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树也应该要放寒假了。
如果他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那个时候,沈之媚要怎么说才好呢
秦蓁蓁发现对面的南医生好像已经下线了的感觉,嘴巴撅起,掌心摊开,在她来回晃着,“南医生,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都叫你好几声了。”
南湾回过神,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按着太阳穴的位置,轻声说着,“蓁蓁啊,我想休息一会儿。”
秦蓁蓁讪讪地收回空气里的手,唇瓣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说了句,“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南湾听出了她话音里的失落,但婚期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也没办法跟她说具体的日子。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齐耳短发,脸上带起浅浅的笑,“我没有嫌你吵的意思,就是没睡好有点困,别生气了,到时候你的请帖我亲手写,好不好?”
秦蓁蓁眼里的光芒重新绽开,“真的?”
“当然是真的,”南湾按着秦蓁蓁的肩膀,把她的身体转了个方向,“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
北岸别墅。
赵樱避开周姨,拿着手机回到房间,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夫人,慕先生和南小姐,好像不同房。”
程世蓉一边给鸟喂着食,一边说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好像这个词,以后我不太想听第二次。”
话音不重,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容违背的。
赵樱正了正神,“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慕先生昨晚睡的是次卧。”
程世蓉逗着鸟儿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倒是个懂分寸的孩子。
怀孕初期,最是危险的时候,年轻人荷尔蒙旺盛,难免情难自禁。
分房睡,可以避免擦枪走火。
“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给我汇报了。”
赵樱坐在床上,低着头应了声‘好’后,有些泄气的道,“夫人,慕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我恐怕”
程世蓉转身往屋里走去,优雅的笑着,“你面前还站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我儿子又不瞎,会把多余的目光给你?”
赵樱心里不服气,但又不敢反驳,“那您为什么”
程世蓉坐在化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的皱纹似乎是又多了几条,皮肤也松弛了。
人果然不能不服老啊,难怪公司里的事情,她都没精力操心了。
“女主人怀着孕,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你如果没那个本事,就别怪我不近人情。”
赵樱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您交代给我的事情的。”
程世蓉笑,“我有交代你什么吗?”
“没有没有,都是我自己的注意,跟您没有一点关系。”
周姨洗完床单,一个人撑不开,只好去叫周樱来帮忙。
叫了好几声,赵樱才慢慢的走过去,帮着晾晒床单。
周姨看她表情不太对,关心的问道,“小赵啊,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就是有点困。”
周姨放下心来,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在这样的家庭里做事,可不能偷懒,虽说先生和太太都很温和,但咱们得知道自己的身份。”
赵樱觉得很烦,但还是乖巧的应着,“好,我知道了。”
————
南湾在桌面上趴了不到十分钟,手机的震动声就‘嗡嗡嗡’的响起,格外的刺耳。
屏幕上跳跃着的那串数字,虽说她只看到过一次,但早已熟记。
视线渐渐清明,心底徒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以后,才接起,“你已经到了吗?”
男人一如既往低沉好听的嗓音透过电话响在耳畔,“嗯,刚落地。”
南湾问完那句话没营养的话后,就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了,她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新婚的第一天,他就出差,少了面对面相处的尴尬,但彼此之间的陌生也没有减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于是,就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但这种沉默,似乎是让人觉得舒服的。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身边的秘书汇报工作行程的声音,还有他的脚步声。
似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那些杂音都听不到了,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晚上如果睡不着,可以去书房看看电影,种类很多,应该会有你喜欢的。”
南湾低低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到窗户旁,视线落在窗外,“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慕瑾桓上了车,薄唇噙着笑,嗓音像是最亲密的恋人般缱绻,“想我?”
坐在副驾驶的汤秘书,眼神瞄向后视镜,然后和旁边的司机同时看向对方。
眼神里的意思,不谋而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在听到那两个字后,南湾打开窗户的动作一抖,手肘便碰倒了窗台上的花瓶。
玻璃材质的花瓶跌落在地,碎裂声很清脆,花瓣和枝叶四散,花瓶里的水顺着缝隙流淌。
一地狼藉。
声音不小,自然是能传到电话那头的。
慕瑾桓眸色一紧,“怎么回事?”
南湾闭了闭眼,抬手将长发撩到脑后,蹲下身去捡地板上四散的花枝,闷闷的说着,“一个实习生用来贿赂我的花瓶,就在刚刚命丧我手,都怨你。”
如果蓁蓁同学知道了,她的耳朵又要起茧子了。
慕瑾桓听着她小女人的音调,一向沉稳的脸庞此刻竟有些怔住。
慕太太,这是在撒娇?
他见过酒后醉眼迷离的南湾,见过神色清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南湾,见过在慕家温婉可人的南湾,也见过美人出浴后烟视媚行的南湾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即使没有在眼前,他似乎也能想象到,她蹲在地板上,一手抱着膝盖,鼓着腮帮闷闷不乐地看着地面上的花瓣的模样。
像是小猫的爪子轻轻挠过心尖,很痒,但没办法阻止。
靠在后座上,半磕着黑眸,嗓音是慵懒的低沉,“我不过才说了两个字,怎么就都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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