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猴子从前的事, 庄凡除了提点一二, 向来不多插手过问的, 听大徒弟这么, 到底心疼他,拍拍猴子肩膀,道:“对,等你师弟儿子出生, 都得叫你大伯父!” 悟忧骑着焦糖糕过来,道:“大师兄, 你别伤心,我这俩,以后都叫你干爹!” 化作白龙马的悟忘也大嘴一张,扯着大师兄袖子摇头晃脑撒起娇来。 八戒也嘻嘻笑道:“大师兄, 可惜俺是个挂名的上门女婿,要不然,你早就当上大伯父了!” 悟空面上一热,心底的一点不甘到底散去, 揉揉悟忘和悟忧, 又去闹八戒,斜斜地靠在八呆身上,搂着他脖子嘻嘻笑道:“怎的,还惦记你那娘子?还想着回高老庄不成?叫师兄看, 你现在这样貌, 白白嫩嫩, 斯文有礼,正和娘子喜欢,饭量也减了不少,若是回去,不准那高员外,还能把女儿再许给你一次!” 八戒听了,脑袋晃得拨浪鼓一样,连忙道:“哥呀,打死我也不回去!我与那高娘子早就恩断义绝,在外面你可别这话,心传回去,害了她!” 悟空道:“哦?这么来,你是铁了心跟着师父西行去了?” 八戒摇头晃脑的道:“那是自然!师父不过一个凡人,尚且道心如此坚定,我虽做不成卷帘大将了,一身本事还是在的,师父都不怕前路艰难,我又何惧来!再每日吃饱穿暖,师父又体贴心细,再慈和不过了,俺若是再思退路,岂非人子!” 悟忧听了,哈哈大笑道:“三师兄,你这一番话,重点我看只怕只有两个字!” 悟空也大笑道:“我也知!” 八戒脸登时一红,气哼哼道:“贪嘴又不是大毛病,师父都不我哩!想吃饱又是哪里的罪过!” 罢掏出一张鸡蛋饼,十分香甜地啃了起来,焦糖糕在旁闻到味道,探头来抢,八戒连忙道:“你那份你昨吃完了的!这是我的!” 一边,一边跑到后面去了,没留神,脑袋上带的嵌金花帽被树枝一刮,掉了下去,挂在枝头,颤颤巍巍,随风而动。 师徒五个笑笑往前走,一点儿没把那妖异红云放在眼里。 却那云中伫立的妖,远远望着,见唐僧师徒和乐,不由得心中十分羡慕。 这妖自家老哥一个,没有旁的兄弟姐妹,父母这些年又十分不谐,他爹如今在外另起了洞府,带着新欢另居,不管他们母子久矣,他母亲每日只知道哀叹自怜,他在家中实在待得烦闷,这才来了这枯松涧,占了火云洞,自称圣婴大王红孩儿,领着一班妖过活。 那群妖,呆头呆脑,只知道拍马屁奉迎于他,何曾像那唐僧徒弟们一样,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如此和乐? 他向闻那唐僧爱吃妖心,又喜欢男妖精的,原以为他那几个徒弟不过都是他圈养的膳食,甚至是他身下的禁脔,今日过来,本想替行道,打死那淫僧,替唐僧那几个窝囊徒弟出一把头。 却没想到,方才一见,那骑在白龙马上,手持九环锡杖的青年僧人,眉目清隽,面容清癯,身姿挺拔,眼神远远望来时,严肃冷峻,但看向他几个徒儿时的眼神,却充满了慈和疼爱,不由得叫红孩儿紧咬下唇,忆起当年父亲还未曾对母亲离心,对自己犹如掌中宝时的眼神。 一模一样啊…… 不,好似要比父亲看他的眼神,还要更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哦,是欣慰,骄傲,还有自豪啊…… 想来父亲在家时,他还,牙牙学语的稚嫩孩童,父亲瞅他不过逗弄稚嫩儿罢了,哪里来的骄傲自豪呢。 到如今,他顶门立户了,父亲早已对他不屑一顾了。 那红孩儿看到此处,不由得心头嫉妒之心大起,心中恨道:“唐僧那几个徒弟,呆头呆脑,老的老,的,张嘴就知道吃,相貌不堪,有何可值得骄傲的!若是本大王在人前显出一分来,还有他们什么事!” 此心一起,不由得看得更专注心,见八戒躲在队伍后面吃饼子,心中更气,心中恨恨骂了几万声夯货不止。 再一瞅,却见八戒丢了帽子,浑然不觉,捧着饼子跑到前方去了,那圣婴大王不由得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散了云头,潜身游走到八戒丢帽子的地方,显了身形,伸手一摘,就把那顶嵌金花帽拿到了手中。 这帽子八戒自打带上就没摘下来过,虽八戒如今修炼的四体清净,污垢不沾,但到底每日赶路,风吹日晒,不是尘就是土,早已不复往日鲜亮,那妖瞧了,把脸咒成苦瓜一般,嫌弃道:“又脏又馋!哪里好来?” 这么着,红孩儿摇身一变,化作与八戒别无二致的一个白胖沙弥,穿一身僧袍,肤白脸圆,一双大眼,瞧着又机灵又可爱,举手把那嵌金花帽就戴在了头上。 上地下,所有追着西行看的神仙佛爷,瞧着这一幕,都一捂脸,心,合该作死! 那红孩儿忍着膈应,把那嵌金花帽带了,却发现,唔?怎地摘不下来? 摆弄两下,纹丝不动,想了想,不由得心中暗喜,暗道,合该这就是我的帽子! 瞅瞅唐僧师徒远去的方向,又琢磨道,那西行的队伍里,也应有他一个位置才是! 从此以后,唐僧这个师父,只能疼他一个! 这么想着,又化出一个九齿钉耙来,跟八戒一样,随随便便扛在肩头,迈步就追了上去。 庭里,灵霄宝殿上,佛祖摇摇头,道:“上赶着给唐僧当徒弟的,这我倒是头回见!” 玉帝笑道:“怎的当初观音菩萨去给唐僧收徒,没把这妖带上?” 如来白眼道:“这名额你我大家都分好了的,再这个可就没意思了!” 玉帝赖皮道:“这孩子道心坚定,一心追随唐僧,收了又怎地?” 如来呵呵笑道:“他怎地是道心坚定,我未曾见他有向佛之意,倒是觉得他那是想给自己找个爹!” 玉帝喝了一口琼浆道:“唉,咱们都是生地养,也没见长歪,现在孩子,太弱!” 如来声儿道:“就不信你不羡慕。” 玉帝啧了一声,不肯话了,也不瞧水镜,只呆呆地看着阶下云雾,怅然地发起了呆。 地下那头,红孩儿所化的假八戒,已经超过了正低头专心吃东西的真八戒,跑到了白龙马身边,一拉缰绳,兴高采烈地道:“师父,我给你牵马!” 他本来想着干脆一棍子把那真的猪八戒打死算了,但又一想,那猪悟能,乃是蓬元帅转世投胎,脑壳不知道多硬,万一打不死,动静闹得大了,被那唐长老发现,他岂不是要生气? 莫不如自己上前,在这唐长老身边,讨得他的欢心,叫他心甘情愿换了徒弟,不是更好? 自己也能得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庄凡**凡胎,哪能识得真假,虽然心里诧异八戒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仍旧笑眯眯地道:“师父自己来。” 又疑心这孩子是不是饿了,就问道,“累不累?可饿了没?” 那假八戒听唐长老关心他,心里开心,大言不惭道:“这有啥累得!我力气足着呢!师父莫担心我!” 白龙马却闻着三师弟身上味道不像,一卟愣脑袋,打了个响鼻,恢恢厉声叫了两声。 在前面开路的大圣听着悟忘声音不对,回头一瞧,眉头就立了起来了,只见那红云里的妖精,已经化作八戒的样貌,笑嘻嘻地站在师父身边,正跟师父话。 大圣不欲惊了师父,面色如常地往路边一站,也不瞅那八戒,十分自然地扭头做撩探状,往后一瞧,见远远地,悟忧骑着焦糖糕跟在师父身后,那之后,八戒那呆子正低头掏出帕子来擦手。 这俩傻子!被妖精混了进来都没发现! 大师兄心里发狠:过后儿都特训! 只是也不能叫他们过来了,一个八戒过来会惊了那妖精,但那妖精离师父太近,惊动了恐伤了师父;二个悟忧现在顶着俩娃娃,大家都管着他不叫他涉险,打架这种事,悟忧还是躲远点儿好。 猴子冲悟忧一扬下巴,悟忧机灵,登时回头看了,又一瞅前面,明白了,两个猪悟能里,必有一个假的! 再看大师兄一眼,猴子向后挥挥手,意思是,躲远点儿,赶紧的。 悟忧看明白了,憋憋嘴,勒住缰绳,放慢脚步。 只是到底怎么分辨真假三师兄呢? 悟忧没有大师兄的火眼金睛,看不出妖精真身,自己默不吭声,仔细看了,先见着一个有帽子,一个没帽子,本想就此定罪,但看大师兄的意思,明显认定前面是假的。 悟忧想了想,恍然大悟! 每日赶路,三师兄必是老老实实跟在爹爹后面压阵的,且不知为了何故,三师兄怕爹爹怕得厉害,从不曾如此在师父面前亲近放肆过,如此看来,前面那个简直假的离谱! 只是,三师兄脑袋上那帽子,怎的没了? 何时叫那妖偷了? 正想着,就见八戒跑着跟了上来,想要跑到前面去,护卫师父,悟忧赶紧一把把这呆子拉住了,道:“三师兄,禁声!” 八戒呆呆地扬起脸来,见悟忧拦他,以为师弟也要偷吃,便声儿问道:“悟忧,你也饿啦?” 他掏出一个饼子来,递给悟忧,继续声儿道:“你在后面慢慢吃,我离开的久了,过去看看师父!” 悟忧笑了,吓唬他道:“三师兄,你不用回去了,爹爹不要你了哩。” 八戒一呆,张口道:“啥?” 悟忧未免他鲁莽,惊了那妖,拉住了八戒袖子,一指前面,道:“你看前面?” 八戒定睛瞧了,大怒,却一把被悟忧捂住嘴,没喊出来。 悟忧在焦糖糕身上探下身来,附在他耳边道:“咱们不留神叫他钻了空子,现在那妖离爹爹距离太近,又不知他到底要干嘛,不好轻举妄动,三师兄,你别激动,我们且先走着,伺机抢了爹爹回来便是,再,二师兄也在呢,不碍的!” 如今那妖正在他们师兄弟包围之中,不怕他使坏,只是他们不能贸然动手,不然打了老鼠碎了玉瓶,不划算。 八戒气得不轻,声道:“这是哪个孙子,竟然化成俺老猪的样貌来唬人!” 悟忧道:“师兄,我刚才就想问你,你帽子呢?不是向来不摘的?” 八戒一摸脑袋,摸到一个光溜溜的脑壳,不由得大惊失色,压低嗓子道:“啊!何时丢了!” 悟忧一努嘴儿,道:“师兄,爹爹送你的帽子,一定被你妖精偷了哩!” 八戒恨声道:“好个贼!抓住了抽筋拨皮!”他这帽子自己都摘不下来,竟叫这妖不知如何偷了去! 悟忧赶紧去捂他嘴,气道:“不许这四个字!”倘若被二师兄听见,又要甩脸色给他看。 被师弟一吼,八戒的能气儿登时散了,眼巴巴地看了一会,见那妖跟在师父身边,笑笑讨师父欢心,不由得蔫吧了,越想越伤心,两只圆眼都是泪,嘟囔道:“悟忧啊,你,师父会不会喜欢那个妖精多过喜欢我,然后就不要我了?” 八呆抽噎一声,拿袖子抹了眼泪,嘀嘀咕咕地道:“师父不要我,我也要跟着,大不了,以后我不吃那么多了……” 悟忧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咬着手指骑着焦糖糕慢慢走在前面,琢磨怎么把那妖精弄死,又不伤了爹爹,只不理他。 结果也不知道他三师兄脑补了啥,不一会儿哭得气噎声堵,悟忧回头一瞅,这呆子怕惊了那妖精,也不敢放声哭,一个劲儿憋着,哭得满脸通红,都快晕过去了。 悟忧都快气死了,又心疼他三师兄,只好勒住缰绳,想了想,从储物珠里掏出一个韭菜盒子,还热气腾腾的,是那他偷藏的。 师父从前给的巴掌大的食盒,保温保鲜,但是只能藏两个,本想着留着自己慢慢吃来的,这会儿只能拿出来哄师兄。 讨厌! 悟忧把那香气扑鼻的韭菜盒子在八戒眼前一晃,八呆哭得泪眼朦胧,根本看不清,差点儿被韭菜盒子呼一脸,他擦了一把泪,这才看清是啥。 只是八呆站住了脚,抽抽搭搭地道:“不想吃,师弟你自己吃吧!”没胃口。 悟忧这才大为诧异,他把韭菜盒子往自己嘴里塞,奇怪地道:“师兄,咱俩谈谈心!” 八戒抻着脖子向前探望,无精打采地道:“谈啥,前面有妖精,咱俩还是别离的太远了!赶紧过去吧?”一边,一边抽搭。 悟忧吃得嘴里满满地,慢条斯理道:“莫担心,大师兄刚才示意,不叫咱俩上去,还让咱俩离远点儿,估摸是怕咱们添乱。有大师兄在,哪个妖精都跑不掉!” 话题一转,悟忧问道:“师兄,我问问你,爹爹平时最疼你,哪次做饭不是给你单独留一份?路上见着什么,也总,这个八戒爱吃,那个悟能喜欢,多难弄他都要弄来,就算花钱也不嫌弃贵,我就不明白,你为啥那么怕爹爹,还老担心他不要你?” 八戒听了,吓得一哆嗦,把脑袋一低,垂头丧气地道:“师弟,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啥投胎?” 悟忧把最后一口塞嘴里,嘟嘟囔囔地道:“知道啊,师兄不是姓猪嘛,自然是猪投胎啊!这有啥奇怪的,爹爹三个徒弟一个儿,没一个是人啊,又不是独有你,你怕啥?” 八戒把头垂得低低的,想了想,老老实实很认真地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着师父,是长这个样儿的!我觉得,师父瞅我眼神儿不对,就怕他是想把我养肥了吃。” 八戒一抬头,两个猪耳朵忽闪忽闪,一个猪拱嘴儿拱啊拱的,白白净净一头胖猪,看着又呆又憨。 悟忧见了,一下子呛着了,“叽”地一声笑得从焦糖糕身上跌了下去,捂着肚子在地上爬不起来。 八戒气坏了,把脸收了,忿忿地道:“就会笑我,我长得丑吗!那妖精也不知道本体长甚么丑样子呢!” 悟忧笑得直抽抽,道:“师兄,不怪师父,你这样子,哈哈哈哈,确实,看起来,挺好吃的哈哈哈哈!” 八戒气哼哼道:“好吃也不给你吃!” 话是这么,八戒又伸出自己的大耳朵,忽闪了两下,疑惑地道:“真的?看起来挺好吃的?” 他委屈地哼哼着道:“所以啊,我就怕师父把我养的胖胖的,然后宰来吃。” 八呆摸摸自己的肥肚子,得意地道:“我一点儿也不敢长胖,其实我肚子肉可多,只不过我藏得好。” 悟忧挣扎着从地上爬过来,伸出手在八戒肚子上捏捏,果然手感很好,肉嘟嘟,于是“叽”地一声,又笑抽了! 八戒气道:“你再笑得大声些,妖精都惊动了!” 悟忧这才一咕噜爬起来,绷着脸不笑,憋得满眼都是笑意,他凑到八戒身边,劝道:“三师兄,你想多啦!真哒,你想想,大师兄长个猴儿样儿,在爹爹面前晃悠,他也没想吃猴脑啊!有句老话叫上龙肉,地上驴肉,爹爹之前把二师兄挂在怀里,也没把二师兄宰了吃哩!” 到这儿,悟忧一撸袖子,伸出白白嫩嫩的胳膊来给八戒看,道:“看!上地下最好的藕!爹爹馋了没?” 八戒茫然脸,摇摇头,迟疑了一会儿,道:“也许师父就是爱猪肉这一口呢?” 悟忧笑喷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如果那样的,那你只能保重了!” 八戒垂头丧气地道:“到底,不还是会吃了我嘛!” 悟忧探头,见焦糖糕还在低头吃草,爹爹骑在白龙马上向前走着,背影依稀可见,于是缩回来,低声道:“三师兄,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能让你瞧着,爹爹到底是看你猪脸好玩儿,还是真想吃你,你想不想试试?顺便也能迷惑那妖精!” 八戒眼睛一亮,道:“想!你!” 悟忧道:“附耳过来!” 低低的把那馊主意了,八戒听了,十分惊慌,哆哆嗦嗦道:“我不敢!” 悟忧一拍他,道:“怕甚!不是还有我!快点儿的!” 八戒心里没底,道:“万一真把我宰了怎么办?” 悟忧恨铁不成钢,道:“你傻么,真动刀你不会跑?” 八戒沮丧的道:“那不还是要吃了我?” 悟忧怂恿道:“咱们不是试探嘛!万一爹爹没那个心思,你以后不就放心了,咋不往好地方想呢?” 八戒内心十分抗拒,摇头道:“师弟,我还是觉得你这主意不靠谱!” 悟忧一翻白眼,道:“再啰嗦,爹爹可真喜欢那妖精了,直接被拐跑,看你过后怎么哭!” 八戒听了,想想自己无家可归的惨样儿,一狠心,终于道,“师弟,你可要护住了我呀!” 悟忧大包大揽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八戒听了,一咬牙,收了九齿钉耙,“噗”地一声,摇身一变,幻回本体幼时形态——一只尺把长,白白嫩嫩,干干净净,肥嘟嘟胖猪一只。 八戒伸起一只蹄子,示意师弟:“抱!” 悟忧赶紧把师兄拎起来,搂在怀里,重新上了马,一勒缰绳,叫焦糖糕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八戒在悟忧怀里哼哼唧唧,道:“悟忧啊,师兄这八百来斤,可就一股脑都交给你了!” 悟忧道,“放心!好啦,从现在开始,不行出声!” 八戒哼哼两声,钻到师弟怀里,从道袍宽大的衣领那里,露出一个猪头来,向前望去。 前面,庄凡也发现这个“八戒”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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