走,“走走走,吃饭去了!你听你那肚子嚎的,不仅好看,还好听呢!” 八呆脸一红道:“好些没吃饱了,老猪饭量大。” 悟空满不在乎,“有甚的,你二师兄饭量也大,师父照样能喂饱。” 他可是看过唐僧那存粮的,要啥有啥,在观音禅寺那几,师父也是整泡在厨房里,一门心思准备吃的。 猴子心道,师父每处打尖的地方都这么预备,怕不是担心要收一百来徒弟? 结果等八戒这呆子开始吃饭,猴子咬着筷子呆呆的想:根本不用百多个人,照敖玉和这呆货的吃法,那些个东西,他们恐怕没几就得闹饥荒。 猴子一边看着对面的白胖和尚急火火地胡吃海塞,一边偷偷凑过去,悄悄对庄凡道:“师父啊,咱们粮食够吃不啊?” 庄凡笑道:“够呢,再你师弟是肚子里没有油水,又饿得狠了,好食饱饭养几就好了。过几他肠胃好了,师父再预备些硬货给他吃,肚子里有底儿,哪还能那么大饭量,你当他是悟忘呢。”悟忘是条龙,身体里不知道装了多大一个胃呢。 高员外八戒一口气吞一百个烧饼,那纯粹是因为饭食里没有油脂和蛋白,只能拿淀粉凑数。 庄凡他老爹就总爱跟他讲,以前日子艰难,他爹时候,见过一次学生们来农场忙农,大伙子,拳头大的馒头,硬生生吞了二十个,后来领队老师怕撑坏了,不叫吃了,才停住的。 猴子咂咂嘴,哦了一声,又奇道:“那师父你准备那么些吃的,咱们能吃完啊?” 庄凡道:“这不有备无患嘛,反正放着又不坏,拿着也不沉,咱们也得准备着久不见城镇啊。” 师徒俩在这儿话,对面八戒抬起头来:“师父……”声音哽咽,这离得又不远,他也不聋,师父和师兄的话,他自然都听见了,只是却不知道什么好。 庄凡忙道:“好好儿吃饭!”凑过去,给八呆盛了碗汤预备着溜缝儿。 吃饱喝得,猴子领着八戒收拾碗筷,火上烧着水,猴子教八戒把锅碗筷子先拿雪擦净了,最后沸水一烫,再收起来,以后这都是八戒的活儿,谁叫他排行最呢! 八戒用心学了,篝火也都用残水和冰雪仔细的熄灭了,师徒三人把自己留下的痕迹都收拾干净,这才重新赶路。 焦糖糕早就吃饱了,还站着打了个盹儿,如今休息得精神足足的,拉起爬犁跟早上一样健步如飞。 前阵子猴子不知道摸了一颗啥药丸子,塞它嘴里,如今焦糖糕不仅体力大涨,也愈发地听得懂人话了。 八戒吃饱穿暖,有了点儿精神,心里也有了底气,毕竟师父师兄没有嫌弃他吃得多,于是上了爬犁就凑到庄凡身边去了,期期艾艾的跟他师父道:“师父,我,我……” 庄凡吃饱了有点儿困,但是见新徒弟要来跟他谈心,立马精神了,坐直了,笑眯眯十分慈祥地道:“吧,师父听着呢!” 八戒挠挠后脑勺,闹个大红脸,鼓足勇气道:“师父,我真是真心要跟着师父去西取经的,”他磕磕巴巴的道:“但但但,但是吧,之前师父给我了那些事儿,我就想了想,我那个娘子,我走的匆忙,竟还没安顿好她。” 八戒低下头去:“虽然他家人后来待我不好,毕竟也供我饭食了。她人虽冷淡些,可是也知道忙时与我送水送饭,冷给我加衣添碳。” 那呆子怅然的道:“我这一走,再不能回的,我不想,不想她也被人冷言冷语的讲究辱骂!”甚至如师父的娘亲那样,被如刀的言语逼到自尽…… 他头埋得越发的深:“我想她跟别的世间女子一样,余生家庭和美,百年之后,子孙满堂,做个能有人供奉的老封君。”而不是孤苦伶仃,死后做个孤魂野鬼,无人祭拜。 庄凡无语,这是想叫高翠兰另嫁了?心是好心,但是这事儿咋办呢? 毕竟八戒在高老庄附近一片儿,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猪妖女婿了,再想叫高翠兰嫁人,难道要她千里奔波,嫁到远处去?可是她却是父母第三女,乃是高员外夫妇想留在家里的女儿,她走了,两位老人将来又要谁奉养? 举家搬迁什么的,更是想也别想了,这个年代,这个妖魔鬼怪迭出的地界儿…… 庄凡揉揉额角,看着要把脑袋钻到椅子下面去的八戒,只好拍拍徒弟后背,给他打气:“行了,这事儿师父知道了,师父来想办法,好不好?” 八呆抬起脸来,期待的看着师父,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亮晶晶的:“我信师父!” 庄凡心里苦笑,心徒弟啊,你信师父,那师父只能干个大的了! 庄凡便道:“八戒啊,你去前面,换你师兄过来,师父跟你师兄商量点事儿!” 八戒兴冲冲坐回前面去了,接过师兄手里的缰绳,乐颠颠的自己试着驭马,岂知焦糖糕根本不用它指引,径自知道寻路西去。 猴子往后一蹭,就挤到他师父身边儿,笑嘻嘻地问道:“师父,啥事儿?” 庄凡又贴着猴子耳朵嘀咕了几句,猴子一皱眉,揉揉下巴道:“师父,这活儿徒弟没干过啊。”庄凡又悄声儿道:“那你菩萨会不会这个?” 猴子点点头:“肯定啊,这等惑人心术的活计,他们玩儿得可溜呢!” 庄凡可惜地叹了一声:“不把惠岸放回去好了!”应该直接留他吃晚饭啊!晚饭他们要吃荤来的! 这时只听爬犁上边有人话:“在呢在呢,没走呢!”把师徒三个吓了一跳! 八戒急忙勒住缰绳,猴子跳出来一看,爬犁顶上坐着的不是木吒还是哪个? 悟空脸都黑了,一指木吒:“偷听我师徒谈话怎地!?” 木吒笑哈哈的道:“我是那人嘛!这不我师父要轮值护法做阶段性工作汇报,看看他们最近的排班啊,轮值啊,还有出勤率啥的,查探有没有玩忽职守的!我刚才跟圣僧告辞,就去干这个了,这不,罗里吧嗦的,刚弄完!饿死我了!”听得庄凡直出戏,心菩萨如今也讲究规章制度? 见庄凡也出来了,木吒大咧咧的道:“圣僧,有吃的没啊?” 有啊有啊,管够啊!没有也得有啊!有求于人,必礼下于人啊! 于是木吒跟庄凡坐在爬犁后面,捧着一只烤鸡,啃得满嘴流油了。 猪八回身望了两眼,眼巴巴的,满脸写着一个大大的馋,猴子便悄悄道:“瞅他干啥,师兄过两给你逮个新鲜的,叫师父现做,现烤的外皮焦脆,里面肉又嫩又多汁,可好吃了!” 猪八咕嘟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惊讶的道:“师兄,咱们还能吃……” 一半儿连忙叫猴子打住了:“硬货,硬货,师父不了么,先给你养养肠胃,过几就给做!” 猪八疑惑道:“师父都给我起名叫八戒了……”不是要持斋? 猴子一咧嘴:“师父还给我起名叫行者呢,这一路我也没迈开腿走上几步路。” 猪八就不吭声了,乖乖坐那儿咽着口水幻想。 后面儿木吒一切儿啃了两只鸡,大冷的,庄凡都替他肚子疼,要给他把鸡热一热,他也不干,再烤就干了,没这么吃有味儿。 吃饱喝得,庄凡压低声音跟木吒嘀咕了半,木吒听完了,一拍胸脯,道:“这有何难的!包在我身上!圣僧放心!这是好事儿来的,我师父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歹三条人命呢!” 救了高翠兰,也就相当于救了高员外夫妇了! 庄凡心,傻孩子,我这不是惹你师父生气了么,讪讪一笑,问道:“木吒啊,贫僧想问问,你来的时候,你师父看着咋样?” 木吒呆头呆脑的道:“挺好看啊,我师父自打穿上女装,越来越好看了!” 回答得特别直男,特别叫人无语,特别想叫人抽他! 庄凡忍住了,又问:“你师父心情挺好的?” 木吒眼睛就一亮,贼贼地和转过头来的悟空对视一眼,俩人贼眉鼠眼的就笑了起来,弄得庄凡一头雾水:俩臭孩子,玩儿啥呢? 木吒又道:“圣僧放心,但凡圣僧的事儿,我师父没有不应的!您还有别的吩咐没?” 庄凡想想道:“啊,贫僧想要两部菩萨手书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袖子里一抹,掏出悟忘前些时日做的那本金经书,递给木吒,道:“这是贫僧的回礼!”他实在拿不出别的了,剩下大部分都是吃的,总不能给菩萨送俩烧鸡。 木吒往怀里一揣:“那圣僧,我这就走了?” 庄凡点点头:“常来玩儿!” 噎得木吒不知如何回答,吭吭哧哧的挠了两下后脑勺儿,倒是猴子在前面又“叽”地笑了一声,惹得木吒去打他,两个人在飞驰的雪爬犁上跳出去,半空里闹了一圈儿,木吒才走了,临走前儿还嚷嚷:“到底把敖玉藏哪儿啦?” 悟空踩在筋斗云上,坏笑道:“我师弟改名儿来,不叫敖玉了,好叫你得知,他现在跟我一个排行,再加一个忘却的忘。” 木吒心里反应了一下,问道:“敖悟忘?” 悟空刚想乖狗狗,突然想起不能这么埋汰自己亲师弟,点点头,憋着笑没吭声。 木吒又抓抓头,发髻都快给他挠散了,撇撇嘴道:“还是敖玉好听又好记啊!敖悟忘,怎么怪怪的。” 一边着,一边冲悟空挥挥手,走了。 木吒一路回了紫竹林,熟门熟路摸到后山,果然,师父师妹他们还在吃,连果汁都喝上了。 身上有差事,木吒不敢放肆,上前见过菩萨:“师父,我回来了!” 菩萨正捧着果汁喝,那串儿包子还没啃完,太辣,他不敢快吃,吃猛了容易打嗝,见徒弟顶个鸡飞狗跳的发髻就回来了,一皱眉,道:“跟人打架了?” 木吒茫然脸摇头:“不曾。”跟悟空过的那两招,跟闹着儿似的,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听没打架,观音就懒得管了,道:“,都见着啥了,咋办的?” 木吒就把圣僧收八戒的事儿了一遍,菩萨面容冷冷的,嘴角却悄悄抿起来,藏了一个微笑,心,比着从前,嘴皮子能多了! 就是对着自己,不知道为啥,一张嘴一如既往地可恨! 木吒完了圣僧收徒的事儿,又掏出一个厚厚奏章来,乃是轮值护法的值班记录。 木吒刚要按人头细细的念了,菩萨哪耐烦听这个,一挥手,道:“没有出篓子就不必念了。” 木吒道:“没旁的大事,就是向前有个护法,私下里拿了圣僧许诺的一瓶仙丹,给圣僧弄了好些铁矿去,这会儿刚被查出来,师父,罚么?” 观音懒洋洋歪在榻上,漫不经心的道:“罚甚,一个愿意给,一个愿意送。不过那神有没有在凡人面前露面?” 木吒道:“那倒是没有,就连在圣僧面前,他们如今也不显身了,都是隐身私下里偷偷干的。” 菩萨嗤了一声道:“那更无碍,随他们去,不必多管!” 又问道:“那唐僧带走了猪悟能,猪悟能没有跟高老庄的人纠缠?” 木吒笑了:“要不圣僧这教的水平,就连金池那积年的老贪僧都给吓唬一回,掰过来了,他徒弟猪悟能那个脑子,哪够圣僧得,乖乖顺顺就走了。倒是高老庄这事儿,圣僧又求到师父头上了!” 菩萨心里就悄悄地开了一朵花儿,又赶紧被他掐死了,咳嗽了一声道:“烦死,甚事?” 木吒把庄凡的要求一,菩萨一撇嘴:“我还当要做什么,虽偷懒了些,也便罢了。只是过后,你再去月老那里,把猪悟能跟那个那个那个,” 木吒提醒:“高翠兰!” 菩萨啊了一声,接着:“高翠兰的红线给解了,给高翠兰重新挑个好的拉上!” 菩萨眉毛紧皱,重重的叹口气:“这年月,女子有了好姻缘,比投个好胎都重要,苦啊!” 木吒一挑大拇指:“还是我师父心细!慈悲!” 菩萨瞪他一眼:“少拍马屁!”心里却十分受用。 龙女见正事儿基本完,就在旁边给木吒也递过来一串儿包子,涂满了辣酱,道:“那师父,咱们啥时候去高老庄啊?” 菩萨哎呦了一声,往榻上一赖,不爱动:“这就走吧,下去刚好黑!” 回头瞅了俩徒弟一眼,“正好这次师父看着你们,你俩一个用幻阵,一个用魇阵,我看看你俩有没有长进!” 龙女木吒齐齐哀嚎,师父自己不爱动就折腾徒弟,想起花果山那次,他俩被师父盯着在人间待了足足一个晚上,法力耗尽才回来,不由得面色发苦。 菩萨道:“嚎什么,再不长进,你们师弟都长起来了!大黑呢,大黑?哦这呢,太黑师父没看着,这次大黑你看家!”,转头又对木吒龙女道,“等你俩回来,师父给你们放假休息!” 现在紫竹林人手慢慢多起来了,他也能奢侈地给徒弟休假了呵呵。 木吒被辣酱辣的呲呲哈哈的,口齿不清的道:“师父,还有个事儿,”他单手从怀里摸出那本金经书,放在菩萨手边,“圣僧跟您求两本您手书的多心经,这个是他给的回礼。” 菩萨嘴角又是一翘,拿起经书一瞧,笑话道:“甚暴发户的品位!” 嘴上这么着,那经书可是被放在手心里好好的打量个遍。 菩萨起身往前面走,木吒哀嚎:“师父我还没吃完!”,菩萨也不回头,道:“慢慢儿吃你的吧,师父去趟书房!” 溜溜达达给唐僧写心经去了。 木吒一边儿吃包子,一边儿凑到师妹跟前儿,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嘛,我今见着圣僧师徒两次,上下找了,愣是没看着你侄子。而且呀,我问了孙悟空好几回,他都没告诉我敖玉去哪儿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龙女,你侄子,会不会因为光吃饭不干活儿,已经被圣僧他们给扒皮抽筋了啊?” 龙女专心给包子刷酱,头也不回的道:“放屁!这么冷的,敖玉那么,估摸着是受不住,躲起来睡觉了,甚么扒皮抽筋,你以为都跟你弟弟似的呢!”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旁边道:“谁似我呀?” 木吒一抬头,哎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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