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清露手肘撑在吧台上,掌心托着摇摇欲坠的脑袋,醉眼迷离,“你认识我么?我们好像没有见过。”
南怀煜,南湾同父异母的哥哥,南泽昏迷不醒,南承智慢慢放权,他手里几乎握着整个慕氏。
主动找上她做什么?
南怀煜让酒保调一杯适合女人喝的鸡尾酒后,在余清露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回答,“我不仅认识你,我们还是朋友。”
余清露不否认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上流社会的优雅和那骨子里就有的阴邪。
但她听不太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
“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南怀煜微笑着解释,把酒保调好的酒推到余清露面前,“尝尝看。”
余清露看了一眼酒杯里蓝色的液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嗓音漫不经心,“我离开青城十年,才刚回来不久,能有什么敌人?”
这个男人很危险,宛如地狱里的最阴冷的鬼魅,一旦被他缠上,就再也脱不了身。
南怀煜挑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直白的告诉她,“你要慕瑾桓,我要的是南湾。”
余清露听到这个男人要的是南湾的时候,惊的瞳孔皱缩,连醉意都清醒了几分。
南怀煜阴柔的笑,继续缓缓的陈述,“你一个人闹不出什么风浪,顶多只能勾起慕瑾桓的同情和内疚,而我……手段和权势都有,也有和你相同的目的,是你最好的选择。”
禁忌之恋啊……
余清露迷离的醉眼慢慢浸出笑意,被酒精染红的脸颊媚态横生。
只有了解一个人,下刀的位置才会又准又狠,刀刀致命。
伸手探了过去,手指顺着男人衬衣的扣子往上爬,声音软的不像话,“你要帮我?”
南怀煜黑眸里燃起了热意。
邪魅一笑,握住女人的手,送到唇边轻吻,纠正她,“是互惠互利。”
半个小时后,夜魅二楼的房间的走廊外,多了两道纠缠的身影,似乎都等不及去房间里,在门口就开始厮磨。
唐城墨冷笑了一声,走过转角之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病床上的男孩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是昏迷的状态,呼吸很微弱。
白若书坐在椅子上,念着弟弟最喜欢的小说,掌心无意识的抚着小腹的位置。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之后,便挂断了,继续读着书本上的文字。
震动声却执拗一遍一遍的响着,似乎是要一直打到她接为止,她不能关机,没办法只好走出病房接通。
这一层住的都是重症病人,所以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唐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豪华的房间里,没有开一盏灯,唐城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
俊脸没有一丝表情,嗓音讥讽的问,“你们不是领证了么,怀孕这才几天,你就留不住男人了?”
听到他的话,白若书温柔的眉眼之间有了波动,但声音依旧是平静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弟弟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时候,她害怕的几乎要疯掉,可是怎么都打不通南怀煜的电话。
她早该想到的……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而且会更多,”唐城墨顿了顿,“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再是嗤讽,而是……落寞。
白若书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唐城墨没再打过来,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一直到浑身都透着凉意,她才回到病房,继续翻开那本小说,一字一字的读着。
————
已经十一点了,待在书房里工作的男人好像依然没有要回房睡觉的意思。
南湾关掉了平板上还在播放的电影,下楼泡了一杯茶,端着茶杯走进了书房。
慕瑾桓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打开了暖气的动作几乎是条件反射,眉头还是皱着的,“怎么还没睡?”
他记得,自己好像跟她说过十点就要睡觉的。
这才执行了几天就忘记了?
南湾把茶放在桌面上,走到男人身后,按着他的肩,似是随意的问着,“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吗?”
仔细听的话,也许就能听出她话音里藏着的那一丝……幽怨。
慕瑾桓勾了勾唇角,放下了手里的钢笔,身体往后靠在软椅背上,握住女人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馨然好闻的香味萦绕在鼻端,是他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唇瓣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刻意把嗓音压的很低,“睡不着?”
以前即使他工作到凌晨,她也不会来书房。
今晚的慕太太有些反常……
男人的眼神太那什么呢,南湾低下头,掩饰着耳根不自然的热意。
抿了抿唇,努力维持着正常的音调,“可能,可能是我看得那一部恐怖片音效做的太好了,我一个人在卧室里,觉得有点瘆得慌。”
男人显然是不信,“是么?”
“嗯,我……我就是来问问,”南湾被头发挡住的耳根已经是接近粉红色的了,挣扎着想要从男人怀里出去,“我回去睡觉,不打扰你工作了。”
慕瑾桓有力的手臂圈在她的腰肢上,看着没用力,但实际上用了些巧劲儿,所以南湾怎么动都还在他怀里。
“睡不着……”慕瑾桓低头在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抱着她站了起来,嗓音暗哑性感,“那就做点别的吧。”
迈开长腿走出书房,回到温暖的卧室反脚将门关上,高大挺拔的身体随着她一起跌入柔软的床榻。
也不给南湾反应的时间,直接吻住她。
————
窗外的天空飘了一整夜鹅毛大雪,地面和屋顶都积了厚厚的一层,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大衣。
慕瑾桓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看昨晚剩下的文件。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在被窝里慢慢蠕动,似乎是要醒来的迹象,便丢了手里的文件,低头去吻她的腮帮,“睡好了么?”
嗓音和眼神都浸着数不清的柔情。
南湾浑身都是酸软的无力,无意思地抱男人的腰,眼睛睁开之后,觉得光线有些刺眼又重新闭上了,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像是一只似醒未醒的猫,慵懒又漂亮。
喃喃的声音问,“几点了?”
肚子有点饿,难道已经很晚了吗?
满怀的馨香温软,慕瑾桓的心脏像是被羽毛扫过一般,柔软的不像话。
她的皮肤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的那一种,明明他已经很控制了,却还是一副被折磨的厉害的惨兮兮的模样。
修长的天鹅颈,精致的锁骨,圆润的肩头……青青紫紫的痕迹隐约可见。
温热的吻碾在她的下巴和唇角,“十一点四十,你要起床么?”
“啊?”南湾猛然睁开了眼睛,恰好对上男人含着笑意的视线,怔了几秒,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声抱怨,“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竟然羞耻的睡到了中午,说好要给他做午饭的啊……
慕瑾桓修长的手指理着被她揉乱的发丝,笑了笑,“昨晚累着你了,所以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意、味、深、长。
南湾这下是彻底清醒了,红着脸从男人怀里爬出去,装听不懂一个字都没说,逃到浴室门口的时候,还是听到了身后男人愉悦的笑声。
是的,是愉悦。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笑过。
于是南湾耳根的红便窜到了脸颊,脚步慌乱的走近浴室,在慕瑾桓进去之前就锁上了门。
……
南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换好衣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几乎让她怀疑昨晚在床上把她翻来覆去折腾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慕瑾桓扣好衬衣的袖口,俯身捡起桌面上的手表戴在手腕上,看着站在浴室门口一脸郁闷的女人。
嗓音和黑眸都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静,“怎么站着不动?过来给我打领带。”
南湾其实不想去的,但脚好像不听她使唤,手也是,当真乖乖的拿起床尾的领带走到他面前。
认命般的让他头低一点,一边给他系着领带,一边问他,“你几点下班啊?”
慕瑾桓圈着她的腰,没有乱摸,只是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是很正经的温存,“六点,你在家等我回来接你。”
“你能不能别乱动,歪了会很丑,”南湾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慕瑾桓挑了挑眉,发善心似的不再动,南湾这才继续。
领带打好后,南湾拿过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他,“你不问我,为什么让你回慕家吃年夜饭的吗?”
慕瑾谦从她这里下手,就说明慕瑾谦也不太能叫动他。
他不喜欢慕家,除了带着她回去跟慕夫人摊牌的那一次,就好像就没有再回去过了。
可是……每一次慕夫人给他打过电话之后,他都会在书房待到很晚,即使是洗过澡,她都还能在他身上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慕瑾桓眸色无波无澜,用她曾经说过的话回答她,“什么都要问,那要我这颗心做什么?”
南湾怔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笑了笑。
由于慕太太睡过了头,昨天承诺的午餐就没办法兑现了,好在慕先生早有先见之明,让钟点阿姨来北岸别墅先把饭做好,之后再打扫卫生。
慕瑾桓等南湾把那一碗粥吃光以后才起身,南湾把他送到门口,笑着说,“路上小心,慕先生。”
慕瑾桓原本已经下了两级台阶,但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回到门口,捧着小女人笑意如花的脸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结束的时候,打开那双浸着笑意的黑眸,嗓音低沉温润,“好好休息,慕太太。”
他说话的时候,带出一片白气,都洒在南湾的脸颊上。
刘安看到老板低头的时候,就已经很明智的背过了身,
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他有一句那啥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然,他不能将,只能看着地面上的皑皑白雪,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慕瑾桓去上班后没多长时间,南湾就接到了南承智的电话。
“湾湾啊,你和瑾桓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顿饭吧,你哥要带女朋友来,正好见一见。”
女朋友……白若书么?
南湾窝在沙发里翻看着杂志,眉眼清淡,只是说,“我哥在医院里躺着,我嫂子还在医院加班。”
电话那端的南承智顿了片刻之后,改口,“我是说,怀煜要带女朋友回来,爸爸知道你和瑾桓忙,还得去慕家过年,所以才会提前打电话给你,能挤出一点时间回南家一趟吗?”
他的嗓音很沙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中气十足。
南湾翻着书页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平淡,“爸爸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流着的是南家的血,过年回去一趟是应该的。”
南承智似乎能看见那张明明是笑着的,但笑意却不达眼底的脸。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明天爸爸等你和瑾桓一起过来吃晚饭。”
南湾随手把杂志放在一旁,俯身摸着巴顿的脑袋,“吃饭就不用了,会很尴尬,爸爸和家人吃就好,我们十点钟的时候再过来。”
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彼此都心知肚明。
南承智叹了口气,“那就不吃,过来一趟就行。”
他的嗓音比之前更沙哑,像是在很难受的忍着什么。
果然,几秒后,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声音不大,但很急促,应该是把电话拿远了。
一直等到咳嗽声被沉重的呼吸声取代,南湾才开口问,“爸爸还有事吗?”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南承智无力继续站在窗前,转身,慢慢走到沙发上坐着。
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每晚都被噩梦纠缠,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有了白头发,身体也不如从前,似乎老了几十岁。
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疲倦,和剧烈咳嗽后的呼吸不畅的红。
缓过那难受的窒息感后,才慢慢开口说,“我听盛医生说,你母亲的病情最近好转了许多,上一次你去见她,她还清醒了几分钟。”
听到他的话,南湾缓缓勾起了唇角,她虽然是笑着的,但那笑没有一丝温度。
嗓音轻飘飘的,“原来,爸爸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
南承智闭眼上了眼睛,整个人都像是脱了力一样,艰难的说话,“湾湾,爸爸……”
“我还有事,先挂了,”南湾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听那些无痛无痒的理由和逃避。
挂断电话之后,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到傍晚天色变暗的时候,被环卫工人扫去昨夜积雪的地面又落了一层雪。
南湾在慕瑾桓到家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接到他的电话拿了包就出门。
慕瑾桓打着方向盘,随口问问,“一个人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南湾低着头,整理着被安全带压着的长发,声音温浅,“没干什么,就睡觉。”
闻言,慕瑾桓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才四次,你就累到睡一天?
四次什么?还能是什么!
“慕瑾桓!”南湾清淡的脸颊顿时掀起一阵热意,抬头瞪着他。
恰好遇到红灯,慕瑾桓停下车子,侧首去看她。
她画了淡妆,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精致,柔软的长发侧编着,一双眼睛仿佛是落进了星辰,有摄人心魄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这样眉眼生动的模样,脑子出现的想法不是怎么去哄她,而是想做一件更过分的事。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从解开安全带开始,到倾身吻住她的唇,整个过程花了还不到一秒钟。
南湾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在开车时候给她来这么一出,瞪大了眼睛,被抵在角落里吻到气喘吁吁才反应过来。
身后是车门,她没有一点可以退的余地,只能卯足了劲儿推着男人的肩,脸色绯红,“你……你别弄花我的妆……”
“你别乱动,就花不了,”慕瑾桓似乎是很不喜欢小女人的推拒,腾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许她乱动,继续之前的吻。
在绿灯亮起的前一秒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神色淡定的继续开着车。
就好像刚才压着南湾接吻的人不是他。
南湾喘着气,脸颊绯红的模样简直是活色生香,缓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去整理被他压出褶皱的衣服。
一路上半个字都没跟他说。
车停到慕家别墅门外的时候,慕瑾桓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手臂搭在车门上,俯身摸了摸女人的脸颊,黑眸里的温柔都被夜色隐藏,但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就能辨别出点什么。
“发型没有乱,衣服上的褶皱看不太出来,就算没有口红了也很漂亮。”
南湾哼了一声,下了车,也不看他,淡淡的说,“花言巧语,假惺惺。”
慕瑾桓有些无奈,哄女人不是他擅长的事。
“怎么在门口站着?是在等我么?”下班回来的慕瑾谦放下车窗,笑着问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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